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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五十 ...

  •   隔天,楚珩在校内打架,将人打进医院,还被警车拉走的事便人尽皆知。他的爸爸说到做到,什么忙也没帮。在警察局时,楚珩把所有事都认到自己身上,事情实在严重,被揍的那几个人,家中都不简单。
      楚珩背了个很严重的处分。毕业典礼不过就在月末,典礼上发言的优秀毕业生早就定好是他,如今已全部取消。
      处分是全校通报的,若非他是将要毕业的学生,他从前也实在很受老师们喜爱,恐怕还要狠狠做检讨。
      那天我是被一起拉进警车的,警车来时,小花园四周已经围了很多学生,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我的辅导员特地给我打电话了解情况,从楚珩家回去后,可能因为满身伤的缘故,也的确吓到,我很快就发起高烧。
      电话是楚珩接的,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甚清楚。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早晨醒来,满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睁眼,楚珩靠过来,轻声道:“醒了?”
      我即刻想到他妈妈那双眼睛,心中难过,也不知还能跟他说什么。
      他则是大大方方地告诉我被处分的事,再趴在床边对我说:“没关系,你别怕,记在档案中,影响不到我。我不用出去找工作,也不会再念书,从未想过从政,对我毫无影响。”
      他明明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个,但他刻意大而化小,我也没有再重提。
      他笑着说:“昨天我们俩都太狼狈了,过几天,我们穿得漂漂亮亮的,再去见我爸妈。不要怕。”他边说,边抚摸我的额头。
      也不是这样的,事情根本不是他说得这样轻松。但他因我生病,刻意这样轻松化之,我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我点头。
      “你什么也不用想,好好养伤,起来喝点粥吧,好不好?”
      我听话地坐起来,他给我端来白粥与对半切开的咸鸭蛋,我吃了些。他和平常一样,轻松地收拾好碗筷,再把电脑和书都放在床边,说道:“我去上班,帮你请好假了,这几天你都在家里休息养伤,回头直接去考试。阿姨来给你做饭,闹钟也给你调好了,到时间你就吃药。”
      我再点头。
      他既然要这样,我当然要配合。
      他戴好手表,弯腰对我笑,眼看就要来亲我准备走了。
      我看到他的笑眼,心中酸酸的,到底是说道:“学长,你的毕业典礼,他们,是不是,不来了?”

      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就这样跨过去的,我们面对的情况,也比我们想象中严重许多。
      楚珩听到我这句话,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他笑着在我眉心印个吻,装作很不在意地转身出门。
      他从小到大盼了这么多年,想要让父母看到他最优秀的模样,却因为我而毁了。闻名全校,甚至在大学圈子里都极负盛名的楚珩,在大学生涯的最后时刻,因为我,背上了这样大的一个处分,成为所有人的谈资。
      我难受得心像烧起来一样,蜷缩进被子中。
      那个时候,我特别无措,我甚至不知到底该做什么,我不知道哪些是对的,哪些又是错的。我钻进牛角尖,甚至觉得我这个人就是个污点,似乎我真的不该认识楚珩。
      如果没有我,楚珩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楚珩。
      这个月末,毕业典礼上,他会在所有同学或艳羡或佩服的目光中,当着所有领导与媒体的面,潇洒地给自己的学生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他也会穿着学士服,抱着花,和他爸妈一起站在学校楼前合影留念。
      这才是他,这也才是配得上楚珩的毕业典礼。
      更是他从小一直期待的。

      可是,现在都没了。

      那几天过得很痛苦,楚珩为了宽我的心,像平常那样,只和我说工作中有趣的事,还帮我带女同学给我抄的笔记,催我复习课本。于是,我为了真的让他宽心,只能故意装作我真的有在恢复。
      楚珩不是在意名誉的人,但是一个从小到大一直站在最顶端的人,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完全不在意的。因为这样的事,从前喜爱他的老师们无不对他失望,纷纷给他打电话询问。也因为处分,他不得不去学校面对一些领导。在学校里,还要遭受其他同学的别样眼神。
      我不敢去想象。
      他倒是把我保护得很好,一直把我按在家里,不许我去学校。
      所以那阵子,我们俩都有些云里雾里,尽管他是很有担当的人,尽管我也有些万事不怕。但面对突如而来的变故,尤其不知何时才能得到谅解的他的父母,我们俩或多或少都有些迷茫,对于彼此情绪的认知度,都有些迟缓。

      但楚珩已尽力在我面前伪装,我也只能听他话,不再吵着去学校。
      两三天后吧,我再次见到他的妈妈。
      我住在楚珩家,这件事,我妈妈那边是瞒着的,这几天也不敢去疗养院。幸好妈妈在疗养院生活得很不错,还交到了朋友。我借口我和楚珩一起去外地,骗过了她,妈妈很信我。
      他妈妈来见我的那天,我唯一庆幸的是,脸上的肿好歹是消了,也不再青紫一片。我的皮肤很白,脸上除了些许伤口,倒也还好。最起码,那张脸是能看的,不再那般狼狈。
      他妈妈敲门的时候,我已经有些紧张。
      来这里,并敲门的,会是谁,想想也知道。我紧张得没立即去开门,他妈妈特别有礼貌地又敲了第二声,我放下手里的课本,握了握拳头,去开门。
      他妈妈其实没我高,我个子还可以,裸身高是正好一八零。
      但我看到他妈妈,不由就觉得愧疚,不由便觉得自己身矮。
      她站住片刻,往前走,我自动让开,她走进来,脱了高跟鞋,随手换了双拖鞋,先我走进客厅。
      我磨磨蹭蹭跟着进去,手足无措了会儿,小声问:“阿姨,你喝水吗。”
      她抬头看我:“我不喝,你坐下,我们聊聊。”
      语气很寻常,并没有嫌弃,我心一松,在她对面小心翼翼坐下。
      她还是看我,并不说话,我快要撑不住时,她开口:“你长得很好看。”
      这个时候,这样的话,并非夸奖,我再度提起我的心。
      “你的眼睛也很干净,我的儿子,我懂他,他的眼光不会差。”
      “……”我不会回话了。
      她再看我的手指,看我手指上的戒指,我心虚地双手交握,藏起戒指。
      她移开视线,继续道:“我令人寻过那位邓先生。”
      我的心提得更高,是那个带我进会所的邓经理。
      “我知道你进去的原因,也知道你进去不过三天,便遇到了楚珩。那样的地方,的确有很多无可奈何。”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妈妈会说这样的话?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妈妈紧接着又说:“我明白,也懂得,你们之间的喜欢。”
      我缓缓抬头,疑惑看她。

      她不动如斯,用与楚珩几乎一样的眉眼,平静看我,并道:“每个人这一生的追求与需求都是不同的,每个人,在意的也都不同。我知道,有些孩子为爱而生,而有些年轻人生来就是为了赚钱,为了出人头地。”
      我听进去了,她再问我:“你知道楚珩为了什么?”

      去年过生日时,楚珩说,世界上的一切巧合,包括我与他的出生,都是为了让我遇见他,让他遇见我。

      我不敢说,这样的话。
      她说:“小的时候,楚珩指着天上的星星说喜欢,并问我,妈妈,星星很难摘吗。我说是,没有人能摘到。他说,他一定能摘到,他说摘了星星送妈妈。都是孩童的话,做不了数。长大后,我想,他自己应当也忘了。他小学毕业后,我们原本想送他出国念书,连一同出国的人都已安排好。
      他拒绝了我们,他说,他已经长大,能自己做任何决定。我当时好笑,我说你才十二岁,哪来的长大?我再问,你说你长大了,那你知道将来要做什么?知道你未来的每一步要如何走?你如果都知道,爸爸妈妈才放心让你做自己的决定。
      他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看着我说。他说,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会长得越来越大,变得越来越厉害,我要摘星星送给妈妈,让爸爸妈妈为我骄傲,为我高兴。
      原来,他从来没有忘记小时候说过的那些话。可是他已经长大到明白,星星不过是遥远的各样星体,不可能碰到。我问他要怎么摘,他说,摘星星就好像完成人生的每个目标。每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我不就摘得了一颗星星?
      我再问,那你有那么多星星,要送哪颗给妈妈?
      他笑着告诉我,他要摘到最大最喜欢的一颗,才会有勇气送给妈妈。
      我和他爸爸一直在等,等啊等,等过他所有的重要时刻,他都没有跟我们提起。直到这次大学毕业典礼,他问我们是否要来参加。我知道,他真的长大了,终于要把他最喜欢的那颗星星捧给我我们看。”

      她再看我:“可是,不过一天,星星碎了。”

      我很自责,我知道楚珩有多在意这次的毕业典礼。我也羞愧,我搅着手,无颜再看他的妈妈。

      她再道:“你是聪明孩子,你也知道,他本来不必面对这些。”
      是,她说得对。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又说:“而你呢,我知道你母亲的事。你放心,我没有任何偏见,人生在世,谁都不容易。你为何有那些无奈?为何要去那样的地方?还不是为了付医药费?你是个好孩子。可将心比心,你的妈妈是母亲,我也是。你的妈妈若是知道你为她做的那些事,该是如何难过?你敢让她知道?”
      我疯狂摇头,绝对不可以。
      我妈妈会疯的。
      “楚珩因为你,做出那样的事,我作为母亲,我又该如何平静接受?”
      是,他妈妈说得太对了。我简直无可辩驳,将心比心,没有一个人容易。
      “我很喜欢你,但我不会同意你和楚珩在一起。楚珩到底还未真正长大,作为母亲,我依然想给他庇护,想帮他做出选择。你们俩,不该在一起。”
      我更用力摇头,不可以。
      不能分手,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坚决不可以,不能分手。

      “楚珩不是避世之人,他总要站在众人视野之中。到时候,谁陪他站在一起,你吗?”他妈妈问得很平静,没有鄙视,只是实情。
      这个社会是不会容许我和他站在众人面前的。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和楚珩分手。我被他妈妈说得更为痛苦,但再痛苦,我也记得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不能和楚珩分开的。

      他妈妈是个厉害的人,看出我情绪已有些混乱,趁此机会,她直接道:“这次的事,令人可惜,却也是个警醒。我知道你和楚珩在一起,只是因为相互喜欢。但若是你们分开,我会给你妈妈更好的照顾。”
      我迷茫看她。
      是的,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楚珩分手,可我妈妈也是我绝不会放手的。
      “你妈妈的一切治疗与后续生活费用,由我负责。我知道你的成绩很好,你也一直活得很骄傲。我送你出国念书,我包你这辈子的所有费用。这不是我的怜悯,更不是施舍。这只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请求,以及对一个我喜欢的孩子所能给予的赠予,我很高兴。”
      我被她这一套套话说得迷迷糊糊,不由想到我妈妈和我讲她年轻故事的时候。
      她说,她当时男友的妈妈给他卡,并客气问她:“安小姐,你觉得你与我的儿子是否相配?”
      我和我妈妈有一样的地方,我不可能要这钱。
      可我不是我妈妈。

      凭什么,到这个时候,能打发我们的只有钱呢。
      我是花了楚珩的钱,可我真的从来也不是因为钱才喜欢他的,我无法再解释这些钱的事。
      我就是喜欢他,无来由地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我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为了遇见他。

      我讨厌每一个让我们分手的人,哪怕是他妈妈。

      我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这几天被吓懵了,心中又满是对他父母的愧疚。
      可也是他妈妈的打算,与关于钱的提议将我终于打醒。
      我沉默了很久,他妈妈不知我心中在想什么,她还用方才的语气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我相信,他妈妈并不讨厌我。因为他妈妈,根本没把我放到眼中。
      我讨厌他妈妈,因为她也想逼我和楚珩分手。
      但我同样也尊重他妈妈,因为我明白她的那些道理和无奈,将心比心,我明白。

      但是——
      我抬头,看她,同样平静道:“阿姨,如果我真的是为了钱。我就是不和楚珩分手,我将来的一辈子,包括我妈这短暂的生命中,难道也会差钱吗?楚珩会少我吃喝?他那么喜欢我,什么不给我买?”
      他妈妈面露愕然,没想到我没被哄住吧。
      我再道:“我也不矫情,我是没钱,我花了楚珩很多钱。我也的确因为没钱,曾去过那样的地方工作。是楚珩把我带出来,他给予我一切。阿姨,我需要给予的,从来不是钱。你们相信也好,怀疑也罢。”
      “阿姨,我是,不可能,和,楚珩,分手的。”
      “你们死心吧。”
      他妈妈面露不满。
      我直接起身:“这次的事,我特别自责,引发出这些,我也没想到。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去救我的好朋友。哪怕要因此和那些小混混打架,再被拉进警察局。这是我和楚珩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我们一起去面对。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前几天,那样的情况下第一次见面,很对不起。我会整理好仪容,再次上门拜访的。”
      他妈妈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不要脸”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再道:“阿姨,我很爱他,他也如此。我知道很难,但我期盼有一天,你和叔叔能认同我,我会对你们很好。”

      “你,你——”她的嘴唇些微翕动,说不出话。
      “我不要脸?你们拿钱来砸我的脸,逼我跟楚珩分手,我还要什么脸?!”我渐渐有些生气了,“凭什么这样说我,当我好哄吗?阿姨,我绝对绝对不会和楚珩分手!没了他,我就没命了,他也是!”
      “你!”
      “阿姨,对不起,我脾气不好。但我没有坏心。”
      “……”他妈妈伸手抚着心口。
      “对不起。”我再朝她鞠躬。
      现在是轮到他妈妈被我这一套套闹得不知如何反应,她静坐很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还想再与我说,我指指墙上挂钟:“他快下班了。”她再度不平:“你赶我走?”她原本的好气度快被我给气没了。
      “我没有赶你,我怕我气到你。只要阿姨不说分手的事,我特别乖,嘴也甜,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还能陪你逛街,我眼光特别好。”
      他妈妈再度捂心口,我去给她倒热水:“阿姨,你喝水。”
      她瞪我半天,到底没将水杯打开,却也没接。
      她往后靠在沙发上,被我气得脸色都变了,我坐到她身边,陪她说话。可无论我怎么说,他妈都不再理睬我。

      直到楚珩回来,她立刻站起来,指着我,说不出话。
      楚珩没想到我和他妈是这个情形,也愣住了。
      我有点理亏地低头,她妈妈“哼”了声,特地转身看我,一字一句道:“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
      终于不再给我灌大道理。
      我面色不变,乖乖道:“阿姨,我也不会死心的。”
      他妈妈深吸一口气,连包都忘了拿,抬脚就要走。楚珩立即去扶她,满脸茫然,我拿上她的包追过去:“阿姨,包忘拿了。”
      他妈气得包也不要,楚珩接过去,把他妈送下楼。

      他妈妈被司机接走,楚珩立即跑上来,还没进来就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有些心虚,也莫名有些得意地把我和他妈妈的对话告诉他,他哑然片刻,失笑:“我妈是家里最小的女儿,我爸爱她重她,我爷爷奶奶对她也好,从来没人这样气过她。”
      “对不起……”
      他哭笑不得,抱住我:“我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我——”
      “我都知道,放心吧。”他将我抱得更紧,“你真那么跟我妈说的?”
      我也把他抱得很紧,重重点头:“嗯!我醒过神来了,你不要再担心我。谁还在意那个破处分了!那些人就该揍!我明天就去学校,我看谁敢说我闲话,谁说我,我就瞪谁!”
      他叹了口气。
      我在他怀中,仰头看他:“学长,我们将来要面对很多很多事,也许要很多年,你爸爸妈妈才会认可我们。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垮的,我们一起加油!”
      他看我半晌,低头用力亲我。
      他也是这样想的,我想,这一坎,我们总算是过去了。

      我第二天就去了学校,也果然有人说闲话,我毫不在意。学校里已经有人传我和楚珩谈恋爱的事,其实是真的有些艰难的。
      但是,有什么好怕的?
      女同学也格外支持我,天天陪着我。
      楚珩的妈妈却好像真的惦记上了我,因为我那天和她顶嘴,她特别不满。她也不愿来见我本人,只是常给楚珩打电话,说话再不委婉,就是催我们分手。常常是说到一半,电话就到了我手中,我和楚珩的妈妈大战许多回合。
      基本都是我赢吧,反正每次都是他妈妈气得先挂电话。
      楚珩的妈妈后来又见过我几次,我脸上的伤已退,面对他妈也已很得心应手。有次我还气死人不偿命地问她:“阿姨你不是说我长得好看吗,我现在脸上伤好了,是不是更好看了?”
      她一脸鄙夷,看都不愿看我,然后就说要带我去看楚珩的青梅竹马。
      她是已经没了办法,瞎想方法,结果是我和那个青梅竹马聊得特别开心。是她看不过去,打断我们的对话,将我硬拉走。其实楚珩的妈妈性格是外刚内柔,认真说来,是很可爱的。
      我觉得她那个时候已经不是十分厌恶我,甚至可能还觉得我挺有趣,但我总是气她,她死活都不愿答应我和楚珩的事,但也越来越爱来见我。可是一见面,也就是双方互相刺。
      刺着刺着,有次我还真的陪她逛了个街,一起吃了顿饭。
      我的嘴要是真甜起来,也是要人偿命的。有次他妈妈被我哄得很高兴,拉着我去买护肤品,买得高兴起来,还送我一套。我当然高高兴兴地要了,事后她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格外生气。
      把我赶下车子,不许我跟她走。
      我就下车好了,乖乖跟她挥手,她的车子已经开了,又停下来,冷着脸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分手!”
      “不分啊。”
      她气道:“你小心我去找你妈妈!”
      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人,笑嘻嘻道:“那我也不分啊。”
      她“哼”了声,把我忘记拿走的护肤品纸袋子递出来:“拿去!”
      我赶紧接过,甜甜道:“谢谢阿姨。”
      她开车走了。

      我这儿使劲没用,她又在楚珩那儿使劲。楚珩哭笑不得地告诉我,他小舅舅跟他关系好,受她妈妈之命,来催他分手。
      “我小舅舅说,找到相爱的人不容易,别听你妈的。这要被我妈知道,我妈得恨死我小舅舅吧。”楚珩摊手。
      我大笑,都是很可爱的人。那时候还觉得前途很光明,虽然没得到长辈的认同,但我们都知道,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
      并不知,更艰难的,也就离我们仅仅几天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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