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养成手册》一盏清酒

5、初恋的萌芽（上）

　　对于萝卜头大点的小孩每天要搞几十分钟的视频通话，卫一鸣表示难以理解。
　　起初，接到白新羽的视频通话邀请时，冯东元只以为白新羽有事找他，结果白新羽没说上几句，电话就被俞致宁给抢了，小家伙张口就问弟弟在吗？
　　冯东元不疑有他，把卫麟抱在怀里，逗弄着跟俞致宁聊了好一会儿，直到白新羽扯着嗓子喊俞致宁睡觉了，小孩才不情不愿地挂断了通话。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冯东元时不时会接到白新羽的视屏通话邀请，然而接通后，出现的都是俞致宁的小脸。
　　“叔叔好，弟弟在吗？”俞致宁的开场白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直白。
　　冯东元颇有些伤脑筋，这个时间本该是卫麟睡觉的点，但是看着俞致宁闪烁着光彩和期待的眼睛，冯东元不忍心泼他冷水，只好硬着头皮把独自在小床上啃着脚丫子的卫麟抱了出来。
　　卫麟还不满一岁，根本不会讲话，冯东元抱着他坐在腿上，一手举着手机，调整到适合的角度，卫麟好奇地盯着手机里的俞致宁瞧，然后伸出小手去戳手机屏幕。
　　“叔叔，我想和弟弟单独说说话。”
　　冯东元哭笑不得，拿过床头柜上的耳机朝视频里的俞致宁晃了晃，然后把耳机塞进耳朵里：“你说吧，叔叔听不见。”
　　到底是孩子，其实单纯的很，俞致宁真得以为冯东元塞了耳机就听不见了，开始叽叽咕咕地对着卫麟说悄悄话。
　　冯东元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发现俞致宁说的都是自己在幼儿园的事，大概内容是有个小女生喜欢他，但他不喜欢那个女生，他觉得很困扰，所以想找人聊聊。
　　冯东元很不厚道的地笑了，所幸没让俞致宁发现，他想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吗？不过三四岁而已，已经有感情上的烦恼了，生活还真是丰富啊。
　　只是，俞致宁跟卫麟说得再多也纯属白搭，卫麟压根就听不明白，最多也就发出些“嗯嗯啊啊”的单音节字，然而俞小少完全不在乎，依旧自顾自地对着卫麟叨叨个没完，直到白新羽的暴呵声再次传来，俞致宁才识相地结束了通话。

　　消停了几天后，冯东元又在大晚上收到白新羽的视频邀请，他知道一定又是俞致宁打来的，只是接通后，他发现俞致宁的眼睛红红的，便问他发生什么了？
　　“我爹揍我了。”俞致宁满不在乎的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你又调皮了？”冯东元试探地问。
　　“我扔了妹妹的娃娃。”
　　“为什么这么做？”
　　“爹地给妹妹买娃娃，不给我买小车车。”
　　冯东元突然有些心疼俞致宁，他也发现白新羽确实对女儿要宠爱的多，光是看他平时发的朋友圈，就会发现他晒的最多的就是女儿的照片，要么就是他给女儿买的新衣服和玩具，而对于俞致宁这个儿子，除了抱怨他又闯了祸，就是在向广大亲朋挚友跪求如何管教这种一天到晚喜欢捣乱，不怕骂也不怕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致宁，你这个星期乖乖的，周末叔叔接你来家里玩，弟弟有很多小车车。
　　“真的吗？”俞致宁的双眼忽地一亮，充满了期待。
　　“真的，但是你要保证这星期不调皮，不欺负妹妹。”
　　“我保证。”俞致宁郑重其事地举起三根短小的手指做发誓状。
　　冯东元趁机哄道：“真乖，那现在去睡觉了。”
　　“好。”俞致宁乖巧的点点头，然后支支吾吾又说：“弟弟睡了吗？我还没跟他说晚安。”
　　冯东元知道这个小家伙打什么主意，要是不让他见一面卫麟，恐怕是不行的了，于是拿着手机往卫麟的房间走。彼时，卫麟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把玩着自己的玩具小海马酝酿睡意。
　　冯东元把手机屏凑到卫麟的小脸前，对俞致宁说：“和弟弟说晚安了。”
　　俞致宁挥了挥小手，说了晚安，然后隔空对着手机屏嘟起小嘴“啵”了一下，这才安心的挂断了视频。
　　冯东元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轻轻拍着卫麟的小肚子，自言自语道：“致宁是不是把你当女孩子喜欢了，要怎么办呢？”

　　俞致宁尽管调皮捣蛋不听管教，却是极聪明的孩子。冯东元跟他说过的话，他牢牢记在心里，为了能在周末的时候和卫麟见面，整一个星期出奇的乖，一桩祸事都没惹，还主动陪妹妹一起玩。这倒弄得白新羽有点不习惯了，还以为儿子生病了，最后还在朋友圈长吁短叹了一番，说是儿子可能突然开窍了。
　　冯东元给白新羽点了个赞，只有他知道俞致宁的转变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其实，冯东元觉得俞致宁并不是教不好的孩子，或许是白新羽一直以来的方法不对，有时间他会好好找白新羽谈一谈。
　　周六一大早，冯东元让司机去白新羽家把俞致宁接来。俞致宁前脚刚到，白新羽的电话立马追了过来。
　　“东元，你确定要让那兔崽子在你那儿住两天？”
　　“你不舍得了？”
　　“主要是怕他闯祸。”
　　“放心，我看着呢。”
　　“……好吧，他的东西都在他那小背包里，他自己知道怎么弄，你别管他。”
　　“知道啦。“
　　冯东元挂断电话，发现俞致宁正仰着小脸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小模样特别好玩。
　　冯东元抱起俞致宁，语气温和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和弟弟玩？”
　　俞致宁用力点点头，乖巧地回道：“我会乖的，也会保护弟弟。”
　　冯东元亲了亲俞致宁的小脸：“弟弟去上游泳课了，叔叔先陪你玩会儿？”
　　俞致宁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爹地说叔叔很忙的，我还是自己看小书好了。”
　　冯东元没想到俞致宁会这么说，发现这孩子其实挺懂事的，心里更加肯定白新羽平时的教育方法一定有问题。不过冯东元也不敢真把俞致宁一个人放着，还是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他正好有一堆下季度的预算要做，便让俞致宁在他边上看书。

　　俞致宁的耐心大大出乎冯东元的意料，在他一门心思做预算的差不多两个小时里，俞致宁真得乖乖坐在一边翻看他的小图书，几乎没有做出任何瞎折腾的动作，也没有向冯东元提出任何条件。
　　冯东元走到俞致宁身边，挨着他坐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看什么书这么认真呀？”
　　“巧虎的故事。”俞致宁指着书上的内容回道。
　　“好看吗？”
　　“嗯。”俞致宁点点头，“爸比给我订的。”
　　冯东元有些好奇，把俞致宁抱到腿上，随手翻了几页，俞致宁就很主动的给他讲书上的故事。冯东元边听边看，发现俞致宁还认识不少字，而且这书也做得着实有趣，部分场景还是立体的，很能吸引小朋友的眼球。
　　就在一大一小专注看书时，书房门被打开了，卫一鸣抱着卫麟走了进来。
　　“弟弟！”前一秒还很淡定的俞致宁在看到卫麟后瞬间激动了起来。他从冯东元腿上滑了下来，跑到卫一鸣跟前，蹦跶着去够卫麟的脚丫子。
　　卫一鸣长臂一伸，用一根手指点住俞致宁的脑袋，打趣道：“哪里来的野小子？”
　　俞致宁用力抓住卫一鸣的手，大声回道：“我不是野小子！”
　　“是吗？我看看。”卫一鸣用手托起俞致宁的下巴，左右转了转他的小脸，然后笑着说：“原来是你啊。”
　　“我叫俞致宁。”小家伙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不甘心地看着卫一鸣。
　　“你别逗他了。”冯东元走了过来。
　　“好玩嘛。”卫一鸣揉了揉俞致宁的头毛，“你个小捣蛋，不许欺负弟弟。”
　　“我喜欢弟弟，不会欺负他的。”
　　“好吧，相信你。”卫一鸣牵起俞致宁的小手，把俩个小家伙带到了卫麟的房间。
　　卫麟的房间很大，前不久又做了重新布置，除了一张豪华小床外，全部都是玩具，俞致宁一下子就看呆了。
　　“弟弟的玩具好多！”俞致宁满脸的羡慕。
　　卫一鸣把卫麟放进了他最喜欢的海洋球池里，卫麟顺手抓起一个塑料球递给卫一鸣，卫一鸣接过后又抛给了卫麟，小家伙就笑了。
　　“致宁，去和弟弟玩。”冯东元轻轻推了一把俞致宁，俞致宁开心地朝卫麟走过去，但他并没有直接爬进海洋球池，而是站在边上看着卫麟，卫麟坐在海洋球堆里，也好奇地看着俞致宁，然后朝着他咧嘴一笑。
　　俞致宁顿时心花怒放，手脚并用的爬进海洋球池。他扑腾着挪到卫麟身边，晃晃悠悠站直身子后，伸出两只小胳膊想要把卫麟抱起来，结果卫麟有些奶胖，分量着实不轻，俞致宁怎么都抱不动只好放弃。
　　原以为俞致宁会安分了，却没想到他消停了一小会儿后，突然捧着卫麟的脸猛亲起来。刚开始，卫麟还没反应过来，很快就开始用小手推俞致宁，俞致宁力气不小，死活不肯放手，朝着卫麟的小嘴又啃又亲，最后把卫麟吓哭了。
　　一旁的卫一鸣和冯东元都看呆了，直到卫麟的哭声响起，俩人才瞬间回神。卫一鸣手快，一把拎起俞致宁，训道：“小小年纪怎么就耍流氓呢？”
　　俞致宁根本不懂什么叫“耍流氓”，可怜兮兮地看着卫一鸣说：“我没有欺负弟弟。”
　　卫一鸣一脸的严肃，继续说道：“你这确实不叫欺负，叫耍流氓，懂？”
　　俞致宁摇了摇头，又重复道：“我喜欢弟弟，我想和他亲亲。”
　　“我家麟儿不喜欢你亲他，你还亲他，就叫耍流氓，你这个样子长大了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行了，你别吓他了。”冯东元一边哄着卫麟，一边又想安抚俞致宁。
　　俞致宁很机灵，一看冯东元有意替自己说话，立马一脸委屈地说：“叔叔，对不起，我喜欢弟弟才亲他的。”
　　这话说的冯东元瞬间就心软了：“叔叔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下次不要这样做了。”
　　俞致宁一边点头，一边拿眼角余光偷窥卫一鸣。然而，卫一鸣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俞致宁。他把俞致宁拎到一旁的城堡滑梯上，命令他老实坐好，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厉声说：“谁教你的耍流氓？俞风城吗？他是不是经常对你爹耍流氓？”
　　冯东元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你别逗他了，他什么都不懂，还有你扯风城干嘛？”
　　“不是说养不教父之过吗，我看这小鬼跟他爸一个德行，要好好教育一下。”卫一鸣说着，用力捏了一把俞致宁鼓鼓的包子脸，觉得手感不错，于是又多捏了几把。
　　俞致宁全程忍受着卫一鸣对他小脸的“蹂--躏”，既没喊疼，也不求饶，只是拼命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冯东元看见俞致宁脸颊红红的，就知道卫一鸣下手又没轻重了，心疼地说：“你看你把他脸捏的，你怎么这么没分寸呢。”
　　卫一鸣托起俞致宁的下巴，看了看他的脸，没心没肺道：“好像是有点红，好吧，叔叔给你揉揉。”
　　冯东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觉得卫一鸣就是在把小孩当大玩具玩，从前总是折腾儿子，如今又来了个孩子，心里自然痒痒的想逗弄他。
　　所幸，佣人适时的出现，拯救了“水深火热”中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