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爱》言不由衷

15、顺时针

　　慢慢顺时针遗忘，等到明天继续放晴，几乎忘记下过了雨。
　　爱在心底留的签名，总会慢慢退去。
　　——梁咏琪《顺时针》
　　“看什么呢？”秦炎倒是听话，眼睛盯着电视，双手搁在膝盖上，一动不动，好孩子。
　　“没什么，随便看看。”
　　陶炎走过去一看，是财经新闻，“你什么时候也看起这些节目的？最近准备炒股还是怎的？”
　　“没有，调错了。”说完，收到他比较喜欢的访谈节目。
　　“心不在焉，想什么？”拿起一个苹果，大口咬下去。
　　“没有，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发愣。”甩了甩头，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这才发现，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是她，“她会做饭？”
　　耸耸肩：“不清楚，她说会。趁机，咱检查下。”
　　“变化好多，有3年了。”吁口气，继续看电视，耳朵里传来的却是陶炎咬苹果的声音。
　　“好，开饭了。”半个小时搞定三菜一汤，效率惊人，她做饭的风格也一如既往地利落。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相携起身，菜香扑鼻，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口味我稍微放重了一点。”苏颜捧着饭碗出现。
　　“不错。”一个慢条斯理。
　　“很好。”一个大口咀嚼，还嘟哝着，“我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快饿死了。”
　　“你刚才不是啃了一个苹果？”
　　“大哥，瞧我像是一个苹果能吃饱的人么？”
　　气氛一下子化开，神经都轻松许多。吃完饭，陶炎坚持要做善后工作，他二人并未推却，到楼下走走。
　　“这几年，过得还不错吧？”苏颜先打破沉默，她怕自己不开口，他们今晚不会再说一句话。
　　“还好，你呢？”
　　“马马虎虎，一个人在外面，能好到哪里？寂寞锥心，刚到就想回来，可毕竟是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梦想，我们是大人，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她说得够明显了，她真的有些后悔。
　　“是这样。”
　　等了好久，还是等不到其它的回应，心里暗骂：木头人，呆子。只好自己再主动一些：“我后悔了，我后悔当时为什么那样坚持。到了那边，失去一切的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有些东西比我的梦想还要重要。没有办法，覆水难收，我想就3年。3年我回来了，我还可以追回来，这次换我追好了。”她停下脚步，缓缓地问：“我……还有……机会……吗？”
　　看着她的眼神，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柔弱的样子，就连离别的时候，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现在，她的脸上滑落的是眼泪吧？还有眼神里的期待，思绪片刻之间混乱，他的打算他的决定刹那崩盘。
　　“你……”
　　“告诉我。”
　　“我……”
　　“你什么？”
　　“我……”刚想说，却被一阵铃声打断了：“怎奈黎明不懂哀伤，双人成单……”
　　他的手机铃声，一首叫《远方》的歌曲。
　　“喂，你好？”
　　“你说什么？我马上就到，在哪里？”
　　“好，我就来，谢谢。”
　　挂上电话：“我有事，先走了，你帮我跟陶炎说一下。”
　　“唉……喂……”不管她怎么喊，他已经坐上出租车而去。
　　他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才会安心一点。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石凳上的陶炎。
　　走近，见他眯着眼睛：“你怎么坐在这里？”
　　“吃得太饱，出来走走，消化消化。”
　　她也不说话，静静地坐下来，和他一起。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跟他一起的轻松和舒适是谁也给不了的，他总是能让人开怀，可自己却从来没有注意他安静的样子。
　　剑眉，刚毅的脸部轮廓，跟秦炎的斯文不同，他的身上散发一种安全的感觉。有的时候，像个孩子，总是笑眯眯的，好象没有烦恼。大学的时候，他们还有余励恩、江逸飘并称班上四大金刚。同宿舍四年，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得无以言喻。说实话，她特别羡慕。女生之间很少会有这样的朋友，而她，就没有。
　　好久，他才问：“怎么样？”
　　“没有怎样，就这样。”故作轻松的表情。
　　“你们……你哭过？”眼角被风吹干的泪痕隐约可见，不免猜测：“他说什么了？”
　　“没有说什么，我说自己后悔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就有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了，好象很重要。”手撑着石凳，凉凉的感觉传上心头。
　　“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乱想。”
　　“恩。”点头，却变得好沉重。
　　“天冷，我们走吧。”
　　“我想再坐一下。”双脚也忙乎起来，踩着地上的鹅卵石，凹凸不平。“听说赤脚踩在上面，可以按摩脚底，起治疗保健的作用。”
　　没有回答，一件温暖的外套却降临她的身上，暖暖的全是他的气息，瞬间被包围，居然有些无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