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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 ...

  •   严格地说,现在还不能算夏天。
      虽然与英格兰北部的气候相比这里要让人好受多了,不过现在谁也没有心情来关心气候的问题。
      布里安和巴罗什天刚亮就出发了,带走了侦察连仅有的一挺布郎式轻机枪——是的,你没有听错,这就是我们连现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家当,其它的大多都被丢弃了。我们可是在仓皇逃命,哪个大兵有还有功夫抱着那些大家伙——比如马克一机枪——去抢敦刻尔克港的那张宝贵的船票?
      蚊子不停地在我周围盘旋,伺机狠狠咬上一口,就像我们现在对德国佬所做的一样。我们竭尽全力消灭德军的装甲力量,以此来减慢德军的推进速度。侦察连?让它见鬼去吧!它早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现在的敌军情况已经如同一加一等于二一样清楚了。几乎整个西线的德军已经把我们滴水不漏地包围起来。敌军建制、兵力部署、兵种配置,这些以往不可或缺的情报,现在都无关紧要。我只知道,我们正面临一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力量的围剿。如果要从正面抵抗,那么我们的结局必然是全军覆没。
      有人轻轻桶了桶我的胳膊。我睁开疲惫的眼,是米莎。一个美丽的法国姑娘。
      “你得换药,”她的英语还很生硬,但是依然掩饰不住甜美的嗓音,“别乱动。”
      我静静地凝视着米莎褐色的卷发——很柔顺,非常可爱,难以置信属于一个在战争中煎熬了两周的女子。
      她熟练地给我拆绷带,换上了新的药。白皙的额头上有一滴汗珠跳动。“好了。”她的唇微微上翘,“别碰它。”
      “谢谢。”我还以微笑,看着她走向其他受伤的兄弟。
      每天的这一刻,也许是我们唯一的宁静,而我们已经不敢再有别的奢望。
      米莎不是随军护士,她是本地人。随着法兰西的沦陷,欧洲西线最后的希望也落在了我服役的英国皇家陆军上。法国人民给了我们很多帮助。米莎,也志愿跟随我们,做了一个医疗兵。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出现让整个侦察连的兄弟们神魂颠倒(包括我),没事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有人为了和她密切接触而装病。而米莎通常会带着 那迷人的微笑,在那个心怀不轨的家伙的屁股上狠狠地来一针——然后那家伙就会带着一脸严重扭曲的笑容,一瘸一拐地回到营房。我们通常会大笑一场,然后嘲讽地询问那小子的心情怎么样。
      我很幸运地没有被米莎扎过,也很幸运地和她成为了朋友。我教她学习英语,而她也准备教我烹饪,但是很不巧——战事突然变得异常猛烈,我立刻把自己变成了作战的机器,其他一切,都放在了一边。
      “巴罗什!他回来了!”岗哨西蒙猛然爆发的叫喊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抓起P。4狙击步枪,飞快地把前方的路口锁定在瞄准镜中,准备给巴罗什提供掩护。很快,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我的视线。是巴罗什。但是布里安呢??
      两个兄弟跳出战壕,搀扶着巴罗什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没有追击,于是我放下枪口。我注意到,巴罗什受伤不轻,整个右臂全是血,步枪也丢了。
      “辛普上尉在哪里?快……快些……我要见他……”巴罗什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地对我说。
      “辛普上尉……他已经牺牲了。现在,本。菲利少尉是我们连的最高指挥官。”搀扶着他的一个兄弟,里诺,轻轻地对巴罗什说到。
      眼中掠过一缕雾气,中士巴罗什随即恢复了军人的冷峻。“是吗?”他轻轻地看了我一眼,“那么长官,请允许我向您汇报我和下士布里安的侦察结果。”
      “批准,下士,请讲。”我答到。
      “是,长官!我和布里安沿着布防的大路,接触到了德国人。是装甲部队的先头部队,我们至少看到了四辆虎式重型坦克,我们连……挡不住的。我们估计,德军的主力部队也许离我们只有30公里——甚至更近。”
      我又瞥了一眼中士的右臂:“有交火吗?中士。”
      “是的长官。”巴罗什的脸抽搐了一下,“我们……遭遇到一个步兵小队,他们有MG42……失去布里安。”
      我心里一痛。布里安是我的好兄弟,自从进入侦察连我就一直和他搭档执行任务,直到我升迁少尉,担任了连队的副指挥官。
      “还有其他的情况吗?中士?”
      “没有了,长官。”巴罗什看着我的脸,“长官,我为布里安感到骄傲。”
      我点点头,“愿上帝保佑他。中士,你已经成功地完成了任务,你只需要修养。其他的我会处理。”
      米莎匆匆地从远处跑过来,指挥着里诺把巴罗什扶进了帐篷。
      “敌人!!”此时,西蒙再次嘶声高声叫起来,“德军来了!!”
      妈的,动作还真快。
      “全连注意!!”我大吼到,“准备战斗!”
      严格的训练让士兵们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进入了状态。我的P。14也如同一条毒蛇静静地卧在我的手中,随时准备给来犯之敌致命一击。
      一个,两个……仅仅只有大约一个排的德军猫着腰出现在路口,像猫头鹰一样四处张望。很好的机会。德国佬还是把布里奇和巴罗什当作了落单的盟军战士,追击力量少得可怜。
      “头儿!”西蒙抱着他的斯特恩冲锋枪,小声地问我:“要开火吗?”
      “不,还不是时候。”
      里诺趴在我的身边,他瞪了一眼西蒙,低声地说:“你是猪脑子吗?西蒙?看看他们的左翼!MG42机枪!那家伙可以把我们的屁股都打开花!”
      “那我们怎么办?”大块头西蒙脑子明显转不过弯来。
      “我会解决左翼的机枪手。听到我的枪声,你就下令开火。”我淡淡地说到。
      风向东北,风速……大约三级,攻击距离大约一百三十码。我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努力地调整狙击步枪的枪口。十字准星就像粘在了那个德国机枪手身上,没有一寸的偏差。
      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我想这也许是我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狙击手的原因,每一个出色的狙击手都拥有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本领,我们为自己在战场上独一无二的作用而感到骄傲。
      伴随着微弱的颤动,火焰从膛口喷涌而出。机枪手的头颅变成了一朵盛开鲜艳的红花,妖娆而诡异。
      西蒙的冲锋枪也开始怒吼。失去了重火力支援的德军被打得抬不起头来,一下子倒下了七八个。但是他们毕竟是西线德军的精锐力量,很快便纷纷卧到,开始还击。
      很糟糕,伏击变成了拉锯战。我们的火力实在是太薄弱。
      我们的位置很不利。战壕没有处在高地上,德军可以很轻易地寻找到合适的掩体。如果我们不能在短时间内干掉所有德国人,没准他们会逃回总部找来一支坦克中队来收拾我们。
      不能冲锋,弹药不多了。我转过头看看旁边的一棵大树,于是抓起枪向它跑去。
      里诺是个聪明的家伙。他领悟了我的意图,毫不犹豫地把两枚手雷扔了出去,炸起一片尘土,很好地遮挡住德军的视线。
      我骑在树丫子上,视线非常完美。
      三个德军在匍匐着向战壕推进。我没有给他们机会,在5秒之内将3颗子弹送进了他们的头颅。
      德军似乎意识到自己遭到了狙击手的袭击。枪声一下子变的寥落。我知道德国佬正睁大眼睛仔细搜索我的位置。
      优秀的狙击手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多停留一秒钟。我本来不应该继续开火。但是我别无选择。只要放走一个德军,侦察连肯定会完蛋。
      我再次扣动扳机。
      德国人终于发现了那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他们疯狂地把所有火力集中在我的藏身位置。子弹像雨水一样穿过树枝,从我耳边飞过,灼热的火药气体让我的脸生生作痛。我能感觉到汗水布满了额头。
      瞄准,射击;再瞄准,再射击……我在一种近乎疯狂的环境里机械地重复着这两个动作。我没有注意到枪声逐渐稀疏,最后终于化为悄无声息。直到我的手摸到空荡荡的弹药包时,我才猛然惊觉。
      西蒙大笑着朝我挥着手,其他弟兄们也走出了战壕。我努力地抬起头,看见前方的路口躺满了被干掉的德军。战斗似乎结束了。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忽然袭来,我慢慢瘫坐在树叉上。
      好热。夏天,还是到来了。

      2
      我醒来的时候,似乎是第二天凌晨了。放下随身携带的怀表,我开始打量周围。胸口被绷带整齐地包扎好,我此时应该躺在伤员帐篷里。
      ……床旁边好象有人。我不由得轻轻地挪了挪身子,想坐起来。那个人原本是趴在我枕边的,被我的轻微动作惊醒了。她默默地点燃了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清了她的脸。米莎。
      “感觉怎么样?本?”她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还好……我哪里被击中了?”我仍然感到胸口隐隐作痛。
      “肩胛骨下面一点。你真的很幸运,子弹刚好从心脏旁边穿过。”米莎轻声说。
      “是啊。其他兄弟呢?他们怎么样?”
      “拜你的卤莽和个人英雄主义行为所赐,那帮傻瓜竟然都安然无恙!”米莎嗔怒道,“说实在的,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没有人逼你去给德国人当靶子!”
      我淡淡地笑了:“你知道?”
      她怒气冲冲地说:“当然!西蒙那个笨蛋什么都告诉我了。”
      我耸了耸肩:“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必须这样做。”
      “可是……”她委屈地叫到,“如果你死了该怎么办?你可是连队的指挥官。”
      “可是我没有死。”
      “哎!”她无奈地摇摇头,“!”
      “请扶我出去走走吧。不要吵醒其他人。”我掀开身上的军毯。
      米莎是个出色的医护人员,她的动作轻柔而干练,我在她的搀扶下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走出医护帐篷,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纯种法兰西麦子的清香。这个时候,月亮也挣扎着从云里跑出来,把宁静的光晕洒在麦田上。
      我从小在英格兰北部的多山地区长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平坦和宁静的平原。非常美丽。法国人从来不缺少浪漫,也许正是这片土地所赐予他们的礼物。
      我心里忽然涌动出一种冲动。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这片美丽的土地。即使它不是我的故土,即使它在几个月前还和我毫无瓜葛,但是来自每个热爱生活的人的内心的,对于美好事物的眷恋和怜惜,让我把一生的命运都系在了它的身上。

      “你想什么呢?本?”米莎好奇地问。
      “我喜欢这里。你的故乡非常美。”
      “是吗?我很高兴你这么说。”米莎的话略带苦涩,“可是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能继续拥有它。你们总是不愿告诉我,但是我知道……”
      “我们不会失去它。相信我。”
      “是吗?”米莎笑,“为什么?”
      “我会保护它。我的兄弟们会保护它。”
      “谢谢。”
      我转过头,被米莎美丽的笑容所震撼。
      我们默默地做在麦田边上。梦想,这一刻能够永恒。
      我早已经喜欢上米莎。
      也许我想守护的是她。

      得到了足够的休息,清晨我感觉好了许多。昨夜很反常地相安无事,连例行的空袭也没有出现。我开始隐隐地担忧。德国佬难道会有很大的动作?
      我下令招集所有的士官到指挥部的帐篷商议对策。
      “就像大家所看到的,我们昨天几乎没有遭受袭击。德军开始采取静默,这有些不对劲。”
      西蒙立刻大叫起来:“长官!德国佬准是被我们给揍怕了!”
      “闭嘴!西蒙下士!从现在起你的发言资格被取消了。我命令:你的身份从参谋变为旁听。即刻生效。”
      西蒙马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在一片幸灾乐祸的笑声中低头溜到了一边。
      “长官!我认为我们应该派出几个人进行侦察——我们应该知道德国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里诺大声说到。
      我冷冷地说:“下士,侦察的确是个好主义。但是,请注意我们的人手——一个连也就剩下三十几个兄弟,还没有重武器——再走几个,我们拿德国佬一个标准排都没有任何办法。”
      “长官!”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是巴罗什中士。
      一个一等兵搀扶着他走了进来。
      “长官,请允许我说两句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不在会议邀请之列。你应该,奉命,好好养伤。中士。不过我批准你发言。”
      “长官。昨天我和布里安深入了德军的防区。他们人多势众,装备精良。我认为进一步的侦察很难再渗透德军的防御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建议:全连返回主力部队,等待命令。”
      “你说的很有道理,中士。”我对巴罗什点点头,“其他人,说说你们的意见。”
      里诺说:“我同意中士的建议。长官。重量及的决策理应由最高指挥部作出。”
      包括里诺在内的六名士官都表示赞同。
      “那么。”我站起来,“大家准备一下。五分钟后我们上路。”

      在这个阵地守卫了三天,我们带走了四十多个兄弟的胸牌。安置好最后一个简陋的十字架,我默默地脱下钢盔,向长眠的兄弟们敬礼。
      你们是伟大的军人。
      愿上帝保佑你们。
      转身离去,早已被训练和战事变得木枘的脸也有了一丝抽搐。
      傍晚,我们与主力部队会合。
      真是讽刺。我们整装出发,雄心勃勃地横渡英吉利海峡,准备给德国佬以迎头痛击,没想到却被如此轻易地击溃。三十万联军,就这样狼狈地被西线的德军包围在法国的一个弹丸之地。我们的身后,是无边的大海。
      没有退路。
      悲怆的情绪在这种时候蔓延得很快。军心非常涣散。有人到处托人捎带寄往故乡的书信;有人在大骂指挥部的决策失误;有人在愤怒地诅咒德国人的残暴与贪婪。更多的人,独自地默默地坐在一边,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哀。
      在回撤的路上,随处可见丢弃的各种装备。仓皇,绝望的撤退。
      背水一战,必败无疑。没有后勤支援,没有制空权,没有地势。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低落的情绪很快地感染了我的连队。米莎的脸上,笑容似乎比以前难觅。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硬汉西蒙,也开始沉默寡言起来。
      我擦拭着自己心爱的P。14,坐在炎炎的太阳下。总部似乎并没有给我们指派命令的打算。一连几天,部队按兵不动。
      米莎像往常一样在午餐之后凑了过来,看我摆弄枪支。
      “本。”她问我,“情况,很糟糕吗?”
      “对。”
      “那么,到什么程度了?”
      “我们也许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可是,”她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你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把步枪扔到一边:“合格的狙击手应该拥有绝对的冷静。不要让情绪支配你的行为。而且,我始终相信我们还有希望。”
      “是吗?”米莎几天来头一次露出了笑容。“你看起来,相当有信心呢!”
      “信心取决与信仰。”我抬起头,“我不想你失去自己的家园。”

      “谢谢你。”她笑得很安心的样子。

      对话恰倒好处地终止,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警报声。

      空袭。

      炮兵部队的3。7寸高射炮一齐喷吐着愤怒的火焰,一串串高爆弹啸叫着,拖着死亡的弹道扑向夜空。我一吧抓住米莎的手,“快!我们去掩体!”
      当我们一头载进简易的防御公事时,炸弹从天而降。
      非常密集的爆炸声,几乎把我的脑子都震得麻木了。冲击波和炸弹的破片肆意在阵地上横行,撕碎一切物体。我猜执行轰炸任务的,至少有两个中队的JU-88。

      事实上,空袭仅仅进行了十几分钟。可是我却感觉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一切归于平静,我爬出战壕。
      我的眼前,只能用满目创痍来形容。
      炮兵遭到了集中打击,损失惨重。装甲部队因为过于集中,地毯式的轰炸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很多兄弟就在坦克里面和他们的钢铁坐骑一起被炸成了碎片。米莎从我的身边窜出去。她有很多事情要做了。
      西蒙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青筋暴起,紧紧地攥着拳头:“长官!我请求向德国人发起攻击。我要杀了他妈的所有德国老!”
      我紧紧地盯着西蒙那似乎要喷火的双眼。
      “长官!失去……里诺中士,失去内维斯下士;失去一等兵罗塞、汉密尔顿,二等兵乔治。总共五人阵亡,八人负伤。战损情况报告完毕。”
      我能看见硬汉西蒙眼睛里有晶莹浮动。

      情报机构的信息很快地传来。根据截获的德军电文,总共四个中队的轰炸机执行了这次轰炸任务,混合机种编制,目的是“给英法联军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总部预计,更大规模的空袭即将到来。德军似乎想以战略空军部队作为主要打击力量。
      德国人始终舍不得动用他们宝贵的装甲部队。
      “简直是扯淡!仅仅靠空军,德国杂种就想吃掉我们的三十万联军??让希特勒见鬼去吧!!”司令官气急败坏的吼叫几乎整个集团军的士兵都能听见。
      可是,古德里安那个狗杂种,安的下心把嘴边的肉让给战略空军么??
      一定不会!
      德国人的装甲部队,应该马上会有所行动了。
      我让我的参谋把我的想法传达到司令部。让我很欣慰的是,不少指挥官也想到了这一点。各种意见被综合,连夜传送到了英国本土的欧洲战场总指挥部。
      强硬的主攻派头头们终于坐不住了,毕竟我们这三十万人是英法联军陆军部队的全部家当。内阁政府也参与了决议。最后,司令官终于作出了撤退的决定。5月19日,命令正式下达。5月26日,撤退行动开始进行。英国海军中将拉齐姆将这次行动命名为“发电机行动”,由他全权负责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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