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写的碎片》都宜我

11、龙来了

　　“亲爱的奥莉，你说你又看见了龙？”
　　“……嗯，是的先生，我可以发誓我真的看见了一条龙，就是上次那条，他的尾巴比石磨坊的碾子还粗，头有三个橡木桶那么大，翅膀可以盖住村长家的田……”
　　奥菲莉亚不安的看了一眼窗外
　　“实不相瞒，神父大人，那头龙现在还在窗户外面，他在看我，眼睛有牛的头那么大，他的瞳孔是银色的，还会闪光”
　　神父轻轻抚摸起自己的秃头，奥莉是个好孩子，可惜精神上出了一点问题，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二次宣称自己看到了龙。
　　头一次是在割麦场，大伙儿正割着麦子，奥菲利亚突然躁动起来，她割一下，就抬起头朝天空看一会儿，割一下，朝天空看一会儿，使得他们家的进度落后了许多，拉尔妈妈气得拽起了她的辫子，恶狠狠的给了她两个耳光，奥菲莉亚却尖叫起来，声称自己并非偷懒，而是见到有龙在天空盘旋，现在，已经降落到对面的田垄上了。大家顺着奥莉手指的方向看去，所谓巨龙降临之地，只有两只鸡在地上啄食草籽。大家顿时哄笑起来，更有好事者高声揶揄：“哦！天啊！真是两只威武的巨龙，看它们的尖嘴，正啄着地狱蠕虫呢！”麦田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哈哈”和“哈哈哈”。拉尔妈妈的脸气得发胀，奥菲莉亚的眼泪也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掉，她的脸蛋红彤彤，既是因为众人嘲笑的羞愤，也是母亲用力击打的伤痕。哥哥拉尔过来驱散了众人，又劝走了母亲，为奥莉擦去眼泪，让她回去做一家人的午饭，并借此休息片刻：“也许是这些天太过劳累产生的幻觉”，哥哥如此说。
　　见众人如此反应，奥莉也不敢再提及龙的事情，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产生了幻觉，可尾随在她身后的巨龙是如此的真实，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龙头探过来时灼热的龙息，还带着血肉气味的腥风，“巨龙应该刚刚吃完了一头牛，也许还不只一头。”奥莉悄悄用余光瞥了一眼这头巨兽，巨大的身躯离她如此之近，令奥莉一阵目眩，她赶紧加快脚步回家。
　　奥菲莉亚在井边打水，巨龙从天空俯视她
　　奥菲莉亚在灶下生火，巨龙从门口探头看她
　　奥菲莉亚揉着黑面粉，巨龙把头搁在案板旁
　　奥菲莉亚拎着一家人的午餐往田间走去，巨龙再次尾随而来。
　　“也许我真的疯了”奥菲莉亚暗暗想着，毕竟巨龙就蹲在她身后，而所有人都看不见它，父亲、母亲和哥哥也看不见。
　　日落之时，巨龙振翅飞走。
　　奥菲莉亚听见了翅膀震动的声音，也感受到了巨龙上升时产生的气旋，但这回她可不敢再抬头看了，妈妈的巴掌可是铁做的。

　　回家的路上，她听见有人议论：“刚才好大一阵风，把村长的帽子都吹掉了。”“是呀，露出了他中间的秃头，哈！”这些细碎的言语往奥菲莉亚的耳朵里使劲钻，她满脑子都是龙龙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