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时光里的娴》陈小锦

11、你在眼前

　　我时常一个人徜徉在热闹的街市，渴望在陌生的人群中，会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然后笑意盈盈地向我迎来，在我耳边轻轻留下一句，“俊娴，我已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然而，一遍又一遍这样的场景，永远只是幻景。
　　早晨，我拖着一身的疲惫来到公司，刚坐下，便受到王总的“召见”。
　　“Amy，最近我们的业务较差，前几日我们的业务员走访了一家电动汽车公司，对方似乎有意向与我们合作，这是我们的提出的合作方案，你赶紧给东红公司送去。找他们的郭经理。哦，不认识路的话我叫司机送你。”
　　“谢谢王总！”我拿着合作方案，匆匆走出王总办公室。
　　司机把我放在东红公司门口，焦急地跟我说，“张小姐，回去你就自己打车吧，王总还有个会议，我急着要去送他。”
　　我轻轻地点头，又抬头看看东红公司那高大的建筑，沿着高高的台阶，一步步走上前。
　　“你好，我是永泰公司王总的秘书，麻烦帮我找一下贵公司生产部郭经理。”
　　“之前有约吗？”前台小姐问道。
　　“没有。”
　　“那你可能要等一会了，郭经理现在正在开一个重要会议，如果你不急的话可以在大厅等候。”
　　“好的，那我等他。”我就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静静地等候。
　　此时，自动玻璃门一开，一位身材火辣的摩登女郎闪现在眼前，性感的吊带背心，玫红色的包裙，使整个身段更加凹凸有致，再加上细腻白皙的肌肤与精致的脸蛋，真是一位能让全世界的男人都神魂颠倒的美女。
　　她迈着自信的步伐来到大厅，却在我面前停了下来。我用千万个理由也想不出，我如此朴素的外面，怎会让一个如牡丹般艳丽的女子停下脚步。
　　“你找谁？”她斩钉截铁地问道。
　　“哦，我在等生产部郭经理，他还在开会。”
　　她又走近，朝我细细打量，眼神突然忧郁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张俊娴。”
　　她低下头，沉思半晌，又异常果断地说，“郭经理这个会议要开很久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行的，我这个方案很重要，我一定要亲自交到他手上。”我毅然坚定地说。
　　“好吧！那跟我来吧！交了方案之后请你赶紧离开，不要在这儿多逗留。”她把我带上楼，说着一些离奇的话。
　　我站在会议室门口止住了脚步，会议室半开着门，依稀间能听到里面汇报者的声音，陈友晔正在满腔的热情讲述着他销售部的策划方案。
　　这时，Lili推开会议室的门，“郭锦明，有个美女在外面等你，说是给你送方案的。”
　　Lili重来不顾及会议的重要性，她作为东红公司董事长的千金小姐，有些天不怕地不怕地肆意妄为，专横跋扈。
　　郭锦明只能乖乖地从会议室出来，虽然董事长也在会议现场，但是，只要千金小姐吼一声，没人赶阻止。
　　我听到“郭锦明”这三个字，突然心情忐忑着，“该不会是他吧？”
　　等我转过头去，郭锦明真真实实地站在我面前，“真的是你啊！”我羞愧地红着脸。
　　“俊娴，怎么会是你？你主动来找我？难道是回心转意了？”郭锦明打趣道。
　　“对不起，请叫我Amy，我是永泰公司王总的秘书，我是特意为他送方案来的。”我开始镇定起来。
　　“Amy？这洋名字取得不错。Amy小姐，我们东红可是大公司，接不接你们这家小公司的单我完全可以作主，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我们慢慢聊！”郭锦明嘻笑着凑近我。
　　“可以，时间和地点你定吧，回头给我个短信就可以了。”我递上自己的名片，放下方案就要走，不想与他多言。
　　他笑着紧紧拽着名片，我走出他的办公室，他疾步跟我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我委婉拒绝。
　　走到楼下大厅，刚才那精彩的会议散了，大波的人员从二楼会议室涌出。陈友晔走出会议室，我给他留下的是一个走出大厅的一闪而过的背影。
　　“俊娴，俊娴。”他丢下了手中的文件夹，疯似地往楼下跑，走出大厅，背影已消失殆尽，只留下郭锦明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陈友晔又向着马路，撕心裂肺似地叫喊，“俊娴，俊娴。”
　　“陈经理，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由你这样子的嘛，员工看了怎么想！”郭锦明在一旁挖苦道。
　　“对了，刚才跟你一起下楼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叫张俊娴？”友晔焦急地问。
　　郭锦明连一丝犹豫也没有，“陈经理，你是不是剧看多了？刚才那个女人叫Amy，是我的老相好，怎么可能是你的梦中情人？”郭锦明的机警，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我一直在等的人原来就是陈友晔，陈友晔念念不忘的也就是我。
　　在我还没到公司，郭锦明就发来短信，告诉我晚上约的时间和地点，我回了他一个“OK”便匆匆回公司，拉着王总一同去赴约。
　　我们到了一家韩式餐馆，进入郭锦明订好的包厢，他早已在里头静静等候。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我不是独自前来，而是拖着王总。
　　郭锦明冷着脸，相互寒暄之后，王总切入正题，“不知郭经理对于东红与永泰的合作怎么看？”
　　郭锦明低头沉默，顿时又和颜悦色道，“贵公司的产品口碑不错，若要建立与东红的长久合作关系，必然要有一位出色的业务联络人，张小姐秀外慧中，是难得的人才，不知王总意下如何？”
　　“对，对，对，amy确是我身边难得的人才，蒙郭经理抬爱，amy更应当竭尽全力为两家公司的合作贡献自己的力量。来，来，来，干杯，让我们为我们的合作干杯。”王总兴奋地举起杯，一饮而尽。
　　我强忍着酸涩，将手中的葡萄酒饮尽，心口一阵火辣辣，有着说出的苦闷。
　　我说我很头痛，想要回去，郭锦明坚持要送我，我说不用了，我搭了王总的车。
　　第二天上班，郭锦明在地下车库停好车。正巧颜丽丽也关上她保时捷的车门，“郭经理，真巧啊！”
　　“Lili小姐，你也早啊！”
　　“听说昨天那位美女是你的前女友？”
　　“呵呵，也说不上是前女友，应该说是梦中情人比较贴切。”郭锦明笑着说。
　　“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梦中情人，也是陈友晔的梦中情人！”颜丽丽脸色绯红，充满着怨气。
　　“哦？陈友晔？颜大小姐花了那么多时间，难道还没有搞定陈友晔？”郭锦明挖苦道。
　　“哼！你还在说风凉话！我急都急死了。”颜丽丽气着说。
　　“好，好，好，那您说应该怎么办吧！”
　　颜丽丽在郭锦明耳边悄悄说了一番话，又捂住自己的嘴，偷偷笑着。
　　“不错，就按你说的办！那我们就帮助他们一回。”
　　俩人兴高采烈地上了楼。
　　傍晚，我被公司的大堆资料整得焦头烂额，王犇犇发来信息，晚上约我吃饭，我回复一个笑脸表情。
　　隔几分钟，郭锦明又打来电话，说餐都订好了，约我在公司附近吃饭，我婉言拒绝。
　　他又打来电话，“俊娴，不是我单独请你吃饭，还有那天帮你引路那位小姐，她叫颜丽丽，是我们董事长的千金，你难道不想认识她吗？”
　　“好吧！我是要感谢她一下。”
　　于是，我回复王犇犇，“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了，下次吧！”
　　回复完，自己也在纳闷，我为什么因为要感谢颜丽丽小姐而去吃这顿饭呢！莫名！
　　便于我的交通方便，郭锦明订了我们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档餐馆，当我走出公司大门，郭锦明已站在门外，笑得一脸阴险，“俊娴，我的车就停你们公司了，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他伴着我慢慢走，我不想与他多言，在我的感觉中，他似乎如一只英俊的带着花言巧语的狼，所以，我只想静静地远离他，越远越好。
　　到了那家装修华丽的餐馆，颜丽丽还没有来，我们只是坐在位置上静静等候。
　　“俊娴，来先喝点茶。”郭锦明假装关心地为我沏茶。
　　“谢谢！”我语气平和而淡定。
　　当我端起热腾腾的红茶正准备喝的时候，颜丽丽浓妆艳抹地来了，她在门口停下了，“你们好，很高兴跟两位共进晚餐，今天我还带了男朋友过来。快来呀！”她从门外拉进一位沉稳而大方的男子。
　　陈友晔一脸的无奈，硬着头皮走进了门。
　　当友晔再一次站在我面前，五年之后再次遇见，他是这样清清楚楚地站在我面前，一个美丽的女孩拉着他的手，他是那样的不知所措。
　　我与友晔双双木愣着看着对方，没有一句言语，我们都没有作好准备，五年来一直在梦中出现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是哭，是笑，是一脸彷徨？我只想说，我是秋天的一颗树，不再渴望春风来吹佛。
　　“我给两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陈友晔，也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经理。”颜丽丽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己的男朋友。
　　我的心一阵巨痛，转过头去，不看他。郭锦明还算知趣，没有把我介绍成是他的女朋友。
　　“这是我业务合作伙伴，又是大学同学，关系不一般哦，她叫张俊娴。”
　　“我知道。”友晔哽咽着说出一句。
　　“友晔兄知道？难道你们认识？”郭锦明疑问道。
　　“不，不认识，不认识，我突然感觉头好痛，真的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了。”说完我就奋不顾身地冲出餐馆。
　　外面下着大雨，夜是那么黑，我一个人冲在雨中，奔跑着，想要跑到世界的尽头，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俊娴，俊娴……”友晔疯了似地跑过来，紧紧跟在我后面。
　　郭锦明与颜丽丽冷静地站在餐馆门口，“颜大小姐，我怕你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颜丽丽噘着嘴，跺着脚，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终于停下了脚步，站在大雨中。
　　友晔走到我身边，“俊娴，是你吗？我找你了五年，我失去了所有关于你的联系方式，我只能回原来的学校等你，请老伯找你，可五年了，你音讯全无。”
　　我转过身，看向他，他的面容是那样清清楚楚，不像是在梦境中，每次我紧紧抓住他，他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是你吗？”泪水轻轻从两颊滑落。
　　“是我，俊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但是，我找不到你。”友晔紧紧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手心里的温暖。
　　他紧紧把我抱住，他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把我紧紧地抱住，我扑在他怀里，感受着彼此五年来的思念。
　　“走吧，你的计划落空了。”郭锦明向颜丽丽讥讽道。
　　颜丽丽跺着脚扬长而去。
　　突然，我用力从他怀里挣脱，推开他的身体，“陈经理，请您自重！你的女朋友还在远处看着你呢！”
　　我静静走开，留下他一人站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