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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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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闷油瓶在一间老旧的低矮房屋前停了下来,吴邪见这屋子也有些年头了,墙上的墙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块,闷油瓶指了指虚掩的门,示意他打开。
 吴邪伸手将门打开,门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的陈设看不清,耳边听到闷油瓶在说:“电灯在你左手边。”
 灯开了,这是一间简陋却整洁的屋子,一床,一桌,一个柜厨,还有两个放衣物的箱子。床上有一个旧蚊账,被子很薄,但是叠得整整齐齐。
 闷油瓶走到了床边,指了指衣箱:“把上面那个搬开。”
 吴邪就过去抬起箱子,本来以为会很重,但一抬之下却发现几乎没什么重量,把箱子放地上后,箱盖不小心滑开了,他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只有几套很简单的衣物,什么也没有。
 “把这只也搬下来。”
 吴邪就又去搬另一只,这只却十分沉重,他没心理防备,手上没用劲,一时没抬起来,反而身子不稳地整个都趴倒在了箱子上面。他忙手忙脚乱地从箱子上站起,无意中一回头,看到闷油瓶嘴角一勾,眼中有隐隐的笑意。
 吴邪顿时感到脸发烫,这回用了十二分力气,才勉勉强强强将箱子挪开了一些。
 “你里面装的是石头吗?”他怒道,“你有搜集石头癖?”
 闷油瓶不回答,指指箱盖:“打开,钥匙在枕头下面。”
 别不是什么金银财宝,稀世古董吗?吴邪再次打量了这间简陋得不像话的屋子,心中七八分猜到了这肯定是闷油瓶的房间,他生前一定过得很清苦,看来果然是深藏不露,这节奏是要都留给自己吗?可是发大财了,他美美的想,果然是做好事有好报。
 可是当箱子打开时,吴邪却顿时失望了,箱子里面根本没有所谓的金山银山,只有一把黑漆漆乌亮亮又长又窄的长刀一动不动地躺在箱底。
 “这是什么?古董啊?别告诉我这就是当年千里走单骑的关云长手持的青龙偃月刀,你要我帮你把它给卖了对半分?”他调侃地说。
 然而闷油瓶的回答差一点让他跳了起来:
 “用你的手指在刀刃上划一下,把你处男的血滴在刀尖和尖柄上。”
 
 吴邪终于知道为什么闷油瓶要问自己是不是处男了,也知道所谓的帮忙是什么,原来是要他的几滴血给刀开刃。这刀看起来挺锋利,是把好刀,但是……闷油瓶没有形体,连根针也拿不起来,要怎么拿这把刀?
 不过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大话都说了,也不能说省不得几滴血。所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把手伸进去,用食指在刀刃上轻轻一碰,还没来得及划开,一阵微痛传来,那黑色的刀刃上一下子被暗红的血珠子所覆,原来竟然已经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靠,杀人利器啊!
 吴邪忙把手缩了回来,又匆忙在刀尖和刀柄上滴了几滴,这才将食指放进嘴里吸着,心疼地想老子还没破处呢,龙阳之血就这样献给一把破刀了。
 而此时那把刀也被吴邪的血所覆着,那血珠子像是活的一样,慢慢流动起来,一起全部入刀中心汇集而去,随后,刀身升了一层黑黑的雾气,那雾气越来越浓,越升越高,一直升出了箱子,来到半空中,又神奇般地凝集了起来,凝集成一个形状。
 吴邪惊喜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黑雾在空中竟然又凝聚成了那把古刀的形状,和箱子里的一模一样,就像一面镜子的正反面一样,轻轻地飘浮在空中。
 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地一握刀柄,将刀取走了。
 
 吴邪回过头,看着闷油瓶手持古刀,他握刀的手指有力矫健,看上去充满了力量。看着刀身,脸上也有欣慰的神色。
 然后他抬起眼睛,对着吴邪轻轻笑了笑:“谢谢。”
 吴邪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感,这明明是一间又暗又破的小屋子,电灯光很不着力,昏黄昏黄的,穿着深蓝色卫衣的年轻男人手持一把黑色古刀,本应笼罩在黑暗之中。但这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微笑,却如飘浮在洁白云端的洁净天空,让四周都明亮了起来。
 “你……你要这个干什么?”吴邪结结巴巴地问,“这刀也是魂吧?你们两个根本碰不到任何东西,难道你想拿着刀去拍个造型照?”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去碰闷油瓶手里的古刀,闷油瓶忙把手一缩,将刀刃避开,但吴邪还是碰到了刀柄,又冰又硬,实实在在的,是有形体的!
 “啊!”他吃惊地叫了一声,继而又惊喜起来,忙用另一只去拉闷油瓶的衣服,但是一碰之下,仍然是虚空,什么也握不到。
 
 “这把黑金古刀可以碰到实体,和我不一样。”闷油瓶难得解释了一句。
 “黑金古刀?原来它叫黑金古刀?你怎么得来的?你……要用它去干什么?”吴邪心悸地说,“你不是要去杀人吧?穿着隐形衣去屠村?他们……虽然对你不好,但你也不用……”
 闷油瓶摇了摇头,但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慢慢走到门边,往外看了看天色,此时刚过六点,山外还是黄昏,山里却已经暗得不像话,他回头对吴邪说:“我没什么要你帮了,走吧,我带你出村。”
 “你带我?”吴邪不解地问,“和我一起出去?”
 “我只送你到大路口就回来。快点,我必须要在十二点之前赶回。”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闷油瓶仍然是摇头,看着他的眼神却少了许多刚才的冷淡气息:“这是我们村子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我拿刀并不为杀人。”
 “那你是杀鬼?你们村子有妖怪?”吴邪胡乱地问。
 这回闷油瓶没有摇头,默不作声。
 “小哥,你告诉我,你死了多久了?我奶奶说,新鬼一天一夜还在外面游荡,真的会散魂的!你拿着刀在这里晃来晃去也不是办法,还有,你尸体在哪儿?刚才那两个去给你守夜的吧?为什么你家人不去?你的家人呢?”
 闷油瓶却踏出了家门,指了指村口的方向:“走吧。”
 
 吴邪只好住了嘴,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听自己的,只好跟出来,这回他倒是看清了,四周一下子多了许多隐隐绰绰的影子,飘来飘去,他顿时发毛起来,下意识地去掏背包里的玉,但是一看旁边的闷油瓶,却又忍了下来。
 闷油瓶看着他,说:“戴上吧,对你比较好。”
 “戴上……就看不到你了。”
 “我会一直陪你到大路口,还有很长的路。”
 吴邪心中顿觉温暖,他把玉拿出来,挂到了脖子上,四周很快一片清明,连天色似乎都亮了一下。
 “小哥?”他低声地对着空气喊。
 “恩。”声音从右边响起,挺近,仿佛那人正紧挨着他。
 吴邪放下心来,背紧背包,朝着村口方向走去。
 
 但是他还没到村口,就看到前方站了十几个人,正对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看到他过来,中间那个头发略白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便朝他看了过来。
 “那是村长。”闷油瓶在他旁边说,“看来是专门在等你。”
 吴邪怔了怔:“怎么办?他们不是要把我抓起来吧?”
 “别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吴邪把脸朝向右边吐了一下舌头,哼,又拐着弯儿骂我是神经病。
 
 “村长,就是这小子,今天下午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村子里,还在哑巴的门口晃来晃去的!”一个村民在说话,吴邪不认识他,估计是刚才在街上碰到的,他没印象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走向吴邪,吴邪等他走近,先朝他有礼貌地笑了笑:“你好,我叫吴邪。我是一个大学生,来这儿旅行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走岔了路,所以就在这儿到处晃晃,真是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村长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看着他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久,大概看他的确不像是说话的,这才神色温和了些,缓缓说道:
 “这是张家村,我是这儿的村长。我们村子虽然离大路不算远,但是道路复杂,外人很少能进来。年轻人,现在还早,我叫个人送你出去,我们就不虚留你了。”
 “可是……已经很晚了。”吴邪故意说,“我能不能在这儿住一晚?你们有旅馆吗?我可以付钱的。”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听到耳边闷油瓶‘啧’了一声。他有点小得意,不知道怎么,他觉得有表情的闷油瓶比没表情要好看,可惜,现在看不到。
 “不行!”谁知道村长立刻斩钉截铁地说,“今天晚上我们村子里有事要办,请你还是尽快回去吧?”
 “什么事?我能不能帮忙?是不是一些传统的习俗?我在大学里对这方向很有兴趣,能不能让我拍几张,采风回去做个报告呢?”吴邪装出期待的样子来。
 此时,旁边的村民都摇起了头,有一个老太太开口了:“小伙子,你还是回去吧。在这儿很危险,今天晚上,我们这儿有妖怪呢!”
 “啊?妖怪?是不是像电影一样,嗖地一声飞来飞去,是不是美女啊?妖怪好像都是美女。”吴邪笑嘻嘻地问。
 村长一挥手,阻止了他的话,然后转头对着旁边一个小伙子说:“阿兴,你带他出去,早去早回。”
 “是。”那个阿兴看上去二十出头,样子挺机灵,朝着吴邪笑了笑,“走吧。”
 吴邪看看他,没有再坚持,就对村长说:“那好吧,我也不勉强了。各位再见。”
 村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远送”,就回头对众人说,“你们也都回去吧,晚上早点睡觉,谁也别出来!”
 大家马上都四散开去,各自消失在暮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