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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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特此时还不知道遇见布鲁斯·韦恩会给他以后的人生带来多大的变化。
说实话他也不关心这些。
——马特此刻正一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他的内心仍旧被无尽的愧疚与愤怒控制着，但他现在可以稍微平静下来一点了。
但也只是稍微。
他睁大着自己因为失明而浑浊的双眼，在街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正睁着眼睛。
街上嘈杂的人声和汽车喇叭声让他无法准确定位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马特很清楚靠他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找到回去的路的。
但出于他强烈的自尊心，马特不愿意打电话向克拉克求助。
这个选项甚至让他感到羞辱，比起刚才韦恩总裁有意无意的嘲讽他的残疾更加让他感到耻辱。
马特知道这是他的虚荣心以及自我膨大的自尊心在作祟，是他迁怒了克拉克，他为这样丑陋的自己感到羞愧，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布鲁斯·韦恩刚刚有意无意暗含讥讽的话语还在马特耳畔徘徊，整个城市的新闻广播和电视此刻混杂着繁忙的交通声更像一把冰锥直直刺进了马特的双耳，嘲笑着他的无能，指责着他的软弱。
巨大的声浪像海啸一样向马特袭来。
马特终于忍受不住这些噪声的侵扰，痛苦地捂住双耳。
——“铛————
铛————
铛————
铛——————”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的钟声。
规律、平均、庄严而响亮的敲钟声。
这庄重的钟响马特并不陌生，事实上他无比熟悉这钟响。
他慢慢放下了捂住耳朵的双手。
奇迹发生了。
在一声声的钟响下，他竟然一下子听不到这个城市里的其他一切声音了。
他听不到让人心烦意乱的交通声，听不到异常刺耳的警笛声，听不到城市的渣滓与恶棍们令人作呕的罪恶的谈话声，听不到无辜的受害人绝望的求救声。
马特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到了。
他的耳畔只留下了那庄严的钟声。
剩下的只有一片寂静，一片空白。
马特奇特地感到自己的内心终于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在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和城市后，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平静。
他不再感到暴躁，不再感到愤怒，甚至不再感到愧疚。
理智在他身上回笼。
但同时马特又觉得自己此刻完全地motivated了。
就好像天堂里突然照下来一束光，给他这个在黑暗里磕磕碰碰着前行的旅人指明了方向。
或者说，那一声声庄严的钟响就好像末日审判的号角，直击着马特的心灵，拷问着他的理性与良知，评判着他赎罪的灵魂。
马特下意识地就追随着这钟声，无知无觉的撞开人群、横穿马路，再好几次差点被车撞到后，终于如同梦游一般来到了那座正在敲钟报时的教堂。
马特摸索着推开了教堂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
教堂钟楼的钟声很快就结束了报时，但神奇的是，外界的嘈杂声似乎并没有立刻又重新回到马特的耳朵里，马特在教堂里仍旧找到了他所需要的宁静。
那是一种几乎属神的寂静。
就好像主在考验亚伯拉罕让他献祭儿子的生命时，亚伯拉罕沉默的拿起刀的时刻；又好像受尽苦难的约伯请求上帝的回答时，上帝现身前的那一瞬间。
马特并没有深入教堂，而只是站在了拱门底下，静静地呼吸着教堂独有的松脂燃烧产生的独特香味。
教堂的神圣气氛使得他的头脑无比的冷静。
马特终于看清了自己。
此刻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粉饰太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他又重活了一次，但他自己的人生其实早在他在另一个世界里成为夜魔侠的时候就已经f*cked up了。
他虽然笃信天主教，但心里却很清楚，像自己这样一个为了打击犯罪而用尽一切违法手段的家伙，无论诚心向主忏悔多少遍，都早就没有被宽恕的资格了。
He doesn't deserve a second chance.
马特在很早以前就接受了自己死后会下地狱的事实，他现在又终于接受了即使重活一次他也最终会坠入地狱的命运。
他不再关心自己以后会怎样，他只想在现下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做些什么改变这个世界。
至于他的所作所为是否会被世人和律法认同，He doesn't give a damn.
而如果主要就此评判他的灵魂，他决心毫无异议地慨然接受主降临在他身上的任何惩罚。
他将赎罪，但不是为了自己的罪孽，而是为了那些将罪引向他人的恶人，就好比圣经中的撒玛利亚人。
——马特·默多克决心再次成为夜魔侠（Daredevil）。
——善并不与恶相斗，因为恶并不是善的对立面，而只是善的欠缺。*
因而当你要和魔鬼以命相搏时，你只有也成为一个魔鬼（devil），才能拥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马特第一次真正认清了他的使命。
他的使命不是保护地狱厨房，不是打击犯罪，他的使命是维护善本身，即使代价是自身堕落为魔鬼也在所不惜。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选择成为一名律师的真正原因。
他下意识地选择了一条会弄脏自己的泥泞道路。
因为他心里清楚，善是由正义带来的，而正义，本就是由鲜血与死亡铸成。
马特走到教堂入口处的圣水池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蘸了一点水，在胸口默默地划了一个十字。
“Amen.”他省略了祷告的部分，而只是如同耳语般虔诚地说出了这个单词。
大都会这座城市不会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一个魔鬼（devil）在这座教堂里重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