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明天》续杯咖啡

30、爱彦扬

　　看到林封注意到他，便缓缓的自黑暗中走出来。

　　“战。”如黑夜般沉寂的战离，和总是影子般随侍左右的卫东。

　　“封少。”卫东有点窘迫的向林封打招呼。不想让人以为他偷窥。可他确实跟在战哥后面一直从头看到尾。

　　“你回青帮。不用送我。”战离没有理林封的招呼，眼睛却没有一直没有离开过林封。头也不回的冲卫东吩咐。卫东跟在战离身边近十年了，算是了解战离的性格。他这么说了，即使不放心也得听。想着有封少一起应该安全吧，回了个是便回头上车离开了。

　　林封不知道他是哪里得罪战离了，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想去深想而已。好似看不见战的满身冰冷，径自招呼他上车一同回家。好在，战离却也配合。一路无话，战离自然不会开口，林封今天也没心情去碰钉子。Jessica和夏文世带泪的脸总是不停的在脑中交错闪过。林封紧皱的眉眼挤没了总是挂着的微笑。

　　到了艳园林封停好车准备走向门口，却一把被战拉回抵在车上。冰冷的眸子染着怒火，死死的盯着他。

　　“战，我累了。放开我。”林封无奈，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战离，他现在也不想跟眼前满身怒火的战离起争执，只想回去好好整理整理一晚上纷乱的思绪。有些东西已经逃避太久了，久到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该承担的责任。

　　战离却不理他。只是扣着他看着他想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在脑中总是浮现这么一个温文的笑脸。然后脑中闪过刚刚那个拥吻离别的场面，有些东西好像出闸了的猛兽般难以控制，战离知道，那是嫉妒。像是要掩埋掉那个人的气息一样的，猛的印上自己的唇。不想别的，只想把留在这人身上的，那陌生的气息掩盖掉。

　　林封整个人一震，他甚至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待明白过来后，扬手打开战离，战离却也不闪躲，站在那，直视着林封也愠怒了的眼睛。冷冷的说：“夏文世可以，那女人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林封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的冰冷。那天的事一直是他们间的一个避讳。林封从来没想过战离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把他当什么？林封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失望过，他认定的朋友，甚至生死相托的兄弟，舍命维护的家人，把他，当成了什么？林封已经没了血色的脸上却泛起了笑容，诡异的让战离迅速冷静下来。他不熟悉这个笑容，这样的林封。想做些什么叫他停止这样，伸出去的手，却被他避开。僵在那里。

　　“滚开。”温柔的吐出冰冷的话。战离如中魔咒般的照做。他有中感觉这个人好像要消失般难以把握，看不真切。明明他就那么的触手可及，可那笑，好像飘忽的要把他带走一样。战离突然想起那天满屋子的枪声，这个人在猛然间向自己扑来。好像那时还带着微笑。位自己挡下那要命的爆炸。又想起，他说你觉得恶心也好，受不了厌恶憎恨都好，可我不想隐瞒，我爱夏文世，很久了。

　　伸手抓住已经过了自己的林封。有点慌乱有点无错，战离知道如果不说些什么，或许这个人一辈子都会从他的生命力消失，只把他当成那些个无所谓的存在，冲他冰冷的微笑。

　　“对不起。”他有些慌乱的道歉，他好像从来没有对一个人低过头，更不要说是道歉。可，林封却好像听了一个笑话般的，轻声笑起。

　　“不敢，战帮主。麻烦你放开我。”林封总是温文的脸上挂慢了诡异的笑。整个人越发的温柔可却更疏离。

　　“怎么样你才能当我没有说过那句话。”除了彦扬，他从没有对一个人如此卑微过。已经近乎请求的话，却难以得到回应。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林封还是继续笑，挣开战离的手继续向主屋走。直到身后传来枪声。他回身看见战离垂着的左臂和还抵在伤口的右手里的枪。

　　“你疯了！这只胳膊你不想要了！？”依稀记得那里是上次的伤处。好像还未痊愈。林封再顾不得刚刚是他说了，只想看他的伤。战却好像没有痛觉般的，只是问着。“这样，可以么？”

　　林封还在骂着可他听不到，他只是继续问，这样可以么？这样可以么。林封什么都继续不下去，只能说：“先让我看你的伤。”战离却比他固执，得不到承诺就不松手，林封看着他枪抵着的伤口。不停的流着血。

　　战离却好像没感觉一样，得不到林封的承诺就着刚刚的伤口又是一枪。林封有点傻。他身后听见枪声赶来的三人，也被这紧跟着的枪声震呆了。战离站不稳跪在了地上。嘴角由于枪穿透身体带来的震动开始渗血，伤口处更是惨不忍睹。

　　带着血的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嘴，却依然说着：“这样可以么？”林封知道，这个他认定的托付生死的朋友家人，是真的在祈求原谅，他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只能用他认为最直接的最习惯的血来偿。林封颤抖着，握住拿枪的手，扶住已经摇晃的战离，轻声说：“可以了，可以了。真的。战，放下枪，让我看看你的伤。”

　　得到原谅的战离却再也撑不住倒在了林封身上。几个人顾不上内心的激荡，手忙脚乱的帮着林封给战离治疗。幸好当初为了方便，艳园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医务室。消炎止血的药物都是现成的。为了不移动战离，没有送进医院。手术是缺血也是林封一个电话叫医院的人送过来的。不加以他人之手，林封一个人照顾他。子弹已经穿出身体。却是在上一次伤的附近，相差仅毫米想他也是冲着那处伤去的吧。幸好还差一点，要不然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忙了一晚上，却没有一个人能睡下。林封看看没有睡意的几个人，径自回自己的房间，他是真的累了。身后的门被人挡到，紧随进来的平修，没了往日的嬉笑。林封觉得，现在的他好像连呼吸都有些沉重。林封很累，可是他等着，等着平修给他的宣判。自嘲一笑，自己到底是这里谁的谁。

　　平修却好似忘了要说什么一样，一直径自沉默。直到林封都以为或许惩罚就是这熬人的沉默的时候。平修却幽幽开口：“他，爱彦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