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温婉有点糙》木讷郡主

7、第七章

　　普向北蹙眉瞥他一眼，普南笑：“算了，算了，我还是老实说吧。你这个生活助理的表哥是我大学舍友，关系处得不错，我就想请你别随随便便的辞退人，我不好给舍友交待啊，哥，请你千万给我个面子。”

　　“你面子真大。你不知道你哥最不擅长的就是看人面子吗？”
　　普南做投降状,“算我没说。”

　　二位爷人高腿长，走路带风，自带气场，走廊里的员工纷纷躬身请安。李依婷与汪娟刚离开办公室，就在走廊里遇到过来的俩人。李依婷甩开汪娟迎上去，“普大哥，您好。”

　　普向北淡淡地点了一下头，普南见李依婷略显尴尬，忙圆场道：“哥，这是李叔家的千金——李依婷。她也是和我一起来的实习生。”
　　普向北听了，并未追问这长着一张蛇精脸的李依婷究竟是哪个李家的千金，他再次淡淡颌首，迈开长腿。普南向李依婷摆摆手，跟上他哥。

　　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一旁的汪娟激动得直跳脚：“啊啊啊，那个就是普南的哥哥？我们的老板？！麻蛋，简直帅爆！呵呵呵，今天终于一睹真容，还真不是吹的。依婷，你说他像不像电影明星？我觉得他比好多明星都帅喔。”

　　扭头见李依婷没回应，汪娟又道：“唉，可惜就是总板着张脸，像个冰坨子，还是普南不拿架子让人如沐春风啊。”

　　可惜普南和老板一比，终究low一个档次啊。普南很会耍帅，而老板帅而不自知的大佬气质他永远也学不来。

　　此刻，姜婉正带着钱多多四处游荡，内心充满了哀伤。连老板面都没见，她的实习就算泡了汤。前两天刚给宿舍那两只夸了海口，这打脸的现实来得太快。她觉得还是暂时不回学校的好，但是接下来去哪儿呢？她有些迷惘。像只没头的苍蝇，荡啊荡晃啊晃。最后带着钱多多晃进路边的一家小餐馆，点了两个小菜，还要了酒。

　　一人一猫相对俩无言，这酒喝得闷。

　　普宅。
　　饭毕，普向北跟着普老爷子上楼进了书房。待书房门一关，老爷子清清嗓子叫声向北啊，正式切入正题。老爷子自认为委婉、语重心长的言辞，普向北却早已听得不耐。他捏着茶杯沉默着，等老爷子说完了，就抬头说了一句：“所谓猛药去疴、重典治乱，达普的重症就得重拳整治！”
　　老爷子一听，火气有些压不住。自己在达普当家时，天下太平，这孙子一回来就谈什么达普要改革。好吧，改就改吧，应该给年轻人自主权。近一年来，达普的版图是扩张了不少，财务报表的数字也确实好看了不少。但是，篓子也给他捅了不少，今天这个来告状明天那个来诉苦，纷纷要他出来主持公道，搞得一天不得清净。今天董事会上的事就够让人生气，这孙子！不知道福山是什么人么？！还口口声声什么重症。

　　“重症？有这么严重么？达普在我手里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安安稳稳的么！”
　　普向北忍不住，“那您老人家出山得了，我回我的实验室！”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普老爷子将手里的茶杯狠狠往茶几上一顿，吼：“别拿你不干来威胁你爷爷，离开普家的身份你以为你是谁？”

　　普向北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眸色极黯，“当初是谁逼我回来的？”

　　普老爷子大笑两声，“不让你回来你就准备在那个实验室里待一辈子？看你那出息！”

　　普向北摇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不想再说，转身疾步离开。身后，普老爷子将茶杯“咣”地一声摔在地板上。普向北出得书房，拐角处的妇人躲避不及，被他碰了个正着，妇人只得迎上去，小心道：“向北，要走了？”他看看面前风韵犹存的妇人，点了一下头，转身下楼。妇人小心又道：“向北，福山他……”普向北扭头瞥她一眼，眸中的冷光让她闭上了嘴。

　　普向北离开老宅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斑驳在他晦暗不明的脸上。

　　半路，宾利在路边停下来，普向北下车，一摆手，司机将车开走了。

　　夜风鼓起他的衬衫，他边走边解衬衫领口扣子，缓步来到湖边。

　　几百米开外的城市干道上，车辆如织，灯火阑珊。而重重树影后的这里，晚风宜人，夜色宁静，栏杆下面是宽阔平缓的湖面，两岸的灯火倒映在上面，给人一种错觉，人世浮华终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普向北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靠着栏杆点了根烟。抽烟这个毛病是回国养成的。要当个舵手不容易，特别是达普这样一艘经年大船。刚回国那会儿，除了想方设法站稳脚跟外，就感到累。有时候需要烟草来麻痹一下神经。

　　一根烟还没抽完，就被一阵吵闹声打断。

　　“你小子能耐啊！还不服气咋的？”
　　“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有事好好的说。”
　　……

　　普向北回头。
　　不远处，一个衬衣男被三个T恤男围着，三个T恤男边吵边推搡衬衣男。看卖相几个都是蓝领精英。
　　“想打架啊!”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一个三四线城市来的乡巴佬拽什么拽？”
　　…………

　　普向北刚要收回视线，一个声音插进来。

　　“妈哒，几个欺负一个算什么本事？”

　　已经撸起袖子准备动手的三人一愣，看着不知哪里冒出的女侠。

　　路灯下，姜婉顶着风吹乱的短发，穿着件白T恤和条破洞牛仔裤，光着两个膝盖，背着双肩包。纤细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下显得尤为单薄。

　　她迎风而立，拽着拳头，两眼喷火，“三四线城市来的又怎么了？乡巴佬又怎么了？”

　　这明显有点跳戏。
　　为首的黑T恤松开封住衬衣男衣领的手，走到画风清奇的女侠面前，警告：“哎！美女，别管闲事，旁边待着去。”
　　姜婉紧紧盯着黑T恤的眼睛，上前一步，冷笑：“道路不平旁人铲，老子就是看不顺眼。”
　　另一人上前说：“美女，你不了解情况，不是我们欺负他，这小子实在不像话。”

　　别看这女侠瘦弱，说出来的话又硬又臭，她鼻子里哼了哼：“以多欺少就不说了，凭什么还侮辱人？三四线来的怎么了？乡巴佬怎么了？特么的你们就天生的高人一等？哪家祖上不是乡巴佬？都是刨泥巴的，到你这一代就觉得自己蜕皮了，高级了？”

　　说完，女侠走上前，拍拍那个比她还高半头的衬衣男的肩，“老兄，别怕。”

　　那老兄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另外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黑T恤气极反笑，他呵呵两声，“真特么搞笑！你特么哪里来的？给老子碍手碍脚，滚开！再不滚开，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女侠转过身，看着黑T恤，眯着眼眸，“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

　　普向北摇摇头，摁灭烟头准备离开，正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嗷”一声就向他扑来。

　　一个躲闪不及，普向北就被一团颜色可疑的毛球给拽住了裤腿。颜色可疑的毛球嘴里还不停地“嗷呜嗷呜”哼着。

　　这矫揉造作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借着路灯，普向北低头看清——一张忧郁的大饼脸。

　　普向北眉头一皱，弯下腰，毛球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又扭捏作态的叫唤。普向北刚要伸手把毛球抱起来，谁知毛球肥墩墩的屁股一扭，返身冲到那与黑T恤剑拔弩张的女侠身边，挠挠女侠的裤腿蹲坐下来，伸出舌头舔舔嘴巴，仰头看看女侠又看看普向北。

　　普向北蹙紧眉头。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那边已经开战。

　　黑T恤终于按捺不住伸手就拽女侠的胳膊。也不知怎的，只见那女侠灵活得很，上蹿下跳的转眼间反掰住黑T恤的胳膊，一脚踹向黑T恤的膝窝，黑T恤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妈的，还愣着干什么？”黑T恤变形的嘶吼。

　　另两个T恤男有些踌躇地围了上去，一旁的衬衣男见势不对，溜了。此刻，除了普向北，没人注意到他，T恤男们的注意力都在石破天惊的女侠身上。

　　普向北瞥了一眼衬衣男屁滚尿流的背影，转而紧紧盯住人缝中的毛球。

　　“啪”地一声，先靠近的T恤男觉得自己眼皮刚眨了一下，就被女侠抓住一只手臂来了个过肩摔，躺在地上昏头转向。

　　地上的俩人先后爬起来，三人围了上去。

　　“嗷——嗷！”
　　毛球不知被谁踩了。

　　普向北心头一紧，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冲了过去。

　　“住手！”清冷的声音。
　　三个T恤男一愣，看着从天而降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