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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一章 ...

  •   王盟告诉我闷油瓶来的时候,我刚好出去进货了,回来时已经快接近中午,看见王盟正在铺子门口东张西望。这小子平时很少这么勤快的。所以我想大概是来了搞不定的大客户,没想到他一见我就哭丧着脸说:
      “老板,上次那个小哥又来了。”
      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等到明白过来,又激动得不行。
      闷油瓶上次来过一次,还是和胖子潘子三叔黑瞎子乱七八糟的一群人来的,他不爱说话,像个隐形人似的永远在角落里看天花板,而且也就住过一晚,难得王盟竟然记得。
      “他在哪儿?”我急切地问。
      “在楼上。”王盟十分委屈地向我诉苦,“他一来就吃掉了我的早餐,吃得一点也不剩,还把饮水机里的水喝了一大半。”
      “那又怎么样?”我心里喜悦,不由得骂他,“瞧你那熊样,就那点东西,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别给我丢脸了!难道还会赖你几个钱!”
      “不是啊,老板,你来看!”王盟一把拉住我,又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看了看,还一把将店门关了。
      我真火了:“你发什么神经,不做生意了?”
      王盟朝屋子里一指,“这样子怎么做生意?”
      我不由得朝里面望去,一见之下也十足是吓了一跳:
      “我靠,谋杀现场啊!”

      满地都是血,饮水机,桌子上也有好几处斑斑点点,都是闷油瓶留下的吗?
      “怎么办啊?”王盟向我求救。
      我感到声音都在打颤:“他……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是挺重的。他外面穿了一件很大的衣服,像袍子似的,从头包到脚,但是一进店门,那衣服就掉了,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全是血,幸好我见过他,不然我一定吓晕了。”
      “你把店门先关上,去拿水把这里冲干净,一点气味和痕迹都不能留下!”我吩咐他,“别偷懒,不然被雷子盯上小哥就麻烦了!”
      “知道了,老板。”王盟赶紧点头,他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像平时懒散了。

      我则迅速地走向楼梯间,一边走一边想家里有多少纱布,多少伤药,等下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把闷油瓶送去医院,而去了医院又该怎么解释,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看看闷油瓶怎么样了。
      “小哥!”我还没走完楼梯就开始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哥你还好吧?”
      就在我刚来到房间门口时,眼前突然人影一闪,挡在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吴邪。”

      那一刻我大松一口气,几乎差一点虚脱。
      还能走,还能说话,声音和平时一样,不轻不重,重要的是,手很有劲,握得我手臂发痛。
      由于楼上关着窗帘,只是开了一盏很小的璧灯,所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就反抓住他的手:“你怎么样?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夹喇嘛下了个斗,那些人内轰,差点全军覆没。”他淡淡地回答我,“吴邪,我能住在这里吗?”
      “没关系,让我先看看你的伤。”
      我赶紧来到屋子里,打开了灯,在灯光下仔细地检查他。他套了一条我的短裤,但还是没有穿上衣,肩膀上,手上,以及大腿处都有好几处被撕裂的伤口,最重要的伤口应该是在胸前,但已经被一块白色的棉布包起来了,只是露出麒麟纹身的头和爪子,包伤口的棉布好像是我一件棉质家居服的材质。
      幸好没有王盟说得那么夸张,因为楼上本来就有自来水笼头,所以他已经冲洗过了。只是一地的水,而且还有许多揉成一团的旧衣服,衣服上都是血迹。
      “我找不到纱布。”他仍然淡淡的,“就用你的衣服擦了擦。”
      “你用了我多少衣服?”我心知不妙,但还是忍不住问。
      “不知道,衣柜里棉的都用了,包括背心短裤,其他的不能用。”
      我瞪着他,要不是此刻他受得伤不轻,我真想一拳招呼过去。
      于是我咬牙切齿:“果然够狠!看来我明天连内裤都没得换了。”
      他并不说话,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桌上被他撕成一条一条的布条,用牙齿帮忙着包手上的伤。
      “你别弄了,我来。我去给你拿消毒药水和纱布,你先躺会儿。”我说。
      “恩。”他停下了手中的东西,眼巴巴地看着我。
      “还有事?”
      “还有吃的吗?”
      我叹口气:“知道了,我给你带上来。”

      我冲下楼,看到王盟还在收拾地方,就不再差遣他,出门用最快的速度到最近的一家药店和超市,买了足够量的止血消毒纱布等东西,又到超市买了背心短裤衬衫吃的喝的一大堆。整个过程没用半个小时,简直是横扫过去的。我心里又气又急,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就是看到闷油瓶浑身是伤又满不在乎的样子,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真想揍他两拳。
      这家伙永远只会用这种形态出现在我面前吗?不是受伤就是失忆,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才能想到来见我最后一面。难道他就不能打扮得光鲜亮丽开着宝马手拿鲜花来拜访我?
      呸,我在想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赶回铺子,王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我突然发现这个家伙平时就是个伪懒,他其实什么都会做,看来我以后工作量要加他一倍才不算白养着他。
      我冲到二楼,闷油瓶正靠在床上闭着眼睛,估计是已经听到是我的声音,所以他并没有警惕地睁开眼,但黑金古刀还是放在手边,可以随时拿起来。肯定是太累了。我走过去,看着他过长的头发又遮住了大半个眼睛,整个脸颊都瘦得削了下来,也不如平时那般苍白,有点不正常的发红。也不知道在斗里是经过怎么凶险的争斗才能逃脱出来,又如何一路上挂着浑身的伤飞奔到我这里来。
      如果我没记错,他没有身份证,那就是一路黑车加步行了。

      我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去洗了手,又把买来的纱布和药都拿了出来,然后搅了块热毛巾坐到床沿上,看到他胸口的伤口包得布快松掉了,麒麟纹身比刚才似乎更浓了些。我想起他说过,这个纹身其实是测试体温的,果然,把手搁在他头上,烫得要命。只好先把毛巾放在一边,然后弯下腰去,小心翼翼地从他胳膊下伸过手去,松松地抱住他,去解他背上胡乱系着的布条子。
      “吴邪。”头顶传来了轻轻的声音。
      “恩?吵醒你了?”我把染血的棉布解开,从他胳膊下把那块破棉布抽了出来,伤口在他右胸口,就像是被某个动物的利爪所伤,深深的有六个不规则的洞。我也没心思去管是什么动物抓的,反正斗里什么样的怪物都有,只是伤口四周发红,估计已经有了炎症,怪不得在发烧,幸好没有发黑,没有毒。
      “你先吃颗退伤药。”我把桌子上的开水和药拿给他,“如果等下还是不退,我带你去医院。”
      他默默然地拿过杯子,吃了药,但吃完后却对我摇摇头:“我没事。”
      我不由得怒火中烧,指着他的伤口,一些话不经大脑地说了出来:“这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是不是要倒地不起口吐白沫肠子都流出来才叫没事?你就缺那几个钱吗?平时也不见你生活质量有多高,用得着这么去拼命吗?我说你这票赚了多少?这些伤药纱布还有方便面饼干你等下都给我报销了,老子一分钱也不给你来出!”
      他静静地看着我,像个聋子一样地没有半点反应,一直到我说到后面几句,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立刻将目光转到桌子上,拿过一片面包就啃了起来。
      我见他实在是饿惨了,便只好住了声,拿过一瓶矿泉水给他,自己则默默地给他洗伤口上药包纱布。
      等到闷油瓶吃得差不多了,我也包好了伤口,东一处,西一处,竟然有十多个地方,我觉得我快把他包成活动木乃伊了。

      我心里难过,也就不再多说,默默地把东西整理好,看到床上也已经弄得很脏,就对他说:“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晚上关了铺子,我带你去家里,那边睡得舒服。还可以洗个澡。要不然我先送你过去也行。”
      “不用。”他深深地看着我,“这里很好。”
      “好,你睡觉吧。”
      我正打算要走,他突然一把拉住我:“吴邪。”
      “什么事?”我回头。
      “如果……有人找我。”他说,“你和我来说,不要硬挡着。”
      我一惊:“你被雷子盯上了?”
      他摇摇头:“道上的人。”
      “道上的人?”我皱眉,“三叔和潘子最近出去了,可这儿好歹是吴家的地方,到底什么人这么嚣张?”
      他还是摇头:“他们不一样。”
      闷油瓶能解释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我也识趣地不再问,让他好好睡觉,自己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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