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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花非花,雾非雾 ...

  •   望着那簇绯红,渐离渐远,心头的重量也随之减轻。
      车内的空气闷热浑浊,她探出身子,与昊天并肩而坐。金红的光线无情地直射下来,让她莫名的晕眩。
      “昊天,我们不回京城,好吗?”
      “不行。”
      她蹙眉,眯眼看着昊天。“我是太子妃,你应该听我的。”
      “在发生冲突时,属下只听命于主人。”
      马车依旧前行,两人之间的对话很快就被淹没在马蹄声中。
      这鬼天气好热!这该死的马车晃得人好晕!她晃晃悠悠地缩回马车,斜倚在车壁上。闭着眼,仍感觉一阵阵的晕眩感冲击着自己。她怎么了?整个人感觉好累,力气好象一点一点在被抽离。她好想睡……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见人烟的荒郊野外。仰面望着深渊般的夜空,不明白为何只是一闭眼的工夫就物是人非了。后来她才明白,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一个不知名的时空世界。身体不是她的,是属于灵魂穿越。这身体应该遭受了什么,不然这光鲜的衣裳怎会变得如此不堪,面容变得如此狼狈?她能够穿到这身体里,十有八九这原本的主人已是香消玉殒了。
      犹如一个落难的乞丐,行走在大街上,遭来行人的白眼和唾弃。她的全身不知为何开始溃烂,流脓,发出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这不禁让她想到,“行尸走肉”四个字。
      来到这世界已有三天,却是饥渴难耐。也许她穿到这里,就是为了体会一遭这人间疾苦。浑身乏力,两脚如踩棉花地,软绵绵的。周遭的人一见她,老远就避开她了。
      眼角寻到一个僻静的小巷,拖着乏力的身体,靠墙坐了下来。她不是神,三天的忍耐对她来说,算是极限了。她是不是快到尽头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又躺在自己的床上,现在的这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忽然,眼前一片黑暗。真到尽头了?
      “你可知道我找你很辛苦?”
      这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直到她再次睁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回来了吗?
      猛地坐起,身体却又瘫了下去。
      “你身体很虚弱,需好好调养才行。”那萦绕在她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转头望去,是一个气宇不凡的男人。英俊飘逸,道风仙骨。
      “你是道人?”
      “姑娘何以认为?”男人的笑温润如玉。
      “感觉。”
      “姑娘的感觉未必对。”男人在桌上端来一碗盛着黑色液体的东西,送到她嘴边。
      盯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她皱紧了眉头。
      “良药苦口。”男人趁她不留神,一并灌进了她的嘴里。他的速度太过惊人,事后她才想到他是有功夫的人。
      “咳咳……”一时被灌下这么一大碗,让她苦不堪言。
      “含着这个就不会那么苦了。”男人又在她嘴里塞进一样东西。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刚才的教训,她立刻就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掉在了男人的手中,是一颗黑色的圆东西。
      在满口的苦中,此时泛起一丝丝甜意。许是这东西的作用?“这是什么?”
      “一种干果。”男人起身回到桌旁,拿来一个陶罐。揭开盖子,里面满满的是这种干果。  “平日无事,便拿这来当零嘴。”
      他又夹出一颗,递给她。“想不到姑娘还是个怕喝药的人。”
      她讪讪地接过,放入口中。
      男人是个大夫,她呆的地方是他的医馆。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问出一直困扰她的疑问。她这般模样,旁人恐是避之不及,他怎会救她回来?
      “这是缘,也是天意。”
      他真似一个世外高人,说出的话也是这么高深莫测。
      再问,他是只字不说。也许真如他说的,这是缘,这是天意。
      在他的照料下,她身上的溃烂竟然奇迹般地好起来。化脓的伤口,也开始结疤了。每次他都在她脱疤的伤处涂抹一种绿色的药膏,抹在身上,凉凉的。
      在他这里过了半个月,她的病全好了。原来她这身体也算是副好皮囊,这皮肤细如凝脂,原先的主人定是从不接触那些粗细杂活,应是个小姐千金吧。不过这容貌倒是一般,算是清秀,放在人堆里是找不出来的那种。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接受他的治疗,她也打打他的下手。
      不过他的评价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直接而又尴尬的评价。
      可能是这里的草药长得都很像,还是什么。反正他在桌上放一大堆的草药让她认,她是分不出几种。往往是张冠李戴,乱点一番。
      于是他无奈地安慰她:“虽然进步小,不过一天几种,还是有进步的。”
      因此她做他的下手的唯一任务,就是在后院磨药。
      “小怜。”这是他替她起的名,当初他问她叫什么,她摇头做不知。于是他起了这么一个名,说是第一眼见到她就是人见尤怜。“把鱼畸尾和敛雏拿过来。”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起身准备包药。
      孰料,她的一个抬脚,将其中的一种药踢翻了。而这药还不差分毫地混在旁边的药里。
      ……
      “小怜,药呢?”他埋头忙着开药方,也没抬头看她。
      她慢慢地把药摊在桌上,不语。
      “不是两种吗?怎么就拿了一种?”
      “是两种。”她小声地回道。
      “呃?”他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看了看桌上的药,明白了。“你……”
      他看着她,真是哭笑不得。“我自个儿去拿好了。”
      >_<“小怜,你哪里感觉不舒服?”
      他看她一副痛苦,担心她又犯病了。“没,没,我很好,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她应道,忽觉头痛欲裂,痛苦地睁开眼。
      “你没事吧?”
      “没事。”眼前的是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只是花非花,雾非雾,他非他……
      佛见她可怜,送了她一个五百万之余又外赠了一次中暑。她竖起中指,很想对佛说:FUCK YOU!!!
      不知昊天给她吃了什么药,她醒来之后浑身发热,汗水涔涔。被汗水渗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的难受一言难尽,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洗澡。
      “太子妃要去哪?”昊天拦住她,不让她下车。
      “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昊天,你管的闲事未免太多了吧?“就一个地方!”
      “请告诉属下,太子妃欲往何处?”
      又一个再生版的唐僧!她怒了,推开昊天,执意下车。
      谁知,昊天频频阻拦,不肯让步。“请太子妃不要为难属下。”
      靠,到底谁在为难谁?!她只是想洗个澡而已。文人墨客皆说女人是香汗淋漓,为啥她只闻到一股臭味熏天?“我要洗澡!如果你不让我下车,我就在这里洗了。”
      佛摇头猛叹:这个女流氓……
      昊天脸上浮现赧色,尴尬地侧身让出空间。能见到昊天这种表情,好比是彗星撞地球那般的稀罕。她心中的那只小恶魔爪子挠得实在痒痒,让她欲罢不能。
      迈出的左脚在她诡异的笑容之下缩了回来,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昊天说道:“我突然觉得你的做法很对,万一我在外面真出了什么事,你是不好交代。那既然这样,我将就一下,在这里洗好了。”
      话音未落,昊天的脸绿了,又黑了。
      “愣着干嘛?我身上臭死了,快点去打水啊。”
      显然,昊天在“大丈夫能屈能伸”和“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两种高境界之间难以取舍。踟躇半天,才听到他瓮声瓮气地回道:“请太子妃自重。”
      可怜的孩子!她若只是路人甲如此口出狂言,没眨眼的工夫铁定被昊天咔嚓。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因为……所以……
      “昊天,我要洗澡哪……”
      佛闻言,打了个哆嗦:社会的败类!人类的残渣!
      死光头,说谁呢?欠扁,是吧?
      昊天宝宝喜欢玩沉默是金,但起码是听话的乖宝宝。她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马。“那我去找个地儿洗澡,你跟着可以,但必须离我一里之外。”
      佛又开始嘟囔:没常识的白痴!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亲爱的水水,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快出来,让我香一个!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
      我爱……洗澡……皮肤……
      ……树,草……树,草……还是树,草……这鬼地方就没叫湖或是池塘更或是水洼的地方?她要崩溃了!!!
      转身,对着远处的黑暗叫道:“昊天,这地方没水的吗?”
      ……
      “昊天……”
      ……
      死小鬼,记仇着呢!居然不吭声! “昊天……刚才,是我的错,总行了吧?”
      一个黑影飞快地窜到她面前,恰如其分地在她面前站定。“太子妃,你走错方向了。”
      现在的世道啊……
      一般的穿越定律是美人洗澡,必有艳遇。她是美人吗?大致上算是。她在洗澡吗?OF COURSE!那么会有艳遇吗?也许,可能,大概……
      不过等她泡得手脚发胀,兴趣索然,也不曾有什么传说中的艳遇出现。闻闻脱掉的衣服,一股子汗膻味。她仰天长啸:佛啊,赏我一套新衣吧!
      她如愿以偿,一套华丽丽的豪华套装从天而降。瞅着躺在地上的套装,她有些犯愁。她不需要人体模特,她只要模特外面的那层。
      借着月光,她瞅清了那人体模特。性别:男。年龄:豆蔻年华。危险系数:目前为零。上前探其鼻息,活着,人陷入昏迷。身上多处血迹,疑是被人所伤。
      哪个没爱心的家伙将一位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少年整成这样?可惜可惜,即使面部被血迹遮去了大半容貌也能辩得是美少年一个,怎地下场如此之惨?
      “昊天。”
      “太子妃。”应声的同时,昊天已稳稳地站在她面前。“有何吩咐?”
      “这人怎么伤成这样?”
      昊天视线低垂,应道:“属下所致。”
      纵使昊天杀人如麻,也不会随便出手伤人。“为什么?”
      “……”昊天甚是犹豫,视线一直不敢和她对视。她越发觉得有隐情。“请太子妃恕罪。”突然,昊天单膝跪地。
      “你这是为何?”
      昊天没回答她的问话,只是一味恳求她的原谅。
      怪哉,怪哉……昊天不说为何无故伤了那个少年,只求她原谅。这种时候昊天若是出手,九成和她的安危有关。可她的安危没受到什么直接性的影响,那究竟是为了哪般?
      思考,思考,再思考……莫非……果真……
      这一大一小两个王八蛋!!!“如果道歉有用,要官差干嘛?”气死人也!气死人也!!!
      “回京之后,属下自会向主人领罪。”
      “你得罪的是我,为什么要向玉破炎请罪?”玉破炎怎看上这么一个逻辑思维不清的人?
      一把亮锃锃凉嗖嗖的剑递了上来。“若太子妃想亲自动手,属下毫无怨言。”
      %¥#@**&“懒得理你。”她转身,顾自梳理打结的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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