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学渣进化论》隋堤

4、4. 不见【已修】

　　“我出去一趟。”阿纪和阮小云打了声招呼，拎着昨天找到的一袋腊肠出了小服装店。

　　阮小云想叫住她却没有叫出口，虽然她们两个人已经相处了五六天，阮小云发现阿纪不算很难相处的人，但是她还是有点怕阿纪，有些不满也不太敢说出口，比如拿着她们共同寻找到的肉食出门，回来时却两手空空，对此阿纪也没有什么解释。

　　今天是第二次了。

　　阿纪骑着自行车来到母亲所在的别墅区，等来到一栋精巧的小别墅前时，一下子愣住了。

　　地震后她来看过，别墅依旧完好，妈妈也还在别墅里。可是现在别墅门大开着……

　　阿纪愣了一会儿，便扔下车子，冲进别墅，找遍楼上楼下，也没有找见妈妈。她跑出小别墅，跑遍了整个别墅区也没有找到妈妈。

　　她站在小别墅前，想起了当初自己也是站在这个位置，泪流满面，冲着被关在别墅里的妈妈哭喊：“妈，我走了！……你……你……”嗓子像堵了铅块又似卡了鱼刺，又沉又疼，什么话再也说不出来。

　　妈妈忽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又疯狂地拍打门窗。

　　别墅有什么好的，你到“死”依旧被关在里边，有什么好的！

　　她恨恨地转身离去，紧紧咬着牙，握着拳头，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最后，她还是回头了。

　　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她和妈妈这种生活状态会持续多久，她也没有想过她和妈妈会不会分别。

　　而今，看着空无一人的别墅，阿纪多希望这是妈妈在跟她开玩笑。她抱着双腿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静静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妈妈没有回来。

　　阿纪望着朝霞渐渐消散，才骑车回到小服装店。

　　阮小云见到一夜未归的阿纪回来，立刻开口：“这次怎么出去那么久，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语气里满满的抱怨，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便住了口。

　　阿纪将腊肠扔到一边，没有理会阮小云的抱怨，径直睡觉去了。

　　阮小云愣在一边，心底不禁生出些委屈。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三点，阿纪用暖壶里的热水泡了两包方便面，吃完后，拎起斧子正要出去，却在门口停住，忽然扭头问了阮小云一句：“姐姐的父母呢？”

　　正在进行单方面冷战的阮小云被问懵了，呆呆地回答：“在南市。”

　　“那姐姐怎么没有去南市?”

　　阮小云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太远了。”

　　“哦。”阿纪应了一声，随后表示，“我出去一趟。”

　　一直到深夜，阿纪才满身疲惫地回来。

　　“我妈妈不见了。”阿纪躺在“床上”，声音平静，“我把那片城区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阮小云心下恍然，原来阿纪是去找妈妈所以昨天才一夜未归，今天又这么晚才回来，却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弱弱说了一句：“阿姨不会有事的。”

　　“阿姨?”阿纪嗤的一声笑出来，“姐姐知道我妈妈今年多少岁吗?她今年还不到35岁，应该只比姐姐大十来岁吧，姐姐怎么能称呼她为阿姨呢。”

　　阮小云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不过幸好在这黑咕隆咚的环境里，尴尬减少了一两分。

　　“临市这么大，你说她会去哪？”阿纪语气里有些茫然和不解，“他们现在的速度并不快，妈妈应该不会走很远……难道有人为因素?”

　　阮小云忽然觉得自己get到了什么点：“阿纪，你妈妈?”

　　“我妈妈?姐姐想问什么?”阿纪听得出阮小云语气里的吃惊和猜测，“每错，我妈妈和外边那些一样，变成了丧尸。”

　　“姐姐，你有没有做过拯救世界的梦?”阿纪语气认真，“我做过。在满是丧尸的末世，我带领大家去寻找救世之法比如疫苗什么的;还有地球被侵略，我带领地球剩余的人类推翻其强权统治什么的。很多人无论男女都有英雄情结，我也有。可是当末世真的降临，我发现我做不了英雄，没有想要去探究末世降临的原因，也没有想要去拯救世界拯救人类，世界变成什么样人类会不会灭绝关我什么事，我只需要操心我和妈妈的一日三餐，等着别人把世界拯救过来就好了。”

　　“可是现在妈妈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当她死了还是当我死了?”说到这里，阿纪忽然哽咽。

　　“阿纪……”阮小云想要安慰她，却觉得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我出去抽根烟……”阿纪快速地爬起来，拿了烟和打火机坐在小服装店门口，只抽了一口，就被烟雾熏呛得泪流不止。

　　“你现在怎么学坏了，女孩子家小小年纪就抽烟?”妈妈抖着手也抖着声音问她。
　　“呵，我只是抽烟，又没学你17岁就生孩子……”
　　一巴掌扇下来，她被扇歪着头，默不作声，心底却十分快意。

　　当时没有看妈妈的脸，现在想起来，妈妈当时应该被她气哭了吧。

　　阿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将烟盒揉烂，远远扔了出去。

　　回到屋内，阿纪十分平静地和阮小云商量：“如果再过一个礼拜我还是没有找到妈妈，姐姐就和我一起去南市吧。”

　　“为、为什么要去南市?”

　　“因为听说南市建立了基地，现在很稳定，而且在南市的国家药物研究所大部分科研人员都没有丧尸化，他们正在研发丧尸解药。”阿纪钻进被窝，“他们肯定需要正常人的血清，我被丧尸抓伤过好几次都没有丧尸化，我想我对他们的药物研发会有点帮助……”

　　“我差点忘了，姐姐作为进化出特殊能力的正常人应该对丧尸解药的研发也有帮助……所以姐姐和我一起去南市吧！只要丧尸解药早点研发出来，世界就能早点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也能早点找回妈妈。”阿纪翻过身，在黑暗中冲阮小云笑了笑，“姐姐说是不是？”

　　阿纪猛地掀开阮小云身上的薄被，抓住她的双手用一件T恤的袖子捆了起来，随后又困住了阮小云的双脚，阿纪喘着气坐在一边：“姐姐，不要逃跑。”

　　“你放开我，我不会跟你去南市的……求求你放开我，我不想去南市……”阮小云懵逼过后意识到阿纪要做什么，开始不停地挣扎和大喊大叫。

　　“嘘！”阿纪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会引来丧尸的，姐姐。”

　　阿纪重新钻回被窝，嘟囔了一句：“晚安。”

　　一个星期后，阿纪没有找到自己的妈妈，于是按计划带着阮小云离开临市，前往南市。

　　“姐姐，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

　　“……”

　　“姐姐不说，我也大概猜到了。”阿纪从车后座拿过一本不比新华词典薄的《全唐诗》，递给阮小云，“不用感谢我。”

　　“……”

　　“姐姐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么？”阿纪叹了一口气，“去南市做小白鼠又不会死，就算是死，也是为了拯救人类而牺牲，这不是很光荣么！”

　　“停！车！”阮小云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阿纪转头一看，见阮小云脸色青白，左手紧紧捂着嘴，立刻在路边停下车，阮小云一把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在路边弯着腰狂吐。

　　阮小云吐完以后，有气无力地扶着车门：“我愿意跟你去南市，也愿意一切行动听你指挥。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开车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