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梦为茶》无望如我

1、一个心理医生的工作日常【1】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每天的工作其实挺无聊，在一成不变的办公室里聆听他人的故事。不过，作为一个还算有名的医生，听到的故事也就比一般的更有趣些，仅此而已。
　　今天的客人是位美丽的少女，不过17岁，长发，杏眼，暖色系的连衣裙衬得她富有青春活力，但她的脸色却很不好。一位本该明丽的少女却满脸忧伤带着愁绪，眉宇间又有明显的疲惫——又一个有趣的故事，显然。我摆出一副邻家哥哥的关切样子，请她坐下，并且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
　　热茶中是有魔力的，可以让人不由得放松下来。我坚信这一点。
　　少女坐下，如我所愿喝下一口茶，脸上的疲惫稍稍缓解了一下。近处观察少女的容颜，眼下竟然有淡淡的黑影，想来疲惫应该是多日无眠造成的。我不禁又对这个故事好奇了几分。
　　少女放下茶杯，冲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开始了她的故事。
　　“我的弟弟被人……杀了。”她说到“杀”字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之后才艰难的说出口。
　　“嗯……我很抱歉。”尽管我没觉得有什么可抱歉的，但是出于所谓礼貌，我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少女没像“正常人”那样，我是说，像这种对话都有个标准模式不是么？“对不起”“没关系”；“谢谢”“别客气”…而“我的亲人死了”“我很抱歉”就该接“不，不是你的错。”之后再哭或者继续叙述。她却不再说话，抱着茶杯，脸上的哀伤更加重了，弄的我这种人也觉得房间开始压抑起来。
　　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我开口：“那么是谁……”我本想说“杀了他”，但少女在我只说了几个字后就开始浑身僵硬，脸色发青，我只得再换一个问题。
　　“你和你弟弟关系很好吧？”我开始用那种温柔略带磁性的声音说话，一般来说这种声音最容易使人敞开心扉。
　　果然，少女平静了许多，她又喝了一口茶，开口道：“是的，小泽和我关系很好。”
　　不必多说，小泽自然是她弟弟的名字。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母亲是二婚，当然，我继父对我很好。”少女在说出“同父异母”这个词之后加了不少后缀的解释。这让我庆幸不是那种无聊的家暴背景。那样的故事太多了，我已经听腻了。
　　“小泽真的很可爱，他刚出生的时候我整10岁，那时还有那种小孩子的嫉妒心理，但是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瞬间没了那个念头，我只记得，啊，那个孩子就是我的弟弟了，我要做姐姐了。”我当然更想听凶杀案的情况而不是姐弟情，不过这样也比刚刚的沉默不语好太多了，我就保持一个浅浅的微笑点头继续听。
　　“他长大了一些后就更可爱了，成天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的叫，最爱和我做游戏，每天要听我给他念故事才能睡着。”我猜如果她再说这些我会睡着的——只是开玩笑，那太失礼了。
　　她倒是像重温了那时的美好，脸上带了浅浅的笑：“我们全家都很喜欢他，他特别听话，也极懂事，从来不会像别的小男孩那样淘气，可是他……”
　　少女眼中顿时一片雾气，眼圈一红，眼泪也不出我所料的迅速落了下来，我好心情的抽出桌上木盒中的抽纸递给她，顺便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
　　“没关系的，如果你实在不想回忆……”
　　像是终于做出什么决定，她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他是被虐杀的，凶器是…凶器是……”虽然身体因为抽噎不停抖动使声带传出的声音也不很平稳，但她用力掐住自己的手腕，坚定的说下去，“是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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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心理医生真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好吧…不过我意外的有点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