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各CP中短篇集》冰雪双鱼丢丢

51、第五章

　　山路上，并不是全黑，天上的繁星很亮。
　　吴邪背上毕竟背着重物不习惯，有好几个陡坡的地方都爬不过去，但每当这时候，会感到背后一轻，似乎有人在帮自己托着。知道一定是闷油瓶，用刀尖帮自己分担重量。
　　他走一段就会喊一声：“小哥？”
　　“恩。”张起灵总是很简短但耐心地应他。
　　“还有多久？山上庙里供的是什么，观音菩萨？”他准确地把脸转向声音的方向，对着空气说话。
　　“……”
　　又不说话了，吴邪心想，真是个哑巴。
　　“一个将军。”
　　“啊？”
　　张起灵重复了一遍：“庙里是一个将军。”
　　“将军有什么好供的？难道真的是关公吗？”
　　“以前这儿，由一个将军管。”张起灵回答，“他死后，村人给他建了这个庙，一直延续到今天。……而这个村子，其实是一个大坟场，是这个将军的墓。”
　　“什么！”吴邪忙扯下玉，瞪着眼睛的人，“坟场！你的意思是，”他指指脚下，“下面是墓室，里面有棺材，棺材里有粽子？是不是叫粽子？我看过小说，就是这么叫的？”
　　张起灵深深地看着他：“是……，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当然不！太刺激了，我们是要去倒斗吗？”吴邪搓着手，“很牛逼呀！会不会碰到许多宝贝？还有那些传说中的已经失传的好东西？”
　　“你不怕？”
　　“这个……”吴邪干笑着，“有一点。不过还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做好自己的职责，把你的身体看得好好的。”
　　“不用，到时候如果危险，你就顾自己跑，不要回头。”
　　“那你呢？”
　　张起灵朝山上看了一眼，星光在他脸上有朦胧的光芒：
　　“如果不能灭了它，我就和它同归于尽，不能让再它为祸村民。”
　　吴邪心中不是滋味：“那些人那么对你，把你当祭品，你还说这样的话？”
　　张起灵摇了摇头：“是我要终结这个风俗，所以必然要付出代价。”

　　张起灵不说话了，他看着吴邪，许久才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相信我？不怕我骗你，或扔下你不管？”
　　吴邪笑了：“你骗我什么？劫财！劫色！”
　　黑暗中张起灵也忍不住摇头：“你想到哪儿去了，劫色？”
　　“真的吗？”吴邪缩了一下脖子，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我们可都是男人，那个千年老妖难道还有这方面的爱好？这年头妖怪也与时俱进。”
　　“别胡说八道了，把玉戴上，走吧。”
　　此后的一段路，两人莫名地走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前方是黑黝黝不可测的危险，但是吴邪却觉得原来山间的星光真是难得的养眼。

　　快到山顶时，耳边传来闷油瓶的声音：“把火关上，从右边树丛里走上去。”
　　吴邪答应着，紧了紧背上的刀，弯下腰，悄然地从右边乱树丛中上去，绕过一块大山石，眼前，终于看到了一幢高大的古式建筑，黑夜中只能看到个轮廓，飞檐雕桅，还算挺有气势。
　　此时，庙中却有一点灯光，隐隐传了出来，吴邪知道那两个家伙还没走，所以尽量放轻手脚，来到墙边，从雕花的破木窗间往里望，只见里面围了一层白色的布幔，做了一个简易的灵堂，只是点了两根白蜡烛，烛光摇得很厉害。
　　那两个守灵的人，一个瘦子一个小个子，此时正坐着在啃冷馒头。
　　“差不多了吧？”小个子首先发话，“我们回去吧。”
　　“村长说要等到十一点，现在才十点半。”
　　“就差半个小时，谁会来这种地方？”小个子打个哈欠，“困死了，我婆娘还等着我上坑呢。”
　　“走吧走吧！”瘦子也不耐烦起来，“反正看着也没意思，再过个会儿，也是尸骨无存。”
　　两人起身一起到灵堂中央烧了纸钱，又形式化的拜了几拜，为了防止山火，又呼呼地吹掉蜡烛，在黑暗中吱哑打开庙门，一前一后走出门。
　　吴邪从角落里走出来，直摇头：“这两个真不是东西，连半小时都守不了。”
　　然后他走进破庙，打开打火机，脚下好几次踩到破瓦片上，随手一碰全是灰，尽管视线有限，但也可以看得出整个地方又脏又乱，他走到那对白蜡烛前，重新把蜡烛燃了起来。
　　白幔前的供桌上，放着两叠水果，还有一个灵位。
　　张起灵之灵位。

　　吴邪摘下手中的玉，放进口袋里，看到闷油瓶也正站在自己身边，看着灵位上的字。
　　“你……”吴邪指了指布幔，“在后面吗？”
　　“恩。”
　　吴邪就悄然地扯了一下布幔，后面半间屋子一片漆黑，隐隐看到一个超大的棺材放在地面中间。他压住心中的忐忑，仔细地看了看棺材四周。
　　“这棺材很结实啊，就是比较脏了点，我以为他们会给你一副很薄的棺材呢。”
　　“这棺材原本就有的，每一具尸体都会放进这里去。”
　　张起灵说着，顾自走到棺材尾部，检查四周的环境。
　　吴邪向棺材上部看了一眼，发现棺材盖竟然只盖了一半，他不由得往里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看不清。本来有点害怕想想还是不看了。但一想里面就是闷油瓶，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又把打火机凑近，仔细地望过去。
　　棺材里平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果然是张起灵。

　　尽管张起灵就在不远处，他的样貌吴邪也仔细地看过，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实体版’的，他心中的感慨竟然一下子油然而升。棺材里的小哥面色如生，沉静如水。吴邪没有见过别的尸体，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个小哥他倒不是很害怕，只是闭上眼睛睡着的闷油瓶，仿佛随时摇一摇就会醒。
　　这时，他看到小哥的卫衣领子处似乎压得有点皱了，就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去帮他压压平，谁知道刚伸过手去，就听到身后张起灵在说：
　　“别碰。”
　　“啊？”吴邪回头笑道，“我……没事，感觉你像一摇就会醒似的。。”
　　张起灵仍然是阻止他，“沾了活人气息，会引起那怪的怀疑。”
　　吴邪马上把手缩回来：“它什么时候过来？”
　　“十二点之前。”

　　时间还早，吴邪走出了白色布幔：“我们出来吧，要不要聊聊天？”
　　他说着就坐到了刚才那两个家伙坐的地方，地上还有半个冷馒头，一只灰色的小老鼠啃得不亦乐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他走近而受到惊挠。
　　“这里不是将军庙吗？”他四处查看，“那个将军像呢？”
　　“以前有，战火中被毁了，后来一直没有重修过。”
　　吴邪就笑：“这个妖怪只想着吃人，就没想到修修自己的庙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踱到一边看着自己的灵位。
　　吴邪看着他脸上淡淡的平静表情，又想起尸体犹如睡着的模样：“你……你真的是自杀的？”
　　张起灵回头，轻点一下。
　　“用什么？吊死？溺死？还是一刀刺心脏？”吴邪毛毛地问。
　　张起灵望着他：“服毒。”
　　吴邪心中一颤：“小哥，你们家，做这种祭品，有几代了？”
　　“不清楚，很久了。”
　　“你们家从来没有怨言吗？”
　　张起灵看向他，眼神迷漓。
　　吴邪走到他面前：“小哥，我知道，你之所以不结婚不生孩子，是不想你的孩子再重历这种痛苦，所以你要结束这样的命运！”
　　“……”
　　吴邪就伸出手去，在空气中按了按他虚空的肩膀：
　　“等今晚结束，把这大妖怪灭了，你和我一起回杭州去，你可以暂时住我那儿，反正我一个人住。我想既然要结束，就结束得彻底一点，一切重新开始，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张起灵默然地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算你答应了，大男人爽快点！”
　　张起灵终于说话了：“把灯灭掉。”
　　卧槽！吴邪脑中没转过弯来，这么直接！太快了吧？
　　张起灵看他又在胡思乱想，只好拿起刀在烛火中刷地挥过，两道光一闪，四周立刻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