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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0秘密 ...

  •   夜白匆匆赶到藏书阁的白楼之时,已然日暮西斜,然而藏书阁内,却不见岚浮踪影,夜白两步跨了进来,左看看,又看看,确定没有岚浮的人后,开口道:“小环,你不是说是岚浮叫我过来,怎的没见他?”
      小环低着头,怯怯的道:“郡。。。郡主,岚浮公子只说让您来看看,并未说他也在。”
      夜白一噎,顿时没了话,随意的走至一排书架前,随手翻了翻,问道:“这些书,都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郡主,”小环答道:“咱们郡主府以前是楚南王的王府,这些书,都是王爷搜集多年,其中有很多,都是孤本呢。”
      “哦?”夜白挑眉:“原来如此,怪不得白楼建的如此坚固,怕是调来一只军队,也攻克不了呢。”
      “郡主有所不知,”小环轻声答道:“王爷当年重金打造了这幢白楼,是因为白楼里面,还有一幢密室,里面所有,皆是王府之密,是以白楼修建的极为结实。”
      闻言,夜白目中闪过一丝晦暗之光,眼睛看向低着头的小环方向,顿了顿,道:“既然是密室,那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郡主恕罪!”小环闻言,立刻低着头跪了下去,颤抖着道:“奴婢。。。奴婢也是听白公子所说,近几日白公子日日都来藏书阁看书,看见内阁的门时,随意说的,我便听了来。”
      夜白皱皱眉,心道,果然又是他,看了看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小环,夜白温声道:“不必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起来吧。”
      小环忙弯腰谢恩,站了起来。
      夜白在书架之中随意逛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的书似乎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只是包装的更加精美些,每一本都用竹盒包裹着,盒子的书脊处写着书名,想必是不愿污染了书本。
      小环跟在夜白身后,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夜白站在一处书架旁,随意问道:“岚浮说让我看看《女则》,你可知道在哪里?”
      “知。。。知道,”小环低声回答:“就在最外一层书架的三层最左边,我上次打扫的适合看到过。”
      夜白看向那便,点点头,道:“好,知道了,”顿了顿,又道:“你先出去忙吧,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打扰。”
      “是,郡主。”小环恭敬答道,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看见小环出去,夜白轻轻松了口气,缓缓走至那边的书架,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包装,三层的地方,果然有本竹盒上写着‘女则’二字,夜白将竹盒拿下来,轻轻掂了掂,想了想,打开,内中只放了一册书籍,线装版本,十分简单,将书取出来,果然发现竹盒之内,露出一丝小小缝隙,夜白轻轻一笑,将竹盒底部的竹片抠出来,果然里面放着一只制作精巧的钥匙。
      取出钥匙,将书本放回原处,夜白握紧钥匙,缓步走至书阁最里面,直至停留在那扇精巧异常的门前,望着铜质的门沉默良久,夜白轻轻呼出一口气,轻轻抬起手,将手中的铜锁对准了门上的锁眼方向,轻轻转动,咔嚓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夜白伸出手,使劲一推,封闭了不知多少年的铜门,里面一片黑暗,一扇窗户都没有,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呛得夜白咳嗽了几声,等视线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夜白抬脚走了进去,好在虽说封闭许久,里面倒是摆着烛台,夜白点上蜡烛,回头看了看,想了想,将那扇门又关了起来。
      关上门,夜白心中松了松,转过身来观察这内阁之中的陈设,与想象的不同,内阁之中并不大,只有约莫一间卧室般大小,正中的墙边摆着面巨大的铜柜,足足有一人多高,在幽深的烛火之中,淡淡的发着莹润的光辉。
      屋子旁边是一只书桌,桌上摆着一只陈旧的砚台与几只快要腐烂的毫笔,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夜白环视了一圈,最终先是走向那面巨大铜柜,柜子并未上锁,夜白伸手一扯,便拉了开来。
      许久没有打扫,灰尘铺面而来,夜白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待灰尘小些,夜白看向柜子里,不出所料,上下五层,满满当当的放着的都是书本。只有最高层的最左侧,放着一只小小雕花木盒,这些书不知放置了多久,大多数书页都已经泛黄。
      夜白细细看过去,一二层摆放着的都是些资料,不仅是北幽国的,南边的越国,姚蓝国,甚至于昆仑山,所能探查到的地方,风土人情,地理位置,皆都记载的十分详尽,楚来南国之时凤歇曾向自己讲到过北幽的一些事,但都不及这里记载的十分之一。
      第三层的位置处,夜白粗略看了看目录,大体上是记载一些北幽的历史,最为详尽的是楚南王在世时的记录,皆是一人所书,夜白细看,辨认出这是楚南王的字迹,在郡主府,夜白是见过楚南王从前所书书法的,笔锋痕迹如出一辙,想必是楚南王将自己在世时的经历都写了出来。
      第四层,全是小册子,每本册子上,都写着一人的名字,夜白匆匆翻阅,发现大多都不太认识,但翻着翻着,夜白忽然看到一个名字:莫鸢。夜白一怔,心头陡然寒了寒,忽然记起现太后似乎就姓莫,但夜白没有仔细看,复又看向后面,倒是有了几个认识的名字:章远章太傅,谢全谢统领,还有城中几位显贵的名字,想必都记载了北幽与南国重要之人的详细情况。
      夜白随意翻了翻,却并未发现凤歇与岚浮的消息,心中不由觉得奇怪。
      但容不得她多想,夜白抬头看向第五层的方向,这里太高,夜白踮着脚才能勉强看到,似乎并不是书册,而是一封一封,似乎是信件,夜白皱着眉头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先不看,而是将视线转向了那只雕花木盒,伸长胳膊将它取下来,夜白用衣袖拭去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的将它端到书桌上,拿过烛台,放在桌上,夜白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了面前看似普通的木盒。
      借着莹莹的火光,夜白看清其中装载着的物件,顿时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小小木盒之中,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只在正中放着两件东西,其中一件,乌铜所制,扁平兽状,触手光滑,想必是拿在手中多次抚摸的缘故,夜白虽然并未见过此物,但凤歇曾经提及过,楚南王身为封地侯王,手下军队数万,皆备于南国,夜白前世在历史课本上所见,皆都与眼前之物颇为相似,那是一枚,可调遣数万军队的虎符!
      夜白伸手捂住胸口,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楚南王过世,但手中兵权并未会交于朝廷,而是将虎符藏于书阁之中,而自己身为楚南王独女,在楚南王死后,却忽然的被发遣回了南国封地,若是此地虎符,那便是失宠被降,但若是有这枚虎符,那便是放虎归山,夜白不知昭阳帝是否知晓这虎符的存在,也不知晓他为何这样做。只是心中忽然一紧,觉得此事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
      定了定心神,夜白看向另一样物件,一只血玉所制的扳指,样式极简,清脆的玉石之中渗出血红的颜色,一看便知是不知保存了多少年的古物,这次不用思索,夜白便一眼认出,这是楚南王之物,扳指,是身份的象征,也是证明了身为皇室子弟,南国主人的地位。
      夜白看向这小小木盒之中的物件,平淡无奇的小盒子,里面却盛装着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权利,地位,荣耀。
      夜白微微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只丝帕,将这两样东西包裹起来,揣进胸口,此时,她才觉得踏实起来,从前不知道便也罢了,此时看见这样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东西就这样随意的摆放在此,夜白心中总觉得不踏实,若是被人发现,甚至于夺走,后果不堪设想,古来权利之争,皆是由尸山血海所铺就。
      夜白合上盒子,怔怔许久,方才缓过神来,小屋之中本就黑暗,夜白也不知外面是否依然天黑,然而此时呆在这小小屋中,四周空无一物,只有白烛为伴,却觉得异常安心,不知怎的,夜白竟是不愿意出去。
      沉默良久,夜白缓缓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若非那面巨大铜柜提醒自己还是身在郡主府的白楼之中,夜白恍惚之间竟要觉得自己是在一家贫寒的读书人家中了,除去那面坚实铜柜,这屋中一切,皆为朴素,不知是何木头所制的书桌,桌角已有了缺口,正中的地方有一些渗进去的暗黑痕迹,想必是写字的时候墨迹渗了进去,形成了这样的痕迹,砚台十分厚重,泛着黝黑的暗光,不知是何材料所制,泛着黑光的也是常年墨染所致,几只毫笔,皆是细竹所制,已然腐朽了,整个书桌之上,皆都浮着一层灰尘,仿若陈旧的老画卷。
      内阁之中,毫无外间的奢华名贵之风,一切从简。夜白看着面前之景,恍若还能想起来楚南王的风姿,素衣长袖,挥洒之间,笔尖挥过,留下一卷泼墨的山水之画。不知怎的,夜白对这样的楚南王心中升起些许好感,撕去华丽尊贵的外衣,夜白没想到楚南王也曾是这样潇洒素雅之人,怪不得当初谢安景落难之时,楚南王会意外伸手搭救,想必也是存了惺惺相惜之感吧。
      夜白想了想,撕下脚边一节衣裙,轻轻将桌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低眉思索半晌,忽而抬头看向铜柜的方向,既然已经卷入这场是非之中,那么,便彻底的来看个清清楚楚吧。
      好在在南国这些日子,夜白学了不少字,虽然也有不认识的生僻字,但好歹能看得懂,这书架之中资料太多,夜白不能一一翻看,想了想,先看向了第三层的位置,那里记载着北幽这些年的变动与楚南王所记的秘史,这也是夜白现在最需要知晓的事情。
      北幽近些年一共发生过三件大事,一次是十年前恓惶太子病逝,举国震惊,第二次是三年前惠文帝驾崩,昭阳帝即位,第三件,便是半年前楚南王病故,自己被遣回封地。夜白在一层书中找了找,翻到书脊上写有文景四十二年的书,正是十年前,又依次找到文景四十九年和明阳三年,想了想,又多拿了几本时间相近的书,将几本书拿到书桌之上,调整好烛台,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翻开了书页。
      文景三十八年中,皇长子楚恓惶生性醇厚睿智,聪颖懂事,惠文帝封之为太子,百官信服。
      文景四十年初,太子恓惶年十二,博览群书,会与天下文士,皆受其风采气度。帝心甚慰。
      文景四十二年初,太子恓惶年十四,天纵奇才,朝堂之论,辩之与百官,大胜,帝心悦,赏赐千金,太子生母皇后,与共勉。
      文景四十二年中,恓惶太子忽染重疾,惠文帝寻遍天下名医,未果。
      文景四十二年末,恓惶太子病榻缠绵,病逝,皇后哀恸,大病三日,未醒,第五日,皇后驾薨,惠文帝几日之间失去两位至亲,大恸,不眠不休三日,跪坐于皇陵之外,莫贵妃陪同。
      接下来的,便是一些琐事。夜白翻了翻,十年前关于太子恓惶的似乎只有这些事情,忽而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文景三十五年,夫人产下一女,时为凌晨,天光泛白,取名夜白。
      文景三十九年,夜白年方四岁,玉雪可爱,与二皇子楚夜绝志趣相投,结为玩伴。
      文景四十一年,爱女夜白,年方六岁,性顽劣,玩耍于宫中,冲撞恓惶太子,太子不悦,皇后大度,宽宥小女,实在感激。
      文景四十二年初,越国和谈,质皇子于京,其名慕容澈,明眸皓齿,美若女子,夜白无意得见,惊为天人,日思夜想。
      文景四十二年中,恓惶太子重病,夜白担忧,寝食难安,日渐消瘦,本王心急如焚。
      文景四十二年末,恓惶太子病逝,夜白心痛不已,三日未尽水米,直至寻来越国皇子慕容澈,方才缓和许多,本王求于陛下,允慕容澈留居王府,陪伴郡主,改名凤歇。
      夜白看过去,直至看到凤歇的名字,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名册之中并没凤歇的名字,原来发现只是他在王府的称谓,他的名字,是慕容澈,越国来的皇子!
      其实在南国许久,夜白心中早有猜测,只是现在印证了,故而并无多大惊讶。顿了顿,夜白看向那层书架,不知怎的,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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