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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我会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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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心情一直很沮丧,偶尔,友晔也会在临睡前发来短信,“睡了吗?”
连续几个晚上都是这样的问句。
我没有回复。
那天王犇犇打来电话,说近郊开了一个游乐园,想请我一起去玩。我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喜欢玩那些幼稚的游戏。
他又说,“俊娴,你这些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对啦!去游乐园玩一下可以舒缓一下心情啊!”王犇犇的语调像个可爱的孩子。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久违的笑声。
“那你这是答应了吗?”王犇犇狡猾地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好吧!”
第二天,王犇犇开着他的新车把我接走,新建的乐园名叫伊甸园。
“伊甸园?好优雅的名字,或许这里真的能让人忘却烦恼。”我默默道。
走入充满卡通趣味的大门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件件大型的游乐设施。看着一个个天旋地转般的游乐场景,我心生畏惧。
“俊娴,如果你觉得天旋地转会头晕的话,那我们去玩过山车吧!”王犇犇建议道。
“我现在已经有点头晕了,要不这样吧,你在上面玩,我看着你吧!”我噘着嘴,笑着逗他。
“好好好,我的大公主,只要你开心,即使我从上面摔下来也乐意。”王犇犇拍拍手,就向着天旋地转走去。
我无奈地摇着头走向一个石凳,静静地坐下来。
王犇犇在天旋地转的大锤上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我坐在下面,捂着嘴大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声地大笑了,这样笑出声来,好畅快淋漓。
笑着笑着,脸上的肌肉也变得僵硬,王犇犇还在上面大声叫喊,我却站起身来,四处走走。
不远处,颜丽丽也一个人坐在石凳子上,她假装没看见我。远处跑来一个男人,给他送上甜筒冰淇淋。那个男人正是陈友晔。
友晔向颜丽丽递上冰淇淋,颜丽丽和颜悦色地扑上前,在他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口。
此时,我的心像碎了一般,整个人颓废地没有一点力气。
友晔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我,我像一只逃脱地兔子,飞奔而去。
友晔拼命地追赶过来,拉住我的手,“俊娴,你听我解释,今天是颜丽丽的生日,我只是像哥哥那样陪陪她。”
“请你放手,这件事情好像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推开他的手,平静地说。
这时王犇犇从大锤子上下来,拉着我的手说,“俊娴,我们回去吧,不要跟这样的一般见识。”
从那天之后,我与友晔仅存的那点浅薄希望也似乎没有了。
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他给我发短信,我没回,我只想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
有一天,颜丽丽来找我,告诉了我一个事实的真相。
她说,友晔爱的人不是她,是我。然而,他会选择跟她结婚。因为他们早有婚约,如果他不娶她,他的母亲会因此而心脏病发作而死,他的事业也再也毫无前途可言。
她拿出一叠钱摆在我面前,说,我的离开是最好的归宿。
我把钱推了过去,说了一句,“我会离开的,这与钱无关。”
夜晚,我躺在床上,想着我应该如何逃离这个伤痕累累的城市,我应该先辞职,然后搬离这里吗?我应该断了一切与友晔的联系吗?他应该不会来找我了,就如同五年前,他再也没给我回信,再也没有联系我。
想着想着,泪水再一次落下,然而这一次,落得如此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弱。
我关闭粉色手机,重新换上摔碎的旧手机,整夜未眠。
第二天,我带着行礼,带着母亲,搬离了那间住了两年多的房子。也向公司提交了辞职申请,尽管王总没有批准。向王犇犇只是发了短信,从此便换了新的手机号码。与过去的一切完全告别。
当友晔发现,他用手机对我的定位消失便惊慌失措地来到我家楼下,一次次按响门铃却没有丝毫回应。他冲上楼,房门虚掩着,推开门,一切空空荡荡的,只有那个粉色的手机,在茶几上静静地躺着。
此时,友晔愤怒地嘶叫,像疯子一样呐喊,然后无力地跪倒在地,拿起粉色的手机,深深怨恨:“你以为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吗?我呢?你让我何处安身?”
之后,友晔用尽一切办法打听我的消息,他找到王犇犇住处,拉着王犇犇胸脯,像个疯子一样叫嚣,“把俊娴还给我,求求你,把俊娴还给我,我一定对她好,求求你!”
王犇犇一把推开他的手,轻轻用力便把他推倒在地,“你觉得我与俊娴是什么关系?情侣?呵呵呵呵,那么多年了,我追求了她整整五年了,她始终对我无动于衷,为什么?因为她心里装着的是一个叫陈友晔的畜生。你既然给不起她要的幸福,你为什么要跟她纠缠不清?”王犇犇一拳打在友晔脸上,友晔再一次倒在地上。
友晔扶着椅子抖抖瑟瑟地站起来,“打吧,打,就往这儿打,我觉得活着好痛苦,你把我打得没有知觉便最好。”
“我没那么卑鄙!”
“我求你,告诉我,俊娴在哪里?你一定是知道的,告诉我好吗?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她的消息。”友晔拉着王犇犇的袖口乞求道。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去找她?然后呢?抛弃荣华富贵去娶她?这现实吗?”王犇犇讽刺道。
友晔松开王犇犇的衣袖,道了声,“谢谢提醒,我会去找她的。”
他驾车而去,来到公司请了个长假,来到家中,告诉母亲他要去度假,要很久才能回来,只能托付保母照顾她。
母亲听了很诧异,“友晔,你是跟丽丽去度假吗?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呀?你平时不太喜欢去旅游呀?为什么说要很久才回来?要多久?”
友晔对于母亲的一连串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只能搪塞道,“很快,很快就会回来的,您有事可以打电话给。”说着便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家门。
颜丽丽得知消息后,怒气无法消停,整日在老爷子面前跺脚、撒娇。
“说走就走,由他这个样子的吗?连句告别的话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让人家干着急。电话了不接,像空气一样蒸发。”颜丽丽气急败坏的样子。
“丽丽,你静一静,他没有拒绝我们家的婚事,他老母亲在,不敢不回来的。年轻人冲动是难免的,等过了这个坎儿,自然会好的,男人都这样,你老爸年轻时也冲动过啊!”
颜丽丽听了她爸爸一番劝导之后总算能平静下来。
友晔提着他简单的行李来到了塍西镇,我的家乡,他想,我肯定是回到了我的老家。
他通过他的同学,找到了方韦,方韦又告诉我他我老家的地址,他终于一路找了过来。
我老家住在农村,两间农舍造在绿绿地田野之上,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我一直喜欢在这样的农村住上一辈子,如果有心爱之人便最好,如果没有,在这儿孤寂终老也是不错的选择。
友晔来到我的家中,我的父母接待了他,并告诉他我并不在家。
友晔再一次急切地问,“那她去了哪里?”
母亲说,“俊娴说她累了,想找个地方度假,她没有告诉我们她去了哪儿。”
友晔沉默许久始终不相信这一切。
父亲却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小伙子,你跟咱闺女是什么关系?你是她男朋友吗?”
此时,友晔无话可答,三个人一时处于一个冷场之中。好在母亲圆场道,“老头子啊,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管太多了,快,你快去烧个火吧!”
“伯父、伯母,俊娴是我在五年前走散了的心上人。”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小伙子啊!”母亲恍然大悟道。
友晔礼貌地告别了我父母,可是,下一个地点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没有人告诉他我在哪里。
他无意识地走着,走着,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来到了塍西中学门口,他向看门的老爷爷问好。曾经的老伯如今已成了老爷爷,但他还是依然热心,他笑着惊异地说道,“小伙子,你终于来啦!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但是,我告诉他你的联系方式,她却说不用。”
“多久前?”友晔兴奋地凑近问。
“最近的一次是在两天前。”老爷爷确信地说。
“知道了,谢谢您啊!”于是,友晔便在塍西中学旁的旅馆里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