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83、第十一章

　　车子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他们合租的公寓楼里。深夜里的公寓楼一片安静，只有走廊上亮着昏暗的灯。没有电梯，经过简陋的楼梯，他们一起走到屋子门口，张起灵开门，瞎子开了灯。
　　屋子里和出去时没两样，略为凌乱的沙发和桌子，沙发边的茶几上泡面盒子还放着，面已经完全不能吃了。
　　张起灵关好门，刚转过身，瞎子就一把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重重地一压，压到墙上，炙热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张起灵不防备，被他按住，但在嘴唇相贴的瞬间，他将手肘一弯，在墙上借了个力，使两人的距离分开。
　　“你干什么？”
　　瞎子的眼睛隔着墨镜都能看到火焰：“哑巴，今天晚上我们……！”
　　张起灵涵养再好，也不由得怒了：“你酒还没醒吗？”
　　“我没醉。”瞎子笑道，“我就是想你了，来吧！又不是第一次，上次我们不是做得很莫契愉快吗？”
　　张起灵终于不再客气，用力将他推开，走开几步，冷冷地回头道，“我没时间陪你疯，那天晚上是个意外，你不要以为——”
　　“不要以为我们之间会有任何改变？”瞎子接了他的话，侧着头，吊尔郎当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我是变态？你讨厌我？”
　　“神经病。”张起灵对这家伙向来无语，懒得解释，顾自走进房间砰地关上了房门。

　　张起灵在黑暗的房间里默站着，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酒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壁灯，解开衬衫换了一件背心，身上都是汗味，实在想洗个澡，又不便出去。只好等那家伙冷静了以后再出去洗。
　　走到书桌前把电脑打开，随着屏幕亮起来，他很快地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有个习惯，所有经手的案子都会在自己电脑里实时记录下起始过程以及整理各种线索和证据，对破案的思路和方向很有帮助。
　　此时他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这是先前在大楼里拷贝的，是今天案发时间先后的视频录像，但正如吴邪说的，视频录下的影像非常有限，基本上都在电梯的方向，而安全门楼梯处，因为并非是改建的部分，所以虽然装了摄像头但没有开起来，张起灵只能看到电梯这边的部分。
　　他看了好几遍后，才新建了一个文档，然后沉思了片刻，在文档上迅速地记录下如下的信息：

　　四月二十六日周六
　　时间：傍晚
　　1、五点整，姚玉珠出现在富业大厦门口，与云彩相撞，并进入富业大厦。
　　2、五点零五分，姚玉珠走进电梯（有录像），电梯中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梯停住，停在三楼，她出了电梯门，但并没有走远，就站在门边继续打电话。（有录像），此时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打了约摸十分钟左右才结束，然后再次按下电梯开关，重新走进电梯。
　　3、五点二十分，电梯在六楼停住，姚玉珠出来，走向瞎子的侦探社。（期间没有碰到任何人）
　　4、六点零三分，姚玉珠走出六楼侦探社，因为她戴着墨镜和帽子，又低着头，所以看不出表情，但她出门后又停了停，回头望了一眼，这才离开，脚步慢而乱，情绪不稳。（有录像）
　　5、六点零五分，姚玉珠走进电梯，在电梯里她拿出手帕擦了一下脸（擦汗？），又拿出化妆镜看了看，然后抬手又按了一下电梯。（有录像）
　　6、六点零六分，姚玉珠走出电梯，此时是四楼。她走出电梯，走向走廊，方向的尽头是整个大楼唯一的公共洗手间。（录像只能摄到一小段走廊，至此后录像中再也没有出现姚玉珠的身影，即她没有再走回电梯，而是选择了从楼梯下楼。）
　　7、七点瞎子在四楼和三楼之间的楼梯间发现尸体并报案。

　　张起灵停了停，到此时为止，从视频上看，姚玉珠尽管在瞎子侦探社进出时有情绪上的变动，但是从她从四楼出去时的脚步可以看出，她已经控制下来，因此在视频的最后一段中，姚玉珠没有碰到任何特别的状况或者对她产生任何影响的人或事。她停在四楼很可能就是去洗手间补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她走向洗手间，或者从洗手间出来时，碰到了一些意外的情况而导致她转而走向楼梯，又很快在四楼和三楼之间遭到了毒手。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姚玉珠在上楼途中，停在三楼时打了一个较长的电话，这是打给谁的？说了什么？但是在案发现场的证物中，没有发现死者身上的手机。极有可能是凶手拿走了，也就是说她的通话记录对凶手是极为不利的。

　　张起灵凝视着电脑屏幕，然后又开始慢慢敲字：

　　大厦各楼层人员的相关情况：
　　1、五点五十分——六点四十分：霍秀秀下楼吃饭。
　　2、六点二十分——七点以后：吴邪下楼吃饭并且帮忙胖子看店。
　　3、六点二十分——六点五十分：胖子接到匿名电话出去送外卖无果。
　　4、六点十分——六点三十分：云彩去餐厅买外卖，见到秀秀和吴邪。
　　4、六点三十分左右：解子扬在走廊上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解子扬在四楼）
　　5、阿宁，王盟，解子扬，瞎子在此期间都在大楼里，电梯始终空着，没有使用。（不能代表他们都没有从楼梯下楼）
　　接着张起灵又打了三行字，加了重点标记：
　　六楼：侦探社。
　　四楼：会计事务所。
　　三楼：婚纱店。

　　很明显，死者从进大楼到遇害的过程中，最重要就是在这三个楼层中来回，死者死亡时间在六点到七点之间，除了这几个人以外，不排除二楼的王盟上去杀人，也不能排除霍秀秀吃完饭后上楼杀人或者吴邪先杀了人再下楼。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任何人有全部不在现场的时间证明。
　　同样不能排除外来人员做案。

　　注：姚玉珠，女，五十三岁。珠宝大王金振平之妻。夫妻皆为宁县人，金家总公司以及现居地在北京，均不在S城。金氏夫妻结婚很早，姚玉珠当时只有二十岁，白手起家，一直到近年才渐渐地发达起来。姚玉珠在二十二岁时宁县生过一对男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个出生即死，另一个十五岁时因病而逝，之后姚玉珠没有再生育，夫妻二人至今无后代。
　　近几年，金振平在外风流成性无人可管。最近盛传两人感情彻底破裂，离婚已在朝夕之间。

　　叩叩，敲门声打断了张起灵的思路。
　　他起身，走到门边，打开，看到瞎子站在门口。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瞎子很平静地说：“我来对你说真话，关于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来找我。”

　　对于瞎子突然的坦白，张起灵不算意外。他默然地打开门，瞎子进来后看到他的电脑，回头笑了一下：“我能看看吗？”
　　“随便。”张起灵无所谓地说。
　　瞎子却没有直接去看，只是看着他笑。
　　张起灵坐到了床沿边上，他房间不大，除了简单的家俱外，只有电脑桌前的椅子能坐。他一坐下，瞎子就到他面前，半弯下腰，似笑非笑地说：
　　“哑巴，如果我是凶手，你会不会抓我？”
　　“恩。”张起灵不置可否。
　　“如果别人说我是凶手，抓了我，你会不会救我？”瞎子又问了一句。
　　张起灵抬起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瞎子耸耸肩笑笑，坐在电脑椅上，头仰看着天花板，然后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说：“姚玉珠是我母亲，金振平是我父亲，亲生的，如假包换！”
　　这个答案微微出乎张起灵的意料，他不由得凝神地望着瞎子，瞎子将目光落下来，朝他笑笑：“很狗血吧？可以编电视剧了。你的结案报告有内容可写了，你上司一定会看得津津有味。”
　　“姚玉珠来找你，是来认亲？”张起灵问。
　　“差不多是这样。”
　　“你确定？”
　　“确定。我早就知道了，过程就不说了，反正她是我亲妈！”瞎子笑着说，“你看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冷血？我妈跑来认我，她死了，我连眼泪都没掉，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想着金振平家里的情况，试探地问：“你是那个一出生就死的双胞胎之一？”
　　“我没死，我健康着呢。只不过我妈觉得养不起我，卖了我能够赚一点钱，所以就把我卖了。”瞎子耸耸肩。
　　张起灵皱了皱眉，很快地想到了：“赚钱？你父母当年和医生串通贩卖婴儿？”
　　瞎子点点头，满不在乎地说：“确切地说，我父亲并不知道。据说当时他们做生意欠了很大一笔钱，已经走投无路。我母亲正值生产，无计可施之下，就与医生护士串通用我换一大笔钱。S城是个小县城，医院设备不完善，生产的时候我父亲并没有进去，然后他就看到一个男孩，另一个说是死了。当时他们自己都快饿死了，少一个儿子可以少养一个，所以才没深究。”

　　“这些年——”张起灵说了三个字停住了，因为发他发现自己要说的是一句废话，瞎子从出娘胎就被卖了，这些年所经历的困难大概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知道当他查到前因后果时该是多么糟糕的心情。看似满不在乎嘻嘻哈哈的外表下，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张起灵立刻转了句子：“她来认你，你却不认？”
　　瞎子扬了扬眉：“哦？何以见得？”
　　“你要是认她，她就不会这么快一个人出来了。”
　　“是啊，我没认，我为什么要认？”瞎子自嘲地说，“她说她要离婚了，我那个所谓的父亲不要她了。现在只有亲儿子能救她。只要我一出现，做完了亲子鉴定，金振平心里一高兴，就不会和她离婚了。就算离，也能拿到一大笔钱。所以她找到我目的再明显不过。”
　　“所以，你拒绝了，没有答应回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