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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离开,难道那么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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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红红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如萋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整理头发,拍拍脸,虽然依旧有些苍白,远看不是特别明显。
走进病房,夏小风躺在床上安静地看书,目光专注认真。
以前一直拿他当未成熟的小孩看,调皮胡闹,可他已经19了,是个大男生了,谁没有藏在心底等着有心人倾听的故事,他的眼睛明明是带些忧伤的,他的语言明明是自嘲的,她作为他的朋友,怎能一直忽视不去关心呢。
她做不好恋人,连朋友也不合格。
“你怎么来了?”夏小风扬起灿烂的笑,带着纯粹的喜悦冲淡了如萋来不及收回的伤感情绪。
“我来照顾你呀,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削苹果好吗?”如萋挤出一抹笑,轻松道。
她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从买的水果篮中选了一个大大的红苹果。
“不用了,你脸色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
没想到还是被看破了。
“没有,我睡了一整天,现在精神可好了。”谈话间,如萋已经削了大半个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垂掉着,她的技术还挺好的,她不自觉又想起司东了,她还没有给他削过苹果呢,一向是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安安稳稳地享受他的关爱。
“那个人呢?就是司东,走了?”夏小风琢磨着称呼,不知道他(她)们之间的关系,虽已有猜测,但不敢确定。
长长的苹果皮在最后一圈收尾时突然断了,如萋目光一滞,呆呆的眸光散发冷意,随机悄然散开。
“嗯,我在这陪你,他回去了。”牵强地笑着,偏偏还不觉得有多勉强,递过手中的苹果。
夏小风接着,沉默地看了几眼,一口咬下,随着浸满口中的甜意,心也暖化了,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削苹果,很好吃。
“你和他在一起了?”字一顿一顿,慎重而紧张。
“在一起?我们从不曾分开,何来一起之说。”她淡淡地笑着,清冷的眸光已滑落天边,随着记忆沉沦。
“那你开心吗?”为什么我能懂你心间的苦涩呢,似曾相识,又不能明白其中滋味。
开心?那是幸福,即使是哭,也是幸福的哭,连泪也是甜的,毕竟是渴求的。
有些事,不以苦笑划分是否值得,只要曾拥有,所有的甜蜜伤悲都是上天的恩赐,连恨与悔也不能剥夺它存在的权利,谁让我们那么相爱呢。
“开心啊,是他给了我伤心和快乐的权利,只要和他呆在一起,没人打扰,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柔软沉静的嗓音诉说着最美妙的情话。
她的眼低垂着,长睫遮挡了她的视线,没能捕捉到夏小风眉间如风般溜过的失落的低沉。
苹果好像也没能那么甜了,原来,人是贪心的,贪念致使味觉发生改变,失去纯粹的体验。
“你幸福就好,你还是回去吧!他会不高兴的,我呢你就不用挂心了,我OK的。”夏小风扬起天真无害的笑容,她的心不在他这儿,她又那么爱那个他,就让那还未开花结果的情感在未到势不可挡的地步时就把它掐断吧,让这未破土见日的爱情遗失在终成美好的回忆里,岁月的风沙会将它雕饰永恒。
“不用了,我要学着适应,他也需要。”如萋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寡淡。
夏小风就有这样的魅力,他静静诚挚地注视着你,眼神清明,不激烈不浑浊,好像是在等着你娓娓道来,你就忍不住想把压抑在心底良久得不到释放的心事向他诉说。
好似现在,他就那么沉稳却眸含关切的等着下文。
“我想他好好的,我想看他笑,可是我做不到,不能给他带来幸福,反而我总是给他带来许多烦恼和麻烦,他是那么优秀自信的一个人,却常常因我而自责内疚,他不该因我而隐忍委屈,你知道吗?每次,我无由发脾气,自我厌弃时,他的自责就增一分,这使我更讨厌自己,又不得不收敛这份厌恶,我自怨自艾,郁结不解,自卑痛苦,不得幸福,是我的事,我不能连累他,不能让他不开心。”说到这,如萋凄楚暗淡的眼光已飘向窗外,思绪飘向多年以前,她穷困潦倒,孤苦无依,随风飘零时。那时,天空灰蒙蒙的,眼神也浑浊,没有尝过幸福的滋味,也不用畏惧悲痛。
“你打算怎么做?”她既说出这番话,毕竟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不知,逃离了他的命运,于她而言,是劫还是缘。
“我这一生最放不下的是他,最在乎的也是他,他是我的生命,你懂吗?只要他安好如初,我愿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一字一字,戳人心扉,如花似玉正直花样年华的少女,竟对人世别无念想,一个人,一段情,耗尽了力气。
忽地,夏小风的心如灌了一杯冰水。
他厉声斥道,语气激动,“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人是独立的个体,爱情使我们更幸福,生命更丰富,但绝对不能主导我们的人生,更别说性命了。你爱他,就想方设法克服种种困难在一起,谁管他自卑和内疚啊,没什么是绝对的,没什么能打败相爱的那份决心和坚定,如果你克服不了,没信心打败它,代表你还不够爱他,那就趁早了断,另寻真爱吧。”
如萋微启红唇,“我不知道我对他的爱有多深,我只想他好,他开心。我呢,怎样都可以,那里都能活下去。你不知道我的成长经历,才会说出那些话。”说道最后,竟哽咽声起,多少对自己生命的无奈尽化成叹息散落在空气里。
听到她倾心倾意的诉讼衷肠,夏小风双眉紧凑,双眸恍惚,似懂非懂,她对他的爱深沉如海,他懂,可她将独一无二的生命欢乐依附在另一个人身上,他无法理解,从小得到的教育告诉他,人是独立的个体,生命因为自己而活更有意义,挫折不能将我们打败,困难不能侵蚀我们的灵魂,我们有梦想有追求,除却爱情,还有很多值得我们拼搏的东西,可她竟然如此轻易放弃自己生活的权利,是爱的太深,还是别有伤痕掩藏在她内心深处,她不曾讲述她的家人,那该是她不能轻易触碰连接心脏的伤疤。
“你想离开他吗?”他无力道,如萋的执着,他见识到了。
沉默,沉默,她一言不发,眸子空明清冷,似在疏通喷薄而发的荒凉。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暖阳透过玻璃斜斜辉映着,却融不透这积存已久的寒冰。
“我想回乡下去,那里教育贫乏,师资缺乏,我可以小学辅助老师工作,能吃上饭就行了。”如萋面色淡然,在计划着自己的将来,却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淡定得很。
她最后还轻轻点了下头,好似是对自己的鼓励和支持。
“你这般计划你的人生,不觉得浪费吗?”
“没有,人各有志,我只想过平淡的生活,不为世事困扰,不想拖累别人,有人志在四方,想成就一番大事业,而对于我,能好好地独立地坚强地活下去,不也是一番并不容易的事业吗?那对我也是有点儿困难的。”她傻傻一笑,像是在安慰夏小风,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笑未达眼底,破碎了积冰。
“我知道你心中早有决定,我是劝不了你的,不过,我想告诉你,我永远在这儿,不会离开,不会让你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找不到求助的人,我们不是朋友吗?”
两人相视一笑,明白此中含义,深情暖化积雪。
“谢谢你,夏小风。”如萋粉唇轻启,嘴角微勾,浅浅的笑迷蒙眼前心底满是枯草的荒凉和凄惨。
六年后,如萋独眠,细碎了的往事闯入梦境,她猛地惊醒,想起,她曾说过‘只要他安好如初,我愿消失在他的世界中。’如今,事实如愿,她为何反悔不甘不愿不放手了呢。
深夜,月光皎洁,夜色如华,柳影随风摇曳,吹乱了心扉。
病房内,两张床,一帘隔开,薄纱轻盈,映照着窗外那月那影,如萋辗转反侧,思绪万千,夜不能寐,披了件外套,轻轻地走出房间。
医院走廊的顶灯孤冷地发出明亮的光,冷地沁人,透彻心扉。
转身,一幕,如萋终将永生难忘,在日后长达数年被思念折磨地痛不欲生欲哭无泪时,那幅画面总会悄无声息不留痕迹地滑入她的梦里,惹她泪流满面,泣涕交加。
长长的走廊,冰冷僵硬的长椅,他独靠椅背,两手交叉于胸前,双目闭合,灯光触及处,他浓密的睫毛下,是疲惫,是劳累,是鲜有的黑眼圈和杂乱的胡渣。
他,天之骄子,众星捧月,何曾如此,委屈自己在门外独等天明。
如萋缓缓提着自己应激动微颤抖的双脚走到他身旁坐下,轻轻靠近他,在离他的脸不到1厘米处停下,脸颊与脸颊相贴,感受他的温暖,能呼吸他的气息又不至于打扰他,他(她)们本该如此,离得很近,却不能逾矩。
他清冽的气息,沉稳的呼吸,微热的皮肤,总能给如萋带来安稳。
夜色加深,气温骤降,如萋进屋给司东拿了条毯子给他披上,自己在旁看了他一夜,他乌黑细短的头发,剑眉,凤眼,挺拔的鼻子,薄薄的红唇,白皙的皮肤,每一条纹路,每一根血管,她都记在心间。
黎明来到,晨曦微亮,他身子微微动,如萋收回毯子回了房间,她的红眼,隐藏在她的心疼下。
那日,如萋没要求留夜,在陪夏小风吃完晚饭后,特护来了,她就主动提出和司东回云景公寓,司东闻言虽诧异,但依旧一声不吭,脸色冰冷。
车里,两人一路无话,谁也没有挑起话题的兴致,曾经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的人,现在竟相对无言,想来也觉得寒心。
那日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窃窃私语还历历在目,今日的无语凝噎,相看冷眼如何接受的了。
回到家中,那有着甜蜜回忆的地方,如萋累了,洗漱好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快跌入梦境时,一个带着寒气还湿漉漉的身体突然闯进被窝中,突如其来的凉气驱走了瞌睡虫,如萋的眼睁开又闭上,微微侧身,背对着他睡。
腰间猛然搭了一个手臂,脖子间有热气传出。
他的身体愈来愈近,最后他的嘴停留在她的耳边,喃喃着,带着压抑又低沉的语气。
“如萋,我错了,以后我听你的,别再说离弃的话了,好不好?我听见你称呼我为‘别人’,与你无关的旁人,我的心好痛的。”从未有过的卑微和低声下气,他的心痛了,她又一次让他难过了。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不要冷战,不要吵架,不说伤人的话,好不好?”久久未得到她的回答,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似要把她嵌进骨子里,永不分离。
“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好你,我惹你不开心,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的头贴近她的颈项,深深地埋在肩窝里,看不见表情,可从声音就能辨析出他的不安和紧张压抑。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我就要疯了,如萋内心呐喊着,哭诉着,泪水迷蒙了她的眼,心疼刺透她单薄瘦小的身体,万箭穿心的感觉不过如此。
她感觉有冰冷的液体流经她的颈项,冲破了她所有的束缚和防备。
她紧闭上眼,将眼泪硬逼回去。
缓缓转过身,将湿湿的脸庞埋进他的胸膛,他温热的胸怀为之一震,又更紧地拥她入怀,想把她纳入骨血里,再也不分离,如萋此刻思绪万千,百转千回,可再多的顾念却抵挡不住他的一个眼神,一句渴求,她鼓足勇气低低地说着,带着沙哑和颤音,“好,好,你别说了,我们回到以前,像以前一样……”
话还没说完,他激动且虔诚地攫住了她的红唇,终于品尝到梦寐多日的甘甜,他小心且珍惜着,心诚惶诚恐着,动作轻柔且克制着,如萋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明明是很重要的话,可能会使此刻温存的氛围陡然直下,冷如冰寒,可她偏偏想不起来,现在,她只想沉醉在他的温柔怀抱里,忘了所有顾忌和怯意。
察觉了她的顺从和投入,司东心里像放了个热气球似,快要飞到天上去,他闭上眼,万般珍惜地吻上她的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脸,她的下巴,一遍又一遍,最后,他柔情地吻上她如樱桃般水润娇红的唇。
每一吻,烙下他爱的印记,不管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时过境迁,它依旧完整地停留在那,纪念他(她)们刻苦铭心的爱恋。
不求长相厮守,但愿曾经拥有,过往种种,甜蜜或忧伤,都是爱情里的事。
如萋顺从自己的内心,抛去俗世烦忧和纠缠,沉迷在他的亲吻中,其间传递的不止是热量和渴望,还是心与心的交融。
在他热吻之际,她睁开明亮亮的双眼,一眼又一眼,舍不得闭眼,仔仔细细地将他的面孔铭记在心间。
那夜,冬风凛冽,刮着稀疏的枝叶,那夜,屋内昏黄的灯光整夜未息,点染屋外萧瑟的景象。
忘了亲吻缠绵了多久,鸟儿叫了,睡了,风儿来了,去了,深夜离去,破晓来临……
晨曦染红整片天空,朝霞如墨般铺散在宣纸般洁净无云的苍穹上,一望无垠,渺渺无染。
如萋安稳的睡在司东怀里,嘴角微翘着,暗示自己正在做美梦,梦里,少年依旧青葱俊朗,少女黄裙飘飘,追随在少年身旁,彩蝶起舞,青山巍峨,绿树苍翠,白云飞鸟,落日余晖,流动的时间充满着静态美,情与景静止在此刻,生生不息,亘古永恒。
司东轻轻在她的额间留下一吻,轻轻地走出房门了。
如萋醒来,少年不再,余晖依旧,梦里的落日转移到此时窗外高挂。
她套了件外衣,穿好拖鞋出去,司东正在书房处理堆积多日的事务,如萋敲了敲门,司东抬头看了她一眼,起身快步走上前,拥她入怀。
“睡舒服了?”他温润带些磁性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亲密如常,好似回到过去。
“嗯。”如萋面色酡红,悄悄低下头,眼珠转了转,似觉不妥,微微抬头直视他,目光凝慢爱意又交杂不忍,爱到深处是不忍,是如此感受吗?
“我有事想和你谈。”这件事,拖得越久,伤的越重,她不怕,可她怕他伤。
语气的真切使司东眼神一滞,随即又悄无声息的散开积存的浓墨,眼含宠溺拥着她走向旁边的沙发坐下。
“先说好,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先容我说完,可好?”清澈的像小鹿般的双眼直直注视她,他只能点头。
如萋重重叹了了口气,脸色紧绷。
“我只有你,也只在乎你,这你我都知道,不用明说,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对你的感情不能用语言数字表明,我没什么梦想,学习,快乐,幸福,友谊等等全是因你而起,来到这儿,我收获很多,有很多新的接触和尝试,认识很多人,可我忘不了我最初的坚定和希冀,你好,我能看见你,我便知足,可现在,我们都不好,不断的烦心事一直打扰着我们的生活,我被噩梦困扰,你因我而自责苦恼,我们陷入无止境的焦灼和忧虑中,没有快乐和自在,我想你好好的,不要每天因为我而伤神或耽误学业,这仿佛是个恶循环,没完没了了。”
如萋说道这儿,停顿半刻,司东眸间的阴郁快要覆盖一座冰城了。
“你想做什么?”他竭力压抑内心的怒吼和愤怒。
她错开他冷酷的双眸,浅浅道,“我想回乡下,我想我不适合这里,说实话,来到你的身边,我反而不踏实了,除了你,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这里,可现在的我只能给你带来困扰,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呢?”
“那我怎么办?你想放弃我们的感情吗?因为你的胡思乱想,你让我放你走,让我独自承受相思之苦。”他的问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
放弃?单单想到这两个字足以让她窒息而亡。
“不,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没有你的日子我也无法活下去,我想,我回去了,你有空也可以来看我,平日也可以打电话,像以前那样好不好?偶尔知道你的消息我已经很满足了,再过几年,你事业有成,我足够坚强自信,你那时还爱着我,我定奋不顾身,若你不爱我,我永远等你。”平淡的声音说着最美最庄重的承诺,如萋抑制着自己的不舍和伤心,嗓音微颤,眼泛泪光。
说来说去,她不过怕自己的坏情绪和噩梦影响他的学业和发展吗?傻丫头,有如此为难自己的吗?
还等他一辈子,他连几日的光阴都不愿浪费,还几年?一辈子?没她的一****度日如年,无所盼头,浑然如行尸走肉,还说学习,还谈事业?
念此,司东眸间的寒冰渐渐融化,流淌着难以言明的感动和心疼。
“你的决定我同意。”他不露声色的吐出这么一句,颇令人不知所措。
如萋眼一亮,惊讶于他的支持,可随即又稍稍撇了下嘴,自然的心理落差。
“不过,必须等你今年高考完再说。”那时有三个月,她想去哪儿他都准,反正有他陪着。
“不是,我的话你是不是没听懂?”如萋急着解释。
司东挥了挥手,阻止她的反驳,仿佛就这么由他一口决定了。“听懂了,我完全明白了你的意思,你不是担心我因为你而影响学习和生活吗?那现在你就负责监督我的学业和哄我开心,好吗?现在我的课程挺多的,压力也大,确实需要一个人帮我减压,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如萋颇为无奈,低垂着眼,泫然欲泣。
司东将她抱在他的腿上坐着,紧紧将她圈在怀里,温柔的对她说,“你再怎么样也得参加高考,其余都好说,这个绝对没有商量,给我一段时间,我相信一切都会有好转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可以回家住,到时都听你的,好吗?只要再给我稍微那么一点点时间就好了,我们不是不爱了,只是因为太爱了,何必为难彼此呢。”他的脉脉含情击退了如萋所有固执和执着。
如萋沉默着,苦苦争斗着,内心焦灼着。
“听话,好吗?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可我希望你多给我们一点信心和坚持,一切都会好的,再不济,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我会尊重你的想法和决定。”可他绝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他如风般掠过全身、浸透每个细胞的温暖和深情一直是如萋所不能抵挡的。
她垂眸,她释然,她叹息,她妥协了。
只要他开心就好。
如萋点了点头,身子依偎在司东胸膛里,脸颊相贴,温热的呼吸萦绕在鼻尖,在脖颈间穿梭,流淌。
司东亲了亲她的额头,嘴边荡出一抹舒缓轻松的笑意。
无人知,约好的高考并没有如期来临,承诺的放手也不会有实现那天。
多少次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一双人,在天涯各一方,问道,如果,只是如果,当初,早些放手,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是不是不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不会痛彻心扉六年,不会在深爱中滋生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