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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七、祠堂劫 ...


  •   不见了花婆子,我与付夸面面相觑,更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左右方向,似乎这样就能察觉到惨叫的来源一般。
      我们走近那间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我把耳朵靠近了听,也没有一点杂音。这般出奇的安静,却让我脑海里孕育出无数种噩梦般的场景,或许真实情况会比噩梦更加可怕,我已然做好这样的准备。我转了身,与付夸对了一下眼神,我在传递着:或许接下来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噩梦,请一定做好准备。我不知他是否全然理解,不过从他自信而满溢笑靥的脸上,我大概有了答案。
      付夸没有了顾忌,大喇喇推开屋子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以及若有似无的、时隐时现的一大片仿佛漂浮在墙壁上的金闪闪的字。我们进了门,追逐着字的方向,想一探究竟。可来不及探明,屋门就“砰”的一声紧闭住了。我不敢回头,一种热辣辣的燥热感遍布全身,或许不是燥热,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有一股气流,从身后蔓延到耳边;有一种气味,从远处渐渐靠近到鼻中,有东西莫名移动着,越靠越近。在当下的情境里,我变得异常敏感,即使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能毫不费吹灰之力的捕捉到。付夸一定跟我陷入同样的境地中。因为我们之间是沉默,没人敢开口。
      沉默比地狱更加可怕,脑袋里旋转着噩梦般的画面。不得不说,沉默中的想象确实是更加令人煎熬。不知如何打破沉默,身后的怪东西却没了动静,本能的求生欲望也促使我不敢回头。
      一直经受着挣扎的我们,却没察觉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当夜幕覆盖大地,这屋子却鬼魅般起了灯火,蜡烛点燃了,门口边的灯笼点燃了,就连隔壁角落里的几盏白炽灯也莫名其妙的亮了。灯火下,我壮起了胆,胡乱的左右环顾,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就跟花婆子消失后的那声惨叫一样,无从查寻。原来靠着里墙的确是一大片牌位,定然是谁家的祠堂。
      “果然是这里,不过这地方太怪了。你有察觉吧,付夸?”我直愣愣走向着牌位的方向,可是依然没有说话的付夸却让我心中起了疑。我赶快掉头、转身,付夸只是一个背影对着我,一动不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急忙三步并两步,及近前,却发现付夸不动弹、无表情、眼睛呈惊恐状,这一系列的发现,着实让我汗毛直竖。
      从花婆子消失、一声惨叫、到大门突然闭合、怪东西靠近、灯火忽明、再到付夸不能动弹,又面露惧色。或许还有些我未曾察觉的异样。这些事情都在我脑海像过电影般走了一遍,后脊冒出的冷汗,全身突起的鸡皮疙瘩以及直竖着的汗毛都在表达着我的恐惧。但事已至此,担惊受怕也无济于事,一股豁出去的勇气涌了起来。这段磨炼,像那一株株向阳的葵盘一样,让我学会:遇事一定得向阳,心中有阳光,任何阴霾都无从躲藏。
      眼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付夸唤醒。可用什么方法,付夸定住的原由是什么,我无从知晓。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事情显露出它的狡诈。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我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供奉着的牌位上。
      牌位上的字都是繁体。
      这定然是某个家族的牌位。我一张张牌位看过去,想有所发现。果然,唯有一张牌位闹闹抓住了我的目光。
      “庚午年戊寅月戊戌日丑时—徐莲。”
      唯有这一张牌位上的字是简体字,且时间很清晰,其他牌位要么没有时间,光一个名字,还是让人不得要领的繁体字,要么关于时间的字迹已经被侵蚀,无从知晓,唯独这一张牌位时间与名字都完好无损,更让人诧异的是:这张牌位也是无一点侵蚀的迹象,仿佛蛀虫也害怕,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是由于这张牌位的木材上等,专拒虫蛀,可是空气氧化的侵蚀又怎么阻止?难道有什么特定的配方置于木材中;为何只这一张牌位用及简体字,这是刻意为之,还是后来人的恶作剧,无数的谜题等待解答。我原本就是一位热爱探险的冒险家,这一系列的难题却激起了我无限的兴趣。再加之,跟花婆子一路探险,也学会了或多或少的本领,都等待机会来锤炼。我反而变得兴奋起来。
      我赶紧掏出手机,想拍下这珍贵的画面,没想到手机又无法打开。一旦手机无法打开,就在传递着一个信息:这地方有种奇怪的磁场,一种可以养育魂魄的磁场。我不及细想,赶紧装好手机,紧接着,伸手去取徐莲的牌位,直觉告知我:这个牌位暗藏着秘密。当我取出牌位的刹那,一阵阵浓烈的烟雾弥漫开来,我赶紧收好牌位,手捂鼻子。向门口冲去。
      灯火一下子就熄灭殆尽,然后屋子像旋转球一样旋转起来,我是从左摔到右,又从右摔到左,一阵眩晕感袭来,我沉甸甸的眼皮欲要紧紧闭合,我极力阻止着,脑子里的求生欲望不断上溢着,我害怕闭起眼就要与朋友们永别。意识果真比铜墙铁壁都要坚不可摧,屋子不再旋转,我下意识地揉揉眼睛。
      付夸依然还在离我几米处,不动弹、无表情、眼睛呈惊恐状的站着,我这才发觉:原先的旋转不过是意识中的行为,实际上并没有发生,我黯然庆幸,也等待着更大的麻烦。
      付夸就在我眼前舒活起了身子,我赶紧大步跨上前,一边拥抱他,一边流下了幸福的眼泪,我难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或许大难不死的人们,才有这种莫名的感动,眼泪如同婴儿的哭声一般,说来就来,不同的是,却不能说走就走。
      付夸却一把推开我,他愤怒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我亲眼目击,他十指指甲都快速增长。他就用增长的指甲毫无顾忌地剜着自己的皮肉,鲜血就那么溅出来,就在我眼前,我呆的一动不动。付夸开始开膛破肚,我看不下去,管他是魂破也好,鬼怪也罢,我都不能看着付夸自我残害不管。我上前就是两拳四个巴掌,这一拳直击他脖颈后的天柱穴,另一拳直达他的天灵盖,这四个巴掌,分别落在他眼睛两边的天目穴,各落两巴掌。我是把能用的都用上,毕竟花婆子所教不多,我就死马当做活马医,来了个全套。
      付夸依然还在离我几米处,不动弹、无表情、眼睛呈惊恐状的站着,我已然知晓:付夸的自残也不过就是意识中的行为,实际上也没有发生。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了?我却期待了几分。
      “庚午年戊寅月戊戌日丑时,或许是民国十八年;徐莲,或许是花婆子。”几句话在空气里回荡着,在耳畔弥留着,或许是远方的哪一座空楼上飘来的,音质脆耳,却让人胆寒。
      细想想,这话语何不像那声惨叫一样?没有来源,没有去处。如同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匆匆来,匆匆去,可悲的是这许多人:却连一声惨叫也没有留下。
      我心里默念:
      “ 民国十八年。
      徐莲。
      花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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