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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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仙女等啊等啊，终于到了等到了庙会的这一天。她开开心心地换上新衣服，去找小少年一起出发去庙会。
珍珠仙女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所以她好期待小少年和她一样，穿上一身白衣服的样子。
谁知，等她蹦跶着来到铁匠铺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小少年。铁匠铺门窗紧闭，上面还写着一个朱红大字——“拆”。
拆？这是什么意思，我才隔了一天没来，怎么铁匠铺就不开门了呢？
珍珠仙女觉得很纳闷，就跑到茶铺老板那儿打听。
唉，说来也可怜，铁匠胡老老实实一辈子，临退休了还不能安生。昨天衙门派人来通知，镇上即将大力发展旅游业，我们这条街已经被官老爷钦定，将来要修成民族风情一条街，我的茶铺没什么问题，铁匠胡那个，说是不符合步行街的整体设计，勒令停业，店铺回收用作别的用途。
珍珠仙女不太明白“旅游业”“风情街”都是什么，她想问，又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拣重点。
啊？那铺子里的人呢？
铁匠胡太倔，不愿意就这么被赶走，和府衙的人闹起来，他那个小徒弟想拦没拦住，和铁匠胡一起被带走关起来了……唉，作孽啊，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和衙门的人干架，糊涂啊……不过要说这衙门也是，说停业就停业，这么突然，也不给人一点准备时间……
茶铺老板絮絮叨叨，连连叹气。
珍珠仙女琢磨了一下，大约就是老铁匠不愿意被赶走，和人打架，小少年劝架没劝住，一起被关起来了。
那么小少年岂不是没办法带我去庙会了？而且我也看不到他穿白衣服了！
珍珠仙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向茶铺老板打听衙门的地址，她得把小少年救出来。
毕竟，庙会就一天，时不我待啊！！！
珍珠仙女傻楞楞地直接和狱卒说要找小少年，狱卒当她是个傻姑娘，凶她说，快走，别在这儿瞎捣乱。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他啊，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进去，好不好？求你啦让我进去吧……求求你……
狱卒昨晚熬夜赌钱，困得很，急需趴桌上补觉，被珍珠仙女缠得没办法，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只见她腰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刚要说话，又觉得自己作为政府公务员，直接开口要钱不怎么体面。
发现狱卒的目光在自己腰间打转，珍珠仙女好像明白了什么，豪爽的一把扯下腰带，塞进狱卒手里。
来，这个送给你。你现在心情有好一点吗？我可以进去了吗？
狱卒觉得很无语，只好不耐烦地抬抬手，去吧去吧。
珍珠仙女立马往里跑去。
狱卒默默捡起了落在地上的钱袋……
阿白？阿～白～
阴暗的牢房里，珍珠仙女一边走一边小声叫着小少年的名字。
镇子不算大，监狱的规模当然也很袖珍。
靠在墙角，望着窗外一小方天空的小少年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忙应道，我在这儿呢。
看到是珍珠仙女，小少年没由来地一阵感动。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听说你和老铁匠被关起来了。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我们说好今天要去庙会的呀！
对不住啊，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失约了，真是抱歉。
珍珠仙女看着小少年略带憔悴的脸庞，觉得有点不开心。
小少年人这么好，为什么要被关起来呢？
要怎样才能放你出来呢？我可以帮助你的！
谢谢你啊，其实我还好，现在就是有点担心被关在隔壁牢房的师傅的状况，他年纪大了，在潮湿的地方待久了会犯风湿病，关节疼。
小少年有些犯难。
县衙的人都是财迷，像他和老铁匠这种无依无靠的平头小百姓，一旦被抓进来，要想放出去，惟有拼命花钱疏通关系才行，可是多年来，他和老铁匠收入微薄，攒下的那点钱，恐怕连狱卒都没法买通。
想起珍珠仙女给他买新衣服时的阔绰，小少年问道，珍珠仙女，你很有钱吗？可以借给我一些吗？
好啊～
珍珠仙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本来就是要花钱的啊，前不久她还在琢磨花钱大计呢……
可是一摸腰间，钱袋呢？
糟糕，我的钱袋好像弄丢了。
面对小少年略显期待的眼神，珍珠仙女感觉气氛有一点尴尬。
可她是谁呀，能变珍珠的珍珠仙女啊！有了珍珠不就又可以换钱了吗？
这么一想，珍珠仙女瞬间又找回了自信。
你需要多少钱呢？
小少年大约估算了一下，报了个数目。
好，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狱卒非常烦恼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衣小姑娘，刚才他正在梦里数钱，忽然被人摇醒，那个人还一直问，我可以再进去一下吗？
珍珠仙女觉得眼前这个人的心情好像更差了，她有点后悔摇醒他。
要是刚刚自己偷溜进去就好了，为什么非得征求他的同意呢？虽然未经许可就擅闯进去不太礼貌，可是惊扰他人美梦……似乎也不太好……
好在狱卒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毕竟刚才拿了人家一大笔钱（虽然这个傻姑娘好像并没发现），好歹还是要行个方便。
于是狱卒在心里说了一句“真是人傻钱多”，然后比之前更加不耐烦地抬抬手，去吧去吧。
已经临近正午时分，珍珠仙女把塞得满满的钱袋递给小少年。
然后呢？你要这些钱做什么？
小少年拿出一锭银子，你帮我把这个，给门口的狱卒，请他进来一下，我有事和他商量。
珍珠仙女马上照办。
狱卒觉得今天一定是美好的一天，虽然补觉计划落空，但是意外地收获颇丰，这下可以攒不少私房钱了。
衙门办事效率太低，狱卒拿了钱，先找人带信请弟兄来顶班，然后又亲自去衙门里送钱，带话，然后等官老爷定夺，最后才回到牢里，让小少年耐心等着。
他们什么时候放你出来啊？
珍珠仙女额头贴着牢房栏杆，泄气地问。
可能……最快也得两三天以后吧……
那今天的庙会怎么办啊……珍珠仙女快哭出来了，她期待了好久的庙会……
小少年望望天色，黄昏降临，庙会只剩下夜市，今天不去的话，又得等上一个月了。
他不忍心看着珍珠仙女失望的神色。她今天为了帮他，一整天都饿着肚子四处奔走，还借给他一大笔钱。
小少年在牢房里来回走了几圈，心里有了主意。
珍珠仙女，你去河边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好不好？
一听这话，珍珠仙女立马有了精神，也不觉得肚子饿了。
好！那你要快点来啊，我等你！
夜幕降临，天边挂着一轮明月，洒下片片清辉。
珍珠仙女坐在河边，望着水面上的月光发呆，忽然听到河里传来声音。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湿淋淋的人，慢慢从水里走了出来。
是小少年，阿白。
珍珠仙女用颤抖的手指指向阿白，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怎么是从水里出来的啊！你这样，这样，好像是……
好像和我第一次上岸的样子差不多，珍珠仙女想这么说，但她忍住了。
吓到你啦？对不起啊……
小少年嘿嘿笑着。
珍珠仙女有些恍惚，好像他们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小少年也是说了这句话。
她虽然不太聪明，但是至少具备“人类通常不会从无端从水里走出来”这种常识，除非……
月光下，湿漉漉的小少年穿着一身白衣服，样式和珍珠仙女买给他的那身很像，可是珍珠仙女这会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穿着。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刚才在水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那是家乡的味道嘛，太久没回去了，一时没想起来。
小少年笑吟吟地望着呆呆的珍珠仙女。
你说你叫珍珠仙女，我猜，是因为你能变珍珠，对不对？
珍珠仙女吃惊地捂住嘴巴，他怎么清楚她的来历？糟糕，我演人类没演好，露馅了……欸？家乡的…味道？
你别光顾着发呆呀，快帮我一起烘干衣服，我可不能就这样和你去庙会啊。
小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拧了拧衣角和袖子，捏诀使了个法术，身上冒起热气，衣服上的水分渐渐蒸发掉。
原来小少年不是人类，和我一样是河里的妖精呀。
珍珠仙女终于有点了解眼前的状况，既然是同乡，那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我只会变珍珠，别的法术不太会呢。
珍珠仙女坦诚道。
你这招好厉害，我之前都是找个地方躲着，等衣服自然风干。回头你教教我吧。
这么基本的法术你都不会啊。
听小少年这么说，珍珠仙女有一丝羞愧。
我学东西慢，之前学变人类都学了好久，实在等不及了，就慌慌张张上岸了，你别笑话我啊，以后我会用心钻研的。
已经用法术烘干了衣物的小少年笑着说，没关系，以后有时间我教教你，很简单的。
珍珠仙女忙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你的原身是什么呀？
等庙会结束了我再变给你看吧，现在……
小少年拉起珍珠仙女的手，向镇里跑去。
让我先带你去庙会吧！
珍珠仙女的注意力很难长时间集中，琢磨事情的时候，常常因为别的事物而分心。
所以当她来到新奇热闹的庙会上时，早已把对小少年的好奇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个好好吃，那个好好玩儿……
一个晚上的时间，珍珠仙女变了好几颗小珍珠来换钱，和小少年两个人吃得肚皮圆滚，还买了不少新鲜的小玩意儿，面具、花灯、首饰、手帕……
回到客栈，珍珠仙女小心翼翼地把买回来的东西包好，这是要带回水里送给大家的礼物。
小少年靠在窗边，静静看着喜滋滋收拾东西的白衣姑娘。
庙会真好玩儿啊。珍珠仙女有些意犹未尽。
嗯，我第一次逛庙会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兴奋。
小少年抬头看看天色，从窗边轻轻跃下。
不早了，我该回去牢里了，出来太久，万一被人发现，会给师傅惹麻烦。
在人类的世界，要严格遵守人类的规则，不可以显露身份和法术。
这是妖精届公认的法则，这么多年来，鲜有妖精破坏规矩。
毕竟，人类中还有道士这个职业，他们以捉妖为己任。
一旦有妖精被道士找到，不仅自身会陷入危险，还极有可能给附近的同类带来麻烦。
珍珠仙女和小少年又来到河边，像之前玩水的时候一样，慢慢往水里走去。
你不是想看我的原身吗？
小少年微微一笑，面向珍珠仙女，背朝水面躺了下去。
只见水下发出银白色的光亮，小少年仿佛融化在光亮中。
珍珠仙女也潜入水中，蚌壳形态不便于行动，所以她还是保持着人类的样子。
一条银白色的鲤鱼在珍珠仙女身边游来游去。
原来你是锦鲤啊。
对啊。名为阿白的锦鲤开口说话了。
衙门的牢房修在水上，我偷偷在地板上凿了个小洞，变回鱼的样子偷溜出来的。
啊？那你有没有把洞藏好啊……
当然，我拿稻草盖得严严实实的，还用衣服包上稻草，伪装成我睡觉的样子，摆在角落里了。
你可真聪明啊，小鱼妖怪。
你叫我什么？
小鱼妖怪啊，你不是鱼吗？
可是，我的名字是阿白啊。
你不觉得阿白这个名字太普通太像人类的名字了吗？我觉得你应该叫小鱼妖怪，多霸气啊。
小少年现在是锦鲤的样子，所以没办法做表情。如果他是小少年的样子，这会儿早就笑出声来了。
为什么你是仙女，我是妖怪啊……
哎呀，因为你是男孩子嘛，你叫小鱼仙女多奇怪啊。
小鱼妖怪找不到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更“霸气”的名字，只好默默接受了珍珠仙女送给他的新名字。
不多时，珍珠仙女和小鱼妖怪就游回了牢房底下。
好啦，我要回去啦，过两天等我和师傅被放出来了，我再去客栈找你。
嗯，好，我等你。
珍珠仙女答应着，用手掌把小鱼妖怪托起来，从小洞塞进去，小鱼妖怪迅速变回了人的形态。
（中篇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