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学渣进化论》隋堤

3、3. 末世【已修】

　　“又卡住了？”阿纪走过去，示意阮小云松开手，自己一脚踩上丧尸的脖子，一手握住长斧的手柄，稍一用力将斧子拔了出来，“告诉你很多次了，姐姐，不要用斧刃砍丧尸，卡到骨头里你又很难拔出来，不仅浪费时间还消耗体力。”

　　清理完这家小超市，阿纪和阮小云迅速将店里的食物和矿泉水席卷一空。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在回小服装店的路上，阮小云看着前边背着运动大背包却不显吃力的少女不禁问道。

　　少女一手插着校服裤兜，一手将长斧搭在肩上，转过身倒着走：“因为我妈妈在临市。”

　　就在这时，阿纪背后的转角处拐出来两个丧尸，吓得阮小云大喊：“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两个看起来应该都是男性的丧尸立刻相互执手，相望无言。

　　“哇哦~”阿纪情不自禁吹了声口哨，这可是阮小云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使用特殊能力。

　　阮小云急忙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阿纪噤声。

　　阿纪挑眉：“放心，很多丧尸是聋子。”

　　阮小云看了看向四周，发现的确没有所有丧尸被声音吸引过来。

　　“姐姐难道一直没有发现，有些丧尸似乎只有嗅觉，有些只会被声音吸引，而有些只对光产生反应?”见阮小云眼神里透露出疑惑，阿纪开口反问。

　　“他们不应该对光和声音都十分敏感么？”

　　“姐姐从哪里得出的结论，行尸走肉？”阿纪觉得好笑，“最初的丧尸各个方面都非常笨拙迟钝的好么！……哦，我忘了，姐姐没有亲眼见证末世降临。”

　　阿纪轮起斧子，用像锤子的那一边砸烂了围过来的几个丧尸的脑袋，她看着丧尸倒下，看着他们腥臭粘稠的血液流了一地：“我见了。”语气平淡。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路沉默。

　　回到小服装店脱下背包，阮小云主动在门口搭起简易锅灶，生火煮面，阿纪清理围过来的丧尸，虽然才相处了两三天，二人却意外地默契十足。

　　吃完晚饭，阿纪打开一盒彩色Sobranie，拿了打火机，往外边走去。

　　“别出去了，就在这里抽吧。”阮小云叫住阿纪，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香烟燃烧时所产生的烟雾中至少含有2000余种有害成分，其中很多有致癌作用，比如□□、苯酚等。吸烟时，香烟烟雾大部分吸入肺部，小部分与唾液一起进入消化道。烟中有害物质部分停留在肺部，部分进入血液循环，流向全身。在致癌物和促癌物协同作用下，损伤正常细胞，可形成癌症。”阿纪像背书一样口述吸烟的危害，“众所周知令人成瘾的是尼古丁，其为剧毒，是吸烟引起的急性死亡的主要物质。”

　　“道理我懂啊。”阿纪弹了弹烟灰，右手托着脸，“可是没有人总做对的事情。而且，这样子像坏孩子。”

　　“的确。”阮小云点点头。

　　阿纪摁灭烟蒂：“好了，睡觉吧。”随后又吹灭了蜡烛。

　　小服装店陷入一片漆黑，大概是有人陪伴，阮小云并不感到害怕，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阮小云还没有睡意，便轻轻开口：“阿纪，你睡了没有？”
　　“睡了。”阿纪回答。

　　“末世降临……是什么样？”阮小云犹疑着问出口。

　　“这可不适合当睡前故事。”阿纪翻过身，将胳膊枕在头下仰躺着，望向天花板。

　　“很恐怖?我可不怕，讲吧。”阮小云语气坚决。

　　“恐怖……是有点……”阿纪沉吟几秒，“亲眼看着周围一个个正常人倒下，丧尸化，最后再以丧尸的模样重新站起来，诡异至极，毫无逻辑，就像在做梦。”

　　可是她却清楚地记得这场“梦”里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片段。

　　那是高二下半学期开学第一天，她故意带着一头烟灰色短发返校，被班主任逮到，让她立刻去把头发染回来，否则不许她回教室上课。她不鸟他，跑到教学楼顶抽烟发呆。

　　呆到大课间，来天台的同学就多了，有来接吻的情侣，也有来抽烟的坏学生，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总缺不了做点小坏事的学生。

　　就在这时，其中抽烟的一名男生忽然倒在地上，呼吸急促像是缺氧一样，都这样了他还使劲掐着自己的脖子，这种情状十分诡异，周围的几名男生都愣住了。随后一对在角落接吻的情侣也同时倒下，呼吸急促，双手用力掐着自己的脖子，和吸烟男生的情况一模一样。有名男生反应过来，立刻叫身边的哥们儿去找校医。

　　她皱着眉没有上前，看着倒下的三个同学团着身体，时不时抽搐，直到呼吸渐渐平静，身体也不再抽搐，校医还没有来。

　　“他……会……不会……死了？”一个男生指着倒在天台上没有任何生气的男生，结结巴巴问道。

　　她见立着的另外两名男生白着脸，没有反应，就亲自走过去蹲下身子，伸出指尖去试男生的鼻息，有一点儿。

　　她缓缓吐了口气，站起身来刚要开口的瞬间，却瞥见那名男生的指甲迅速生长成尖利的勾爪，瞪得大大的眼睛里的黑眼仁儿渐渐缩小，直至消失，最后整个眼睛全部变成了白眼仁儿！

　　她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她就这么僵立着，看着男生的皮肤慢慢翻裂、腐烂，有点像美剧里的丧尸。这个过程不太漫长，也不算短暂。

　　立在一边的一个男生大叫了一声，连爬带滚地跑下天台。另一个忽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倒下去。

　　随后，校园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她抬起头一脸茫然。

　　她走到楼边，低头望向操场，看见许多学生倒地不起，渐渐“丧尸化”。

　　她觉得这太荒诞了，这一定是她在做梦，一定是的！她想，只要上课的铃声响起，惊醒打盹儿的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就会结束。

　　她看见唯一立在天台的男生双手都在轻微颤抖，她笑他：“抖什么，这是梦。”

　　“梦你妈！”男生拿着手机冲她大吼，“你看看，贴吧、微博、Facebook、ins都他妈在直播这玩意儿！！！全世界都他妈在发生这种事！！！”

　　所以，末世……降临了？不，不可能，一定是她行尸走肉看多了，在做梦，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一口气跑下教学楼，翻过学校的大门跑出去，在街上拼尽全力奔跑，也许是想用眼睛证实这不是末世降临，也许是想寻找这诡异梦境的出口，也许……思绪纷乱还是见到路上随处可见已经倒下“丧尸化”的人，以及正在倒下的。

　　她终于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周围倒在地上完全丧尸化的……人，再次慢慢站起来……

　　“感觉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阿纪再次回忆起当时场景，语气平淡，不起波澜，就像讲述别人经历的事情一样，“那些……人，最初的时候，行动十分缓慢笨拙，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行动也渐渐快了起来，虽然现在他们看起来还是很笨拙缓慢，但比最初他们已经快了至少三倍。”

　　“他们也在进化?”阮小云有些惊讶。

　　“当然。”阿纪打了个哈欠，“你不知道他们会进化成什么样子，对自己生存会有多大的威胁，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你……认为他们……还是人么？”

　　“人是什么？”阿纪的声音里满满困意，“人是人给自己的定义，怎样算是一个人怎样不算一个人也都是人类自己说了算……无论这些丧尸还算不算人，我的双手都已经沾满了血……”

　　说到最后，阿纪的声音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