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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将军之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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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子歌有着书香门第的那种出生,自然是各方面都沾了点,比起从小到大都一心学武的楼染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由于临时更改比赛项目,比赛推迟到了明日进行,据说还有个大人物来当裁判。
习子歌选择的乐器已经公布出来了,是符合当朝音乐审美的古琴。
而楼染的乐器,至今未曾透露一丝一毫。
至于她是故作神秘还是根本无从透露就没有人知道了。
然而在比赛当天,却出了意外。
习子歌意外受伤,双手不能拿起任何东西,更不要说弹古琴。
为不丢习家脸面,其妹习子颜代为上场。
楼染有点儿懵,习子颜弄了大半个圈子就为了在最后关头让自己成为丞相家的“救命恩人”?
不过是一场可大可小的比赛,怎么会值得她兜这么大圈子?
楼染直觉觉得事情有古怪。
习子颜一身青衫如同出尘仙子,再一曲高山流水,即使不是特别精湛,也足够让寻常百姓赞叹不已,在下台时她向观众微微点头,款款而走,丝毫不失世家礼仪。
整个过程楼染一直抿着嘴不说话。
戚商其实在场,但这是唯一一次他不希望楼染看见他,却又渴望去安慰楼染。
他回去想的可久可清楚了,明明就是楼染故意撩他,等人认真回答了还说开玩笑,这次错的人明明就是楼染,还一直死犟着不来道歉。
哼,他戚商从小到大最讨厌就是楼染了。
不,戚商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大度的人,还是改成只讨厌这一天好了。
戚商甩了甩头,把脸两边的杂发弄到脸上,试图遮住自己的脸,然后一把逮住了旁边的一个人。
被抓到的无辜群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这大少爷是要做什么。
“我说戚少爷,您这大白天儿的是要扮鬼吗?”
戚商一脸血,一边碎碎念一边放松手。
“我都这样了普通人还能认出来,染染她更认得出了…完了完了…”
轮到楼染的时候,她迟了好一会儿才上去,从比赛开始她就在观察那位重量级的裁判到底是谁,可惜有帘子遮着连衣服都看不到。
戚商在台下看着着急,他想这种时候还管什么矛盾,未来媳妇儿都被欺负的迟疑了!她迟疑了!他家染染什么时候因为别人怕过,干脆上去直接弄死那个二小姐算了。
戚商向来是个行动派,分分钟撸上袖子就要跳上去。
…
“…难道才两天我就胖了?”
戚商很忧郁。
九王景鞅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腰带,微笑着。
一见是他,戚商立马画风都变了,指着他义正言辞的说。
“你走开,不要跟我同时出现在染染面前。”
景鞅忍住了他内心一直想要问的问题,现在王爷就是不值钱了对吧?
九王爷他虽然觉得很难过,但还是记得把正经事交代了。
“不要去打断。这场比赛,比你想象的更严重。”
戚商任性又傲气,怎么肯听他的话,当即就呛声回去。
“你没资格要求我。”
“如果我说,关乎楼染的性命呢?”
景鞅的声音,与平常无异。
“那幕帘之后的,正是皇上。”
楼染在茫茫人群之中一眼看见了那蠢货,他跟九王爷在聊些什么,然后一脸惊讶着急的看着她,比划着动作。
她晃了晃神。
从未想过那九五之尊会来看这场看似精彩实际上却相当于女子之间斗气的闹剧。
楼染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她不知道赢了或者输了会有什么后果等着她。
看热闹的百姓呼声不断,而楼染也不敢让那位久等,挥了挥手让人抬上了她要用的乐器。
景鞅说过的,不能输。
深呼了一口气,楼染握紧了手中的槌子。
当第一声沉闷的鼓声响起时,人们都惊讶了。
到底还是个女子的将军之女,选择了鼓,还是边塞用的战鼓。
先不说技巧,在起点上,习子颜就已经输了,楼染的这一场打得太过漂亮。
他们听到了。
听到了将军浴血奋战的落刀声,听到了将士们举刀大喊报国的热忱,听到了胜利的旗帜挥舞时的凯旋之音。
热血沸腾,淋漓尽致。
楼染松了一口气,她与习子颜的斗争终于可以结束了,自此之后,她们应该再无瓜葛。
在最后一个鼓音落下之时,帘幕后传来了清脆的掌声,紧接着就出了一个圣旨。
“此次比赛,楼将军之女楼染胜出,朕心甚悦,特此奖励…”
楼盘赢得太过漂亮了,漂亮得她想要哭出来。
宣读完毕之后,楼染就愣在那里,一直跪着,连皇上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她握了握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到的冰冷的明黄色的布,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怎么会这样呢。
戚商跑上来抱住了她,可惜楼染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
只有景鞅一个人,她看的清清楚楚。
楼染推开了戚商,站起来直直的看着他,斩钉截铁。
“你骗我。”
“我以为我们是生死之交。”
景鞅停住了转动轮椅的手,微微低下头,语言干涩。
“抱歉。”
楼染问,“你喜欢她?”
“抱歉。”
“你说是我误会了。”
景鞅闭上了眼,叫出了他们相处最亲密时的昵称。
那段生死与共的日子。
“染染…我没办法,她不听我的劝,非要比赛,还硬要赢。”
楼染点头。
“我知道了,是我该。”
景鞅觉得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心尖上硬生生被划了一刀,还是他亲手划的。
楼染的身子笔直笔直的,她走路向来挺拔,天生一副正直样。而现在,蹲在地上的戚商看着觉得想哭。
楼染的每一步都走的顿一顿的,跟心生疼生疼是一样的。
错信了,是要付出代价。
皇帝作为裁判,胜者是她,而这奖励厚重的她要不起。
破格被封为外姓郡主,三日后到邻国和亲,以及,辛苦了楼将军一辈子,今天就封为异姓王,在府中颐养天年。
楼染早知道最近边界赛事紧,也因此知道她爹最近是安全的,却没料到皇帝会采用这种手法让她远嫁,从而也不需要她爹了。
戚尚书最后也没有选择帮她,而戚商也什么都不知道。
楼染蓦地回眸对景鞅一笑,笑得很僵硬,很难看。
“景鞅啊景鞅,你可知道,你舍了我,还有几人愿意追随你?”
“这就是她习子颜想要的结果啊。”
除掉了你的臂膀,再让你无人所依靠,再没有人妨碍你的三哥了。
景鞅,再不是我当初认识的松下少年,意气风发之时,再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