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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郎大夫主最近有一喜一忧,喜的是女儿自从娶亲后身体渐渐好转,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能闷在屋子里,忧的是生意不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去往京城的茶叶全部退了回来,拿出银两上下打点,却不是闭口不谈便是没了动静。

      姐妹三个仔细商量,不得不回了老太太真实的情况,却一时没有办法。紧接着出现各种问题,打击来的迅速猛烈。

      只俩个月郎家就再也支撑不住,老太太不知道哪里得了什么消息,将郎大夫主分家出去。郎大夫主自十五岁跟着母亲经商,如今三十六岁,因不知得罪了谁被母亲赶出郎家。

      郎大夫主外面有个二进的院子,带着女儿搬出郎家。

      苏祁玉还是甚少说话,只冷眼瞧着。倒是苏祁盏没心没肺的还是一如既往地快活。郎大夫主执掌家业主产这么久,底子还是可以的,短时间没有什么问题,然而却无论做什么都四处碰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原本保养极好的她头发大把大把的白,皱纹也越来越清晰可见。

      因不在郎家大院,苏祁玉与许颜的通信更加方便。

      丙酉年即安平三十一年的冬日格外的冷,刚刚入冬便开始下雪。

      郎大夫主很少回家,总是在外应酬,却一直不得好转,回到家也是倒头就睡。朗台想要与她说几句话,也没机会,最后还是告诉男妾她想接触生意,郎大夫主考虑良久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虽然此时不好,但是却也是锻炼的机会,人出来就遇见挫折总好过一直顺风顺水突受打击的好。

      准备好外出谈生意的常服,朗台刚穿上,郎大夫主身边贴身的男厮哭着跑进来道“少夫主,大夫主与人溪水楼吃酒,掉进了水里,怕是不大好了!”

      蜀锦手中的铜镜哐啷啷的掉在地上。

      朗台终究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郎大夫主面色灰紫,嘴角带笑是被活活冻死的。

      新买的二进院子白衣素裹。当年郎大夫主何等的风光,如今身死莫说好友便是郎家的人都没有出面,只一个女厮塞给朗台一百两白银。

      苏祁玉最近心情低落,许颜有了身孕。苏祁盏看着哥哥与妻主心情都不好,又满目的白缟也是不再傻乐,这个院子气氛非常低迷。

      夜里丑初,院子里突然出现许多脚步声,朗台站起身来出得门去,只见是几个黑衣人持刀翻墙而入,与她一起守夜的蜀锦还未大声呼救,便见院子中又跳进来三十几个黑衣人,带着鬼脸面具,与头一批黑衣人缠斗起来,虽兵器相撞的声音很热闹,却没有一人前来看热闹,只短短数息之间,鬼脸黑衣人将首批黑衣人全部杀死,其中一个带头的将刀收入刀鞘之中,行的是拱手礼“郎大娘子,愚是受君后之命护送娘子入京。”

      蜀锦面色苍白,强撑道“君,君后为何要接我家娘子入京?”

      那鬼脸黑衣人垂头道“愚不知,还请娘子上路。”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郎大夫主出来本就是带着的死忠,这座院子最后留下的也是这些死忠与蜀锦蜀绣,朗台让苏家的俩个少年回家去。

      苏祁玉,苏祈盏回了苏家,苏知县知道郎大夫主得罪了京城贵人,借着这股子风也从郎家扒了不少好处。苏祁玉生的好,苏知县依旧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这苏祈盏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吃的都不如厨房里的妈妈们,残羹冷炙还是好的。柳红在厨房发了一顿脾气,被打的脸都肿了。他年纪小,虽然有些力气架不住妈妈们膀大腰圆人又多,林夫郎得知后又命人掌掴三十,以儆效尤。

      “郎君,您说夫主什么时候能来接我们?她,会不会有事?”

      苏祈盏不说话,擦拭自己的长枪。

      “郎君,您打算怎么办?”

      苏祈盏放下棉布,看着窗外“但愿她能平安归来。”

      “郎君,我看的出来,夫主对您挺好,等她回来您把真相告诉她吧。”

      “她之所以常来,不就是因为我是个傻子,单纯简单,若是知道我自小装傻只怕那浅薄的情分立时消散了吧。”

      “郎君~”

      “罢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安回来。”

      “郎君,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与夫主的父亲有关。”苏祈盏目光悠远。

      ……

      再说郎台,鬼面黑衣人为她准备了马车。

      刚出了清河县,又遇见另一队人,他们穿的是常服,脚上踩的却是官靴。他们与鬼面人也不废话,照面就厮杀起来。

      郎台坐在车里,紧紧捂住口鼻,阻止血腥气钻进鼻子。眸子深深浅浅,变幻莫测,脸色越加苍白起来。帘子被撩开,领头的男人掀开面具,是个五官硬挺的青年。

      “娘子无事吧。”

      郎台依然苍白着脸,捂着口鼻低垂目光摇摇头。青年见她这副模样,劝慰道“娘子且认认。”将帘子放下,继续赶路。

      他们没有走官道,进了林子夹出的土路。

      “娘子,吃些东西吧。”那青年恭敬地在车旁道。郎台苍白着脸,从车里出来,接过男人的水囊大口大口的喝水。“辛苦。”她将水囊拿在手中道。

      “娘子脸色不好,让麦溪给您诊脉吧。”

      郎台摆手“无妨,我没事。”有个男人吹响了哨子,不一会有同样的哨声传来,这头有吹了几声,或长或短,时缓慢,时急促。东面尘土飞扬,定睛看去,是郎台乘坐的一模一样的马车,还有十几个鬼面黑衣人。他们与郎台的队伍交错,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照顾郎台的青年点了俩个人“去清扫。”

      那俩人拱手道是,骑着马追着那队伍离开。这俩个人将行车的痕迹仔细消除一般半,只留下林子中新出现的鬼面队伍,在官道上的痕迹。

      那新队伍特意在林子一半的距离做了个急速调头的车印马蹄印。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将杀手引来林子,然后又转头去了官道。

      剩余的人休息好后,其中一个鬼面人钻进马车,向京城的方向离去。郎台坐在大树上,她身旁只留了那个五官英挺的青年。青年害怕她掉下去,时刻注意她的情况,不多时他低声道:“请娘子放轻呼吸。”

      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烟土浩浩荡荡的席卷而来。郎台本缓和的脸色再次苍白,手握紧拳头抵在树干上,另一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青年见她忽然动作,怕她身体虚弱支持不住,连忙环住她。

      下面尘土飞扬好一阵子,才渐渐平息了下去。郎台额头压在树干上,拳头越发紧紧握着。

      “娘子可是犯病了?”他想拿她的手,岂料她的力气出奇的大,没有掰动。闷闷的女声道“无事。”

      “娘子,为了隐藏痕迹,我需抱娘子用轻功在树上穿梭”

      郎台配合的任他抱着,青年心脏平稳有力的跳动,她甚至能想象,那有力健康的心脏将新鲜的血液推送出去。

      青年感觉到郎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忍不住红了面颊,心脏控制不住的加快速度。

      他心跳加快却能感觉到女人的脸埋的越发深了。“好香~”她脸抬起来,外侧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唇凑近青年的脖颈一侧“你好香呀。”

      “娘……娘子……”青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郎台最后老实的窝着。俩个人都不再说话。夜里,废弃的茅屋中篝火亮起。青年从房梁上取下包裹,将其打开“娘子,请食。”

      郎台蔫蔫的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食物,接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起来。青年将茅草铺的厚厚的,“娘子将就将就睡这里。”

      郎台倒头大睡。

      青年松口气,他将整个计划想好,就怕在这一关上出现差错,好在郎大娘子并不嫌弃这个环境。在另一侧,茅草明显薄很多的地方躺下,手里还无时不刻握着刀。

      清晨,周边是热闹的鸟鸣。青年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对面的郎台,便见只有茅草,他心中一惊,连忙站起来,却见门口郎台慵懒的靠着门框。她魇足的神情惫懒妖艳,好像采阳补阴的妖女刚刚祸害了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高手。

      危险又充满蛊惑。

      青年见她笑得意味不明,惊觉自己盯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忙别开眼睛,“娘子,何时出去的。”他竟然丝毫不知。

      “我也才起来,嗯~晒晒太阳。”那一声嗯,销魂入骨。好像刚刚吸食阿芙蓉的瘾者正在享受吞云吐雾,遨游九天。

      “娘子,我们不能入城,须得在此躲避些时日。”

      “唔~好。”郎台迈开脚步走进来。青年咳嗽一声,“娘子,我去为娘子打水。”

      郎台舒服的窝在茅草里,微微颔首。

      青年用内力将水加热,让郎台洗漱,虽说郎台身体外面传不太好,可这一路走来并未喊苦喊累。

      “娘子有事,尽管吩咐。”他坐在自己的草堆上,盘起打坐。

      “你叫什么名字?”

      “姓陆,双字九耀。”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娘子玩笑了。”

      “既然只是为了躲避杀手,依我看不如偷偷潜回去。”

      “娘子,此时凶险,我不愿意冒险。”

      他又从包裹里掏了掏,拿出九连环来“娘子觉得无趣就玩这个吧。”

      郎台歪着身子,笑得前仰后合“陆郎君想的周到。”郎台停顿后道。

      “我与娘子讲讲您的身世吧。”

      “洗耳恭听。”

      “当今君后乃是您的生父,只十四年前当今陛下微服私访,在清河县偶遇君后,一时间惊为天人,便将君后带回京城,封为妃。君后知陛下性酸多疑,便不敢表露半分对娘子的思念。半年前,陛下忽然晕倒,此后身体每况愈下,因陈淑妃的弟弟入宫,知道了郎大夫主未曾再续弦雷霆大怒。君后知道消息,便令我前来,没想到来晚了只救出娘子。”

      “原是如此。”

      “君后入宫后,陛下独宠,先后生下俩位皇子。陛下的女儿原有三个,后来长皇女薨(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二皇女性情娇弱,对于政事没有兴趣,只沉迷后宅。最小的皇女今年不过十岁,养在君后身边。”

      “多谢你与我说这些。”

      “娘子客气,您我说来还是表亲。”

      郎台露出兴趣“嗯?”

      “我的外祖父与您的祖父是表兄弟。”

      郎台抱拳“原来是表兄。”

      接着道“表兄今年贵庚。”

      “表妹可称我壬川。”他背脊笔直,整个人非常有爆发力“过了年二有三。”

      “表兄可是入仕了?看起来是武官呢。”

      “蒙荫君后,任府军前卫同知。虽与表妹认识时日尚短,却能感觉到表妹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呢。以后怕是要一朝为官,所有事,只吩咐一声,兄定守望相助。”

      郎台拱手“这一路,不知道遇见多少凶险,表兄极力护我安全,心中感激不尽。”

      “娘子也无需忧心,京中还有您的亲兄弟,四殿下为人好友,性情磊落,定能与您相处的极为好。”

      陆九耀只说四皇子,对五皇子甚少提及。听他口中的四皇子,怕是谁都要心生向往。

      御前侍卫,对于长相是有要求的,俩个人熟悉后,陆九耀倒是开始善谈起来,将京城里的事情,有趣的古怪的说给郎台听。与这样的人物聊天倒也惬意,养眼又养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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