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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零午睡眼蒙眬地瞟了一眼天花板,接着闭上眼睛继续睡。突然,她猛地打了个寒颤,直挺挺坐了起来。
猛然想起昨天的血腥悲剧,零午周身发冷。
那个丧尸呢?难道不打算吃她了?
无论如何,都是个好消息。
指尖传来丝丝的疼。当她看到那一小块伤口的时候,更加疑惑。
为什么咬了她后就直接走了?这个白眼丧尸的习性怎么这么奇怪。
还好她是进化体,不会感染。
简单把手指用水冲了冲,零午在坏了的冰箱里找到了过期的食物。她犹豫了一会,吃了。
吃完了,她打算出去,但手上没有武器,门也被锁着。她在这个屋子里四处查看,发现这里居然是白眼丧尸生前的房子!
很有趣。
床底下有个盒子,里面放了一堆身份证件,枕头和床挺乱的,上面有很多血。储物柜是锁着的,可以砸开,但零午打算以后动手。玻璃柜子里有些工艺品,一半被摔碎在地上,全是玻璃渣。零午掂起一小片彩色琉璃,悬在空中,对着阳光。
绿色的晶体碎片,把阳光过滤成灵美的绿。
真好看。她把碎片放在一边,用脚把玻璃碴踢进墙角,拿起玻璃柜里的一张照片。
相框很普通,照片有点发黄。
是个集体照,白眼丧尸坐在中间。他的头发比现在整齐很多,眼睛还是黑白分明,眉眼有棱有角,嘴角笑容有些阴冷,他抱着一把半人高的狙击枪,整个人气质冷酷。
现在,他是个丧尸,看上去很吓人,但目前没对零午造成什么伤害。
零午把照片放下。这个时候,白眼丧尸回来了。
他的嘴角还沾着丧尸的暗色血液,整个人的身上都有一股浓浓的血腥臭气,饶是闻惯了丧尸味儿的零午也被吓的退后一步。
“你干嘛?”她捏住自己的鼻子,皱着眉,“你去哪了?”
“吃饭。”丧尸锁门,“没你好吃。”
“你好臭。”
“臭?”
丧尸闻了闻自己的手,“这味道就是臭吗?”
“腥臭。”零午皱眉,“你今天会吃我吗?”
“我不太想吃你,虽然你很好吃。”丧尸吸了吸鼻子,“你闻上去超香。”
零午翻了个白眼:“你吃丧尸?”
白眼丧尸点点头,“也吃人。”
零午叹了口气,“你打算吃我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行。”他点头答应,“你吃饭了吗?我有的时候看你们吃熟食。”
知道的还不少。零午点头,“吃完了。”她顿了顿,“你还记得你生前的事吗?”
“被咬之前吗?”
“是的。”
“记得一点。”他拉着零午坐在沙发上。
零午眼睛一亮,“跟我讲讲。”
“那我们做交换,你也要和我讲你的。”
“好。”
“我记得的事情不多,但以后可能会想起来更多吧。”丧尸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我以前似乎杀了很多人,他们叫我老什么什么的......”
老狼?老狗?老猪?
“你帮我起个名字吧。”丧尸认真的说。
零午思考了半天,“那也叫老什么老什么的吧。老狗?”
他摇头,“好像寓意不太好。”
“那你就叫老五吧,我叫零午,这样你把我吃了后可能会记得我。”她说。
得到新名字的丧尸开心的咧嘴直笑,一口尖牙利齿看着就渗人,“好,以后肯定不忘。”
虽然过几天可能就会死,但还有个丧尸记得她呢。
没准过几天他就忘了......
算了,随便吧。
怎样都无所谓,虽然不想死,但死了也没什么啦。
涌入鼻尖的腥臭强行打断思路。零午脸一黑,“你去洗个澡吧。”
“洗澡?”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老五点头,“但我不需要。”
零午无奈地点点头,“但你真的好臭,我爸从来不这样。”
“你爸?”
老五一脸茫然。
“嗯。”
一想到他,零午又想哭。
不行,不能再哭了。
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他昨天死了。现在红市就我一个人了。”
“真的?”老五震惊,“那我真的不能吃你了,你是最后一个人了。”
“嗯。“
“为什么有的人被咬了就会变丧尸,有的不会啊?”
“不会变的那些是进化体。”零午跟他解释,“我也是。进化体专指那些被咬了不会变异的人,人数很少。”
“噢。”
“老五,你能送我回去吗?”零午刚说出这句话,觉得可能会让他不开心,“我就回去找找我爸,把他埋了,然后我就和你回来。”
老五思考了一会,“行。”
他顿了顿,“但我有点忘了路了。”
“没事,我记得。”零午笑了,嘴角弧度美好,“咱俩现在走吧。”
“好。”
零午上厨房拿了把刀当武器,“走吧,我告诉你往哪边走,你能让那些丧尸不碰咱们吗?”
“能。”
她跟着老五下楼,一开门,密密麻麻的丧尸。见了她刚想扑过来,就被老五一嗓子喊回去了。一路上,两人一直沉默着。
等到了地,零午鼻子开始发酸了。
昔日熟悉的面孔深色无比僵硬,而她最熟悉的唯一的亲人正在抱着一根断臂大吃特吃。他抬起头来,脸上全都是血污和肉块,神色呆滞,彻底融入丧尸们。
一看到零午,他猛地站起身扑过来。
老五迅速把零午拉到自己身后,冲着他一声大吼,声音雄厚震耳。
不知道是害怕他的吼声还是害怕父亲的脸,零午梦的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紧紧抓住老五的衣服,另一只手紧紧握着菜刀。
父亲踉跄着停下了,茫然的看着老五。当他看到他身后的零午的时候,他咧开嘴跑过去。
记忆闪回到两年前,痛苦的回忆在一瞬间闪过。
母亲张大着嘴巴,被绑在椅子上,伸长脖子咬着空气。
零午抱着父亲的胳膊,盯着母亲的眼睛。
父亲的手在颤抖。手指冰凉,嘴唇发白。他的左手拿着一把刀,右手被零午抱住。
窗外的疯子们嚎叫着砸着脆弱的玻璃,时间已经不多了。
“哗啦”,窗户破了。
零午抱着父亲的胳膊开始哭,父亲紧紧咬牙,手起刀落。
零午的余光捕捉到母亲头颅的滚落,父亲的眼泪开始止不住的流。他一边哭,一边带着零午离开住了十几年的家,踏出沾满血的门框。
而现在......
零午举起菜刀,蓄力砍下去,尽力一刀杀死他。
但老五在她之前,拧掉了她父亲的脖子。清脆的咔嚓一声,他浑身一软,倒下了。
零午放下刀,转身:“老五,我们把他埋了吧。”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