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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名贵解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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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万安。”两人给北齐后行礼。
“免礼,难得你们两人一同来给本宫请安,晴姑看茶,赐坐。”北齐后保养得当的脸上扬起会心一笑。
随即关怀问道“惜之身子可爽利了?”
“托母后的福,已经痊愈。”
“那便好。”
说罢又看向林氏,脸上满是宠溺。
“怎么没带浩儿同来请安?”
“回母后,浩儿贪玩,非要拖着夫君一同去塘边赏鱼。这才没来给皇祖母请安。还嘱托妾身要替他给皇祖母赔不是。”想起儿子的古灵精怪,林氏掩嘴一笑。
浩儿便是大王子玄喻的儿子。
“这浩儿竟是个古灵精,罢了。小儿贪欢,改日母后亲自去看他,看他还去哪里贪玩。”
北齐后语气中不乏慈爱。
“惜之身体也见好,也要努力呀。”
“母后...”夙惜之垂下精致的小脸,不好意思的娇嗔。
“清明时节就快到了,祭礼事宜可都准备妥当了?”北齐后扶了扶发上的鎏金鸾凤簪,语气一转,正色道。
“回母后,妾身宫中已准备妥当。”
林氏答道,林氏本是朝中林侍郎的嫡女,与玄喻从小就订了亲。
“妾身惭愧,竟一病数日,凤阳宫的掌权妾身暂且交付给侧妃去办,侧妃赢氏是个安稳的,想来也是办的妥帖了。”夙惜之脸上浮现愧色,企图让自己言语更加诚恳,其实她根本就忘记这一茬了...
北齐后手中茶盏一顿,缓缓道。
“赢氏是个稳妥的,如此母后也就放心了。前几日膳房新制出来的茶味糕点,淡而不腻,甚是美味,待会叫晴姑呈上,你们两人也尝尝鲜。”
“谢母后。”两人齐声道。
自金銮殿中走出已是半晌,夙惜之坐在轿撵上暗暗叹息,半月过去,不知平南与南齐联姻事宜如何了,待会写封家书着人送去平南。
待夙惜之进入内室时,床榻上赫然多出一个黑色锦包,脸色沉静严肃。
“锦葵,我走之后可有人来过?”
“郡主您走后那薄氏与幺氏来过请安,但是被奴婢打发回去了,可是不妥?”锦葵见自家主子脸色难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咦?榻上何时多了这个东西?
夙惜之命落葵打开包裹。一个瓷瓶,和一张宣纸。
宣纸上字迹清秀写着:血泪解药。
瓷瓶上的花纹是南齐人的烟雨青络纹,宣纸却是北齐的,看宣纸的质感,似乎是皇宫之人所用,这包袱锦布是蜀锦,南北齐通用的锦缎。
下了毒又送来解毒丹?何意?
难道又是他的什么新手段吗?
又是谁呢?
下血泪之人只可能是玄肆,再不然就是萧纵和厉修云,厉修云是北齐骠骑将军,据落葵所述,他早已娶了正妻,下药又必须要是纯阳之人,他似乎排除了嫌疑,至于萧纵与她并无近身接触,似乎不大可能下毒。
能将宫外的东西,甚至是南齐的东西带进北齐皇宫,不可能是一个普通宫女太监做到的事情,这细作在宫中有些地位,可能与是哪个皇室之人的近侍或者是红人,又或是宫嫔侍妾。可这白天就闯入她的殿中还无人察觉,可见功力之高超。
夙惜之脑中念头一转,也许玄肆这送解药的目的是用于陷害她与南齐勾结也未可知。
的确,药瓶产自南齐,若是被玄晋知道,定会以为她与南齐人勾结。可为什么要用北齐宫的宣纸来写?
这不是明显告诉北齐太子,他宫中有南齐的细作吗?
他到底希望她过的多不好才肯甘心?
难道这就是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作为?
可是抛弃这段情的人明明是他。
夙惜之揉揉头,淡淡开口。
“去请封太医来。”
“是。”
封应自瓶中取出解毒丹,仔细的观察,脸色之中隐隐透着兴奋
“娘娘,这果真是血泪的解毒丹。”
“当真?”夙惜之看见封应脸上透漏着激动之感,问道
“这解毒丹用药都很上乘,而且之中还加了一位七芮子,这七芮子可是相当难求的药材,主要作用于抑制解毒药的烈性,使中毒之人免受解毒时的煎熬。”这说完一拍额前,兴奋感不减反增,有遇上行医高人之感。
“我怎么没想到呢?娘娘可知这丹药出自谁手?”
夙惜之好笑的撇唇“本宫要是知道这丹药出自谁手,何苦要你来断?”
“呃..是。”封应听话的将丹药放回瓶内。
“可还有其他毒掺杂其中?”
封应仔细观察手中的瓷瓶与一旁的宣纸,许久,摇摇头。
“这只是单纯的解毒药,并没有掺杂其他的毒药痕迹。但是,娘娘,这瓷瓶似是南齐之物...微臣担心...”封应担忧。
“这也正是本宫所惑。罢了,你先退去吧。”
夙惜之深感困惑,命落葵将解毒丹换了个锦盒装置,将瓷瓶塞进暗格。
既已经下毒,何必还要多此一举的送来解药?
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想起北齐后所说的清明祭礼,夙惜之疲惫的皱皱眉,宣安进进殿。
“安进,去请赢侧妃。”
“是”
夙惜之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在正殿等着赢心。
不久后赢心赶到,对夙惜之行了礼。
“赢心见过姐姐。”
“妹妹怎还这样客气?快些请坐。”
“祭祖只是可真真是烦累妹妹了,本宫身子不济,一病竟病的那样久。”夙惜之垂头,脸上浮起愧疚之色,斜眼悄悄打量赢心
“姐姐说的是哪的话?你我姐妹同心,为姐姐分忧亦是为殿下分忧,妹妹怎会感到烦累?”赢心笑容得体,头上钗着碧玉孔雀簪极为耀眼。
“今日去母后宫中请安,母后对妹妹还甚是称赞,可见妹妹果然能干。”
赢心脸色突变,面色惶惶难安,忽的倾身跪在地上。
“妹妹惶恐,妾身绝无李代桃僵之意,姐姐明查。”
“妹妹这是作何?”夙惜之有些不明她的意味,准备起身去扶,怎料那伟岸身影大步越过她,扶起跪在地上盈盈可怜的赢心。怒意滔天的看着夙惜之
“心儿刚被太医诊出怀了两个月有余的身孕,怎地还让她对你行如此大礼?”
“不是姐姐的错,是妾身自己不好...”赢心靠在玄晋怀中,轻轻咬唇,眼中氤氲一片。
“心儿你总是这样心善。”叹了口气,恼怒的看着夙惜之。
夙惜之身子本就颇乏,被玄晋的咆哮吼的耳根发震,头中嗡嗡作响,起身对玄晋行礼
“恭贺太子,恭喜妹妹。”
不料玄晋脸色更加难看
“恭贺?你是故意的吗?”说罢抱起梨花带泪的赢心离开落霞殿。
赢心阁的王全来向他请示说心儿被太子妃请去落霞殿,他便觉得不妥,怎料竟是趁他不在来给心儿施下马威。
真是看错她了,还以为她对心儿没有嫉妒之心,才开始放心她,她竟然还恭贺他。
她不知道北齐最新颁布的国法中妾侍不得先于正妻之前生下长子吗?
这女人还真是会演,令人厌恶的一眼都不想看。
恭送玄晋与赢心离开,夙惜之还在迷茫,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俩人,要被如此暗害?
落霞殿的宫女木喜见夙惜之眼神迷茫,暗自咬咬唇,来到夙惜之面前行礼
“娘娘有所不知,这北齐宫中最新颁布法令,妾侍不得在正妻之前诞下长子,所以娘娘说恭贺殿下,殿下会如此恼怒。”
夙惜之顿悟。
“你唤何名?”
“奴婢名唤木喜。”木喜面露喜色,看来自己这部险棋走对了。
“落葵,赏。”夙惜之微微掀唇,由锦葵扶着走出正殿。
木喜傻眼,怎地赏了就完了么?还是不得重用吗?
夙惜之疲惫感渐重,本以为那赢氏只是个有手段的,不会使这样连王府中姨娘都不愿使出的烂把戏,没想到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精明,似乎是想借着玄晋对她有求必应的宠爱,让玄晋对她产生不了一点好感。以巩固她自己在玄晋心中的地位。
可她似乎并不知道,她夙惜之对玄晋的宠爱一点都不感兴趣。
站在殿外院落中央,对着天空闭着眼睛,尽力的张开双手,拥抱残阳,感受那破碎的美好。
蓝天,白云,草原,绿洲。
纵情驰骋在辽阔的土地上,与将士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与父亲谈古论今,论朝辩政,细谈兵法,她才能感到生的意义。
她想要在马上与敌国将士一争疆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今,也都尽数化作冥想,此生难求那自由的空气。
那良人...那狠心的良人,竟为了他的天下抱负,险些使她命丧九泉,手段之阴毒。令人发寒。
也罢,无毒不丈夫,不毒怎能赢天下?
与王位而言,女人算得了什么?何况还是一个从未放在心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