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养成手册》一盏清酒

6、初恋的萌芽（下）

　　不得不说，俞致宁是那种在外人面前表现特别良好的小孩。尽管他握学习筷的动作还不熟练，却很努力的坚持靠自己吃完了所有饭菜，最后还不忘夸食物超好吃，而这招让姜雅言很是受用。
　　姜雅言总觉得以卫家的能力养一打孩子都不成问题，如今膝下只有卫麟一个孙子难免显得人丁单薄，而早在卫麟出生前，她就游说过冯东元，要他也做个试管婴儿，当时冯东元说自己还没有心里准备，姜雅言也不好催得太紧，如今见了俞致宁真是格外喜欢，便借着机会旧事重提，希望冯东元尽快弄个孙子或孙女出来给卫麟做伴。
　　冯东元有些为难，他私下跟卫一鸣说过，不会考虑做自己的试管婴儿，他想全心全意地栽培卫麟这个儿子，只是这个决定他还没有对姜雅言和卫振洲说，此刻只能敷衍着点头答应。
　　饭后，佣人上了水果盘，卫麟一见有自己最爱的草莓，便急不可耐地伸出手要去抓。冯东元挑了一颗递给他，卫麟抓着啃了起来，吃完后小手指着盘子里的草莓还想要，然而不等冯东元动作，俞致宁先一步拿起一颗最大的草莓递到了卫麟嘴边。
　　小孩子通常忘性大，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卫麟已经不记得之前俞致宁“非礼”他那茬了，他就着俞致宁的手，张嘴咬了一大口草莓，然后对着俞致宁笑。
　　看到卫麟笑了，俞致宁简直比自己吃还高兴，喂完一颗又一颗，直到卫麟开始打嗝才被冯东元制止了。
　　吃饱喝足后，卫麟终于有了睡意，冯东元抱起他打算回房午睡，俞致宁见状立马起身想要跟上去，却被卫一鸣拦住了：“小鬼，你想干吗？”
　　“和弟弟一起睡午觉。”俞致宁的双眼始终追着卫麟。
　　“想睡觉？”卫一鸣扳过俞致宁的小脸，笑道：“叔叔带你睡，叔叔最会哄小孩睡觉了。”俞致宁的小肩膀不由抽了一下，他觉得面前的叔叔笑得像极了睡前故事里的“大灰狼”，而自己就是马上要被吃掉的“小羊”。
　　看着小孩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眼神，卫一鸣就觉得特别好玩。他一把抱起俞致宁，顺势抛了个高，然后稳稳接住，俞致宁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小孩子也是喜欢刺激的玩法。
　　只是，俞致宁对于不能和卫麟一起睡午觉还是有很大的怨念。他很干脆地拒绝了卫一鸣要给他讲故事的提议，并且留给卫一鸣一个赌气的后背。
　　卫一鸣不觉好笑，用手戳了戳俞致宁的小肩膀：“小鬼生气啦？”
　　俞致宁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卫一鸣心想这孩子脾气还不小，于是撑起身子探过头去看俞致宁。只见小孩闭着双眼，牙齿咬着毯子一角，正使劲磨着。
　　卫一鸣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手指轻轻拨了拨俞致宁的小耳朵，自顾自说：“你想和我家麟儿一起睡，也不是不可以。”
　　俞致宁的小耳朵突然动了动，立马转过身来，仰起小脸看着卫一鸣，试探地问：“真的吗？”
　　“看你表现咯。”
　　俞致宁看着卫一鸣好一会儿，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然后很乖觉地朝他挪了挪身子，并且立刻闭上了眼睛。
　　看着乖得跟兔子似的小孩，卫一鸣的嘴角漾出一个浅笑。他吻了吻小孩的额头，然后轻轻拍着小孩的背，不一会儿俞致宁就睡着了。

　　冯东元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卫一鸣朝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指了指怀里的俞致宁。冯东元了然地点点头，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发现俞致宁睡得正香，便小声问道：“他怎么这么乖，新羽说他平时在家都不肯好好午睡。”
　　“因为抓到他‘死穴’了。”卫一鸣得意地说。
　　“什么？”冯东元不明所以。
　　“你儿子。”
　　“麟儿怎么了？”
　　“这小子看来是真得喜欢麟儿，只要拿麟儿勾勾他，什么都好办了。”
　　“你别乱说。”冯东元用手指轻轻刮了刮熟睡中小孩的脸，“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不信走着瞧。”卫一鸣朝着冯东元挑了挑眉梢。

　　俞致宁一觉醒来，惊喜地发现卫麟正趴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摇铃把玩。
　　“弟弟！”俞致宁兴奋地一骨碌从毯子里坐了起来。
　　尽管很想和卫麟亲近，俞致宁这次倒是学乖了，没有猴急的对卫麟“动手动脚”，而是学着卫麟的样子，翻过身趴在床上，而后一点点靠近卫麟，最后小心翼翼凑过去，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卫麟的脸颊。
　　卫麟显然很喜欢这样的亲近方式，也用小脸回蹭了俞致宁几下，然后把沾满自己口水的摇铃递给了俞致宁，意思是要给他玩。
　　俞致宁开心地抓过摇铃，对着卫麟摇个不停，同时还挤眉弄眼的扮着各种各样的鬼脸，逗得卫麟“咯咯”直笑。
　　“不错，这次表现还行。”卫一鸣的声音冷不丁在小孩背后响起。
　　俞致宁吓了一小跳，扭过头看向卫一鸣，并小心地问：“那我晚上可以和弟弟一起睡吗？”
　　卫一鸣摸了摸俞致宁的头，觉得这小孩既有趣又执着，还有那么点可怜兮兮，遂心软道：“好吧。”
　　俞致宁的双眼瞬间就亮了，猴子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抱住卫一鸣的大腿，说：“谢谢叔叔！”
　　卫一鸣一把拎起俞致宁，抱着他飞高高，乐得小孩脸都涨红了。

　　冯东元给卫麟冲完奶回来见俞致宁也醒了，便吩咐佣人让厨房做一杯牛油果奶昔送上来。
　　俩个小孩各自喝完奶和果昔后，在爸爸们的陪伴下又疯玩了一场。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小孩们已经热络的像胶水一样黏糊了。
　　鉴于俞致宁中午的良好表现，姜雅言特别吩咐厨房晚餐给他做了“彩虹饭团”。俞致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饭团，好奇地研究了半天，然后抓起一个送到了卫麟嘴边：“弟弟，吃！”
　　卫麟什么都不懂，刚想张嘴，就被冯东元拦住了。他笑着摸了摸俞致宁的头，说：“致宁乖，弟弟还太小，吃不了饭团，你自己吃吧。”
　　俞致宁“哦”了一声，把饭团塞进了自己嘴里，很认真得嚼了几下后，对着姜雅言眉开眼笑道：“好好吃！”
　　卫一鸣觉得这小子实在太聪明，也很识时务，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他盛了一小碗鸡汤放到俞致宁面前，嘱咐说：“慢慢吃，别噎到。”
　　俞致宁乖巧地点点头，又抓起一个小饭团，就着鸡汤很自觉地吃了起来。
　　一旁的卫麟见俞致宁吃得香，竟然吧唧起小嘴也想要吃，冯东元立马把他的头拨回来，让他正视自己面前的虾仁鳕鱼粥，并把小勺塞到他手中，“麟儿，自己吃。”
　　卫麟第一次自己拿勺吃东西，自然是吃得一片狼藉，不仅粥糊了满脸，还滴得桌子上一塌糊涂，不过没有人介意。凡事总会有第一次，而小孩总会做得越来越好，家长们无需强加干涉，只要适当给予引导就好。

　　晚上的亲子运动因为多了俞致宁，自然变成了双份。卫麟和俞致宁差了两岁，体重自然也差了一半，卫一鸣便在一条手臂上绑了负重铅块，让两边的重量变得均衡，然后一边提一个，拿俩个小孩当哑铃使。
　　卫麟早就习惯了，小脸一派淡定自若，而俞致宁还是第一次这么玩，双腿离地时不停的扑腾，笑得口水都滴到了地毯上。
　　冯东元在一旁看着，不觉莞尔，有时他觉得卫一鸣还是挺有做爸爸的样子，或许真得可以考虑再要一个孩子，好继续激发卫一鸣的父爱，或者就像姜雅言希望的那样，给卫麟做伴。
　　运动过后大人小孩都是一身汗，冯东元抱过卫麟去洗澡，卫一鸣则继续拖着俞致宁准备好好“调--教”。他捏了捏俞致宁软绵绵的小胳膊，摇头道：“没什么肉啊，怎么保护我们家麟儿呢？”
　　俞致宁一下瞪大了眼睛，严肃地问：“那要怎么做才能有肉？”
　　卫一鸣忍着笑，摸着下巴，说：“现在开始就要锻炼了，先做几个仰卧起坐我看看。”
　　“仰卧起坐？”俞致宁摇了摇头，“我不会。”
　　“来来，叔叔教你。”卫一鸣一脸的奸计得逞。
　　俞致宁按照卫一鸣的要求，乖乖躺在地垫上，双手抱头，双腿弯曲，卫一鸣则单手按住他两只小脚，发令道：“上半身起来。”
　　俞致宁试着做了一个，卫一鸣点头说不错，然后让他继续做，俞致宁就乖乖地又做了几个，卫一鸣却一直说继续，小孩就不敢停，不一会儿脑门上就出汗了。
　　等冯东元抱着卫麟回来时，看到俞致宁小脸憋得通红，气喘个不停，而卫一鸣还在让他继续。冯东元不由心头起火，走过去一把拉开卫一鸣，斥责道：“卫一鸣，他不过三岁，你这是虐待儿童。”
　　卫一鸣耸耸肩，一脸的无辜：“玩玩嘛，我有分寸的。”
　　“起开。”冯东元难得对卫一鸣发火，并且跩了卫一鸣一脚，然后把卫麟放到地垫上，一把抱起气喘吁吁的俞致宁，直接往浴室去了。
　　等俞致宁洗香香出来时，卫一鸣很自觉的在给卫麟喂奶，这让冯东元顿时消了点火气。卫一鸣没事人一样对着冯东元笑笑，然后看向俞致宁，问：“小鬼要不要喝奶？”
　　俞致宁想了想，点点头说：“喝，奶粉在我包包里。”
　　冯东元给了卫一鸣一个警告的眼神，不得不再一次把俞致宁交给他，自己则去给小孩冲奶。
　　等俩个小孩都喝完奶后，冯东元给卫麟换了新的尿片，然后看着俞致宁，问：“你要不要穿？”
　　俞致宁皱着小眉头纠结了半天，最后摇摇头：“不穿！”
　　“你确定不会尿床？”
　　“保证不会！”俞致宁竖起三根短小的手指作发誓状。
　　冯东元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好吧，相信你。”
　　俞致宁松了口气，愉快地爬到卫麟身边，乖乖躺了下来。
　　“要乖哦。”冯东元摸了摸俞致宁的小脑袋，“有事就按这个铃。”
　　俞致宁瞥了眼卫麟小床边的按钮，点头说好。
　　冯东元又摸了摸卫麟的小脸，替俩个孩子留了一盏微光的小灯，便离开了房间。
　　终于可以和卫麟一起睡了，俞致宁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兴奋。他看着卫麟耷拉着眼皮，叼着奶嘴，十分可爱的样子，便趴在他身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想到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半夜，俞致宁被尿憋醒，昏昏沉沉间突然想起对冯东元的保证，一下清醒了。小孩努力忍住尿意，费劲地爬出小床，一个人摸索着来到了卫生间。他看到抽水马桶前架好了专门给小孩用的座圈，便爬了上去，站在倒数第二级台阶上，对着马桶开始尿尿。他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因为一滴都没有漏出来。
　　抽完水，洗过手后，俞致宁回到小床前，同样费劲地爬了进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卫麟趴着睡得正香，嘴里依旧叼着奶嘴。
　　俞致宁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伸手拔出了卫麟嘴里的奶嘴。卫麟的小嘴动了下却没有醒，俞致宁便凑过去闻了闻，觉得有牛奶的香味，于是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卫麟红嘟嘟的嘴唇，然后抿着嘴品了品，觉得一点不过瘾，便又凑过去给了卫麟一个湿润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