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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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爷甚是阔气的包下了连杲日后的糖葫芦，带着连杲到仙客来喝茶。
今日的天气虽然不错，但半下午温度渐渐下降，连杲穿了一件棉袍，在外面跟王小哥走了一会儿，小脸蛋有些微微发红。连家虽然几代单传，但是养孩子糙得紧，一点小冷连杲并不在意，而且他还觉得有些……热。这件棉袍是连夫人前几天刚给他做得，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料子，他走了一会儿就觉得热得很。
可是连杲脸上的微红在沈桦眼里就成了冻得。他看在眼里不舒服得很，他虽然不太受父母重视，但也是从小精细着养大的。老实说，长安城中就没有一家跟连家这样的，千顷地一棵独苗苗还任凭连杲独自一人在街上玩。虽是治安比较好的西小市，但也不乏拐卖孩子的。而且初冬的天气虽然不是太冷只穿一件薄薄的棉袍也抵不住风啊。
连杲现在满心都在糖葫芦身上，他喜欢吃糖葫芦，更喜欢这串由他最喜欢的师兄买给他的糖葫芦。他一小口一小口舔着糖葫芦上面的糖衣，舌尖上甜丝丝的味道一直甜到了心里。
沈桦在一旁看着，只觉连杲吃糖葫芦的样子可爱得紧。连杲今日穿的棉袍边上有一圈毛茸茸的狐狸毛领子，雪白的狐狸毛把连杲的小脸衬的更加精致。沈桦有些舍不得眨眼，以前他怎么都没发现师弟那么可爱？
连杲察觉沈桦再看他，停下吃糖葫芦的动作，偏偏头，问道，“师兄，你今日怎么有空出来？”
沈桦看连杲嘴角还留着一点糖渣，从怀里掏出帕子为他擦了擦，只觉师弟果真还是个小娃娃，心中越发喜爱，温声道，“家中小弟过生辰，师兄来给他取之前在多宝阁预定的生辰礼。”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一人在街上？小厮护卫呢？”
连杲看师兄伸帕子过来还不明白，但是沈桦给他擦了擦嘴角后帕子上沾得糖渣让他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有些嗫喏道，“我让笔墨去买东西了……”尤其是沈桦的唇角间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再说连杲果然还是个孩子，连杲举着手中的糖葫芦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沈桦看连杲原本“冻得”有些微红的小脸因为他的动作彻底变得红彤彤的，举着手里糖葫芦难以割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失笑，“快吃吧，师兄还能嫌弃你不成。”
连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才又慢慢的舔了舔，只不过动作更加小心了些。
沈桦却还没忘记刚刚问连杲的问题，继而又追问道，“怎么不带个护卫出来，天气这么冷，还穿的这么薄？”语气中有些嗔怪。
连杲仿佛很奇怪沈桦为什么一直纠结护卫问题，不在意的回答道，“我不喜欢带护卫出门。”说着，还皱了皱小鼻子。
沈桦比他看起来还惊讶，“连伯父和连伯母就任你独自出门不成？”
“没有独自出门，”连杲认真的反驳道，“我带了小厮，笔墨和纸砚轮流的。”
“所以就是连小厮也只是带一个出门？”沈桦可以说得上惊愕了，不是说连家几代单传吗，怎么就一点不在意连杲这个独子？
“只要一个就够了呀。”连杲掰着指头给他算，“我带着小厮出门，然后我到这里等着，小厮去买东西。你看，没有其他事了。”
沈桦看连杲一副不解的样子，就知道无论他今天无论说多少连杲都不会明白，决定一会儿送连杲回去的时候去拜访连夫人。
沈桦内心下了决定，抛开了这件事不提，转而问起糖葫芦的事，“师弟出门怎么不带上钱？”他倒没想到是连夫人不准，只担心是不是连杲让奴大欺主的小厮给糊弄了。
说起这个，连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咕哝着，“恩……母亲不准我带……”
沈桦好容易听清连杲说的什么，听清之后却又觉得自己像是听错了，“这是为何？”
连杲见师兄追问，只好乖乖交代他一次两次的光辉事迹。虽然今日师兄很是奇怪，不停地追问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但是既然是师兄问的，他肯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沈桦听连杲说清缘由，真是哭笑不得，只觉真乃天下稀奇事。倒真没听说过长安城谁家因为小辈会乱花钱宁愿把钱全部交给小厮也不给主子一分的，真的是……
冬日天黑得快，连杲本来也跟着王小哥转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天色将昏，沈桦正准备提出要送他回去，雅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闯进一个人来。
“少爷少爷，奴才特意等了一会儿买的现做的鸭脖，您快吃一点儿，我们得赶紧回府了。”笔墨急匆匆冲进来，头也不抬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包。可能是笔墨一直揣在怀里，从西大市到西小市一刻钟的距离竟然还冒着热气。
连杲看到油纸包明显眼前一亮，但是看看沈桦在一旁一脸高深莫测，张了张口，也没敢先说话，把油纸包扒拉到自己面前然后往沈桦面前推了推，讨好道，“师兄，你请我吃糖葫芦，我请你吃鸭脖。”
笔墨这才看到雅间里还坐着一个人，他倒是对沈桦不陌生，知道这是自家少爷最喜欢的师兄，见状行了个礼，道，“见过沈少爷。”
沈桦叹了口气，摸摸连杲的头，道，“还喜欢吃鸭脖？”
连杲连忙道，“这一家做的比较正宗，母亲不允许我多吃，我才又偷偷买来吃的。”
笔墨倒是不明白少爷为什么在沈少爷面前这么心虚，不过少爷一向在沈少爷面前注意形象他倒是知道，赶忙帮腔道，“是啊，沈少爷，我们少爷很久没吃了，这是实在想得很了，才让奴才去买了一点解解馋。”
沈桦倒不是为连杲贪吃不高兴，只是多少有些心疼罢了。连大人官居正三品兵部尚书，连杲竟然就穿一件棉袍就出门，还只带一个小厮，连吃糖葫芦都没钱。现在看来，买点鸭脖吃都那么心虚。沈桦倒是真担心连杲平日过得什么生活了。
连杲不知道沈桦又在想什么，不过现在天色真的不早了，他平日这个时间都到家了，就算笔墨纸砚从西大市赶不回来，他自己回家也是经常有的，西小市到连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沈桦看了看天色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连杲只能乖乖听着，笔墨又重新揣上油纸包跟在后头。
沈桦从宫里出来直接来的西小市，是坐着马车的，用马车把连杲送回连府，比连杲自己走快了不是一星半点。西小市距离连府本就不远，所以连杲到家时比往常也不算太晚。
但即便如此，连夫人也派了碧玉在大门处守着，让连杲回来先去见他。碧玉看到连杲很是松了口气，今天少爷比平日晚了一会儿回来，夫人明明知道不会出问题，但就是免不了担心。
沈桦自然是跟着连杲去拜见了连夫人，过门不入是对主人的不敬。而且他也想跟连夫人提一下连杲的安全问题。
连夫人看到沈桦没有很惊讶，想必是有人看到沈桦就先禀报过了。
沈桦和连夫人寒暄几句，连夫人看沈桦像是有话要说就把连杲打发下去换衣服了。
沈桦看连杲离开，才张口说明来意，“伯母，小侄今日在街上遇到师弟时，师弟竟然打发了小厮一个人在玩。”
连夫人倒是没想到沈桦是来告状的，而且告的还是连杲。面上是在告状，何尝不是在担心连杲的安危呢。她有些惊讶，倒是对儿子的这个师兄有些正视了。连杲很仰慕这个沈桦连家的人都知道，原本觉得沈桦年纪虽小，但也有一番气度，连夫人也不拦着。但是后来沈桦拜入先生门下后，又主动要求进宫做太子伴读，她就对沈桦有些不喜，觉得他有些得陇望蜀了。现在再一看，倒是她有些小眼看人了。
这样想着，连夫人原本淡淡的神色带了些温情，说道，“哦？竟是这样？伯母对此倒是不知的。伯母回头一定好好惩罚他。”
沈桦当然不是为了让连杲受到惩罚来的，只好又道，“倒也不是师弟的错，实在是师弟出门就带了一个小厮，师弟他若是支使小厮跑个腿，可不就是只剩她一个人了。小侄以为，伯母应该多派点跟着师弟才是。”
沈桦如此明白的说出来意，为了她的面子还解释了一通，连夫人觉得沈桦真是贴心得紧，如此一个聪明伶俐的人儿，可不就是讨人喜欢。连夫人这下真的是对沈桦改观了，见状就道，“这件事伯母之前也考虑过，但是杲儿这孩子固执得很，伯母是在拗不过他。伯母就想着，反正长安城里很安全，而且西小市也距离的不远，才答应了的。不过多亏你来告诉伯母一声，以后伯母会多让他到几个人的。”说罢，看天色已经黑了，转而道，“时候不早了，桦儿不如留下用膳可好？”
连夫人温温柔柔的解释了一通，沈桦也达到了来的目的，见时候确实不早了，就推辞了连夫人留他用膳的邀请，道，“从宫中出来还未回府，想必家中父母亲也等得急了。”
天色确实不早了，既然沈桦还未回过府，连夫人就未强求，只交代下去让管家派护卫送沈桦回府，然后让连杲去送送他。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