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写的碎片》都宜我

12、第 12 章

　　奥菲莉亚渐渐习惯了身边无处不在的巨龙，她学会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有时龙横亘在她身前的路上时，她不得不转着弯绕开它，嬉闹的小孩子会尖叫：“看呀，奥菲莉亚又绕着恶龙走啦！”奥菲莉亚不得不以同样的音量回敬：“我只是走歪了！”炽热的龙息吹动她的裙子，坚硬的龙鳞擦到了她的手指，然而顽童丢来的泥巴却如无物一般穿过那龙，打到了奥菲莉亚的裙子上。
　　夜晚舒适的晚风从窗外吹来，奥菲莉亚抱膝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她知道，巨龙正蹲在她头顶的烟囱上，“也许对龙来说，是跟我一样的姿势”，她胡思乱想。也许是长久的相处，她渐渐的不再那么害怕龙了。

　　深冬的早晨，一位衣衫考究的绅士乘着马车来到了村子里，他的马夫把车子停在村口，村长正在此处等候，绅士咳了两声，说到：“卢本表叔，老爷家里想找几个家务女佣，特意吩咐要找老实的乡下人，年纪小一些的更好，不要生过孩子的，那些妇女粗糙的茧子会磨坏主人家娇贵的丝绸。”村长忙讨好着奉承他：“感谢管家大人的看中，我们新普村的人是出了名的老实肯干，请您到寒舍歇脚，我这就召集全村的未婚女孩们过来给您挑选，要是能去伯爵老爷的庄园做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绅士笑道：“我只是个管事，还没有做到管家呢！瑞本表叔，只有我极力推荐，管家才会把我们村子纳入招工范围，你要好好选人，务必是又机灵又老实的孩子”，“当然、当然”村长卢本满口应承，于是几人带着马车先往村长家中去了。

　　村长的小孙子埃米拉光着脚从村里跑到田里，又从田里跑回村里，跑遍了整个村子，他一边跑一边喊：
　　“所有未婚的女人去村长家，斯图亚特伯爵家来招工了！”
　　“所有未婚的女人去村长家，斯图亚特伯爵家来招工了！”
　　“所有未婚的女人去村长家，斯图亚特伯爵家来招工了！”

　　……
　　大家窃窃私语起来，整块阿拉特平原都是斯图亚特伯爵家的封地，光是庄园就有好几座，更不缺奴隶，但贵族们都喜欢雇佣自由民做工，认为奴隶太过低贱和愚蠢，可是有的贵族很暴虐，自由民也容易丧命，弄不好甚至也会全家沦为奴隶，因此年景好的时候，贵族家就不太容易招工。
　　今天是凯尔金第二次来村里招工，上一次是两年前他，他带走了4个青年和4个少女，一个星期后3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满脸喜色的回来了，说是因为笨手笨脚，或畏畏缩缩没有被选上，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每人都的得到了100个铜币的赏钱。得到录用的几个孩子则是每个季度都会往家里写信和寄钱，隔半年左右还会回来一个人探亲。
　　“真是仁慈的伯爵，奥菲莉亚，你也赶快去村长家！路上去溪边洗洗你的脸”拉尔妈妈接过女儿送来的午餐，叮嘱道：“你种地也没几个力气，做饭也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好，来说亲的男人不是流氓就是鳏夫，或者家里穷的叮当响，你要是能去伯爵家做工，攒到了钱，就能嫁个老实肯干的好小伙子了！”
　　奥菲莉亚撅着嘴，她才没有脑子不好，她瞥了一眼天上的龙，又欢快的朝村长家走过去了，虽然不是很稀罕什么老实肯干的好小伙子，但能去村外生活令她向往不已，据回来探亲的莎莉姐姐说，她们在伯爵的一座庄园里干活，一年里伯爵家一共只去过一次，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去那里避暑，不过低等下人见不到主人，因此每天的活计并没有变化，问到薪水的时候，莎莉姐姐说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数字，她不知道家里种地能挣多少钱，只知道去镇上赶集的时候，哥哥带着她买了一些肉碎和豌豆，就花了5个铜板，面包店里香喷喷的白面包，要2个铜币，加了奶油的需要3个，她馋得直咽口水，哥哥把她扛起来走了，但是莎莉姐姐每个月都能挣到200个白面包！
　　我来了白面包，奥菲莉亚提着打了补丁的裙子，飞快的往村长家跑去。
　　32个女孩子挤在村长家门口的空地上，
　　埃米拉直接挥着拳头轰走了几个留着鼻涕的小女孩：“是你们伺候老爷还是老爷伺候你们！快滚！”，他又揪出来几个人：
　　“蒂斯，你上个月已经结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去老爷家生孩子吗？”
　　“康妮，你的脸白得像死人还来，还在咳嗽，你要把老爷家都传染死吗？”
　　“迪科尔，你以为穿着你姐姐的裙子我就不认识你了？这次只要女的，滚回去！”于是又有几个人灰溜溜的走了。
　　等适龄的女孩儿们到齐了，凯尔金才走出来，他又咳了两声，埃米拉收到表哥的暗示，大吼：“矮的站这边，高的站那边！头都抬起来，手都伸出来，管家老爷要检查你们有没有疾病 ！”埃米拉吼得脸庞发红：“从最矮的开始，一个个过来检查，难道还要管家老爷去看你们吗？”
　　最矮小的女孩子走到凯尔金面前，怯怯地伸出手，她是在家人的叮嘱下洗了手和脸过来的，这是上次招工的经验。凯尔金仔细看了她的手，又查看了她的眼睛，牙齿、耳朵和头发，又用力拍了几下她的前胸和后背，她甚至被打得有点踉跄，最后让她跳了几下，最后让她站到了左手边。
　　奥菲莉亚夹在中间，看着前面的人轮流上去检查，有的站在左边，有的站在右边，有的直接被打发走了，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停地想着白面包，白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