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赛季开始前 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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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忽然回了一下头，看见我了，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去，手在鼠标按键上摁了摁，又站起来，站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步。
对视。
我比他矮，但是没有矮太多，大概就矮十几厘米吧。所以，他的样子是头颅微微往下倾斜，而我是仰着头。
他的眼眸闪烁着，我隐约能从中看见自己，一部分的自己。
“你洗完了？”“你刚才是不是退掉选英雄的页面啦？”
“是的。”“没有。”
额，这对话的感觉有点怪异，因为我们几乎是同时开口问话，又同时回答，两个声音混在一起，就显得很乱。
我清了清嗓音，问：“你刚刚是不是强退了？”
“是的。”
我马上想到退掉英雄选择的惩罚：-3LP，6分钟不能进入队列。
我刚刚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有点迟疑，不过现在退也好，总好过等一下在游戏里挂机吧？希望这不是他16小时内的第二次退，或是他唯一的号。
“……”
要是我前面答应让他帮我开水龙头就好了……那样他现在就不用退了，就可以玩了……
“你需要我的帮忙吗？”
“嗯，我是来请你去帮我把水龙头打开的。”我眼神躲躲闪闪，声音越讲越轻。
然后，我就把右手食指缠过中指，相交在一起，像立誓一样的手势。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立给Fred看了——西方民俗中，如果一个人在说谎话的同时，保持这个手势，便可以抵消掉自己在说的话，或者免于遭受因说谎将带来的惩罚。
我想用它抵消掉之前的答案——“不用，谢谢。”
改成——“好的，求求你……”
Fred愣了愣，然后比划似地也摆出了相同的手势，只不过他把他的手放到背后去了，藏在我的视线外。
放入我视线里时，他一脸疑惑：
“我以为这才是你应该做的，就是‘fingers crossed’的正确方法。”
“……”这是重点吗？
他忽然笑出了声。
我看向他时，他的眼底还噙着亮亮的笑意，似是忍俊不禁，“对不起啊。我现在就去帮你把水龙头拧开，你就可以洗澡了。”
那个时候，我想的竟然是——
他的皮肤真好啊，一点瑕疵都没有，只是笑起来，让人有点不自在。
然后我又跟着他走回浴室。
然后那个开关，那个具体的热水开关——居然不是用拧的，而是用拉的。
拉的……
拉的！
我看着Fred的左手的动作。
他是先把热水开关往外拉出一截，然后再往右拧的，冷水的话，像我之前直接拧就行了。
“你看到了吗？”他边回头边试水温，“等一下要是你想弄到花洒上的话，就转中间这个开关。”
我听着，但注意力都在他左手上，在转着银色开关而动作着的左手上——手背是枯木一样的线纹，青筋像是与肉分隔般凸出来，像起伏山脉。手掌有点大，手指不粗也不过于纤细，没有手毛，很不容易会难看。
然后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黑色的，很细很细，边沿有一圈银色，没有其它图案或者缀饰，简简单单的，但看上去特别特别特别好看……
我一下子就很喜欢那戒指。
“嗯，那你先洗吧。我出去了。”
然后终于可以开始洗澡了。
洗发膏似乎是新的，感觉很满，是欧蕾雅的，应该是跟护发素配套的。上面没标明是男用还是女用，应该是女用的？
我记得以前好像买过这个？
我头发是自来卷，很厚，就算打湿了以后还是很厚，所以要用很多才能洗干净，还要留指甲，不然挠不到头皮。
然后沐浴露……
沐浴露的瓶子上画着，额，薄荷叶，和草莓？还是覆盆子啊？
倒出来，粉色的浓稠的乳液里有粗糙颗粒，那应该是草莓吧？在皮肤上抹开，感觉就跟沙子一样，泡沫也是白色偏粉色的。
我虽然现在不喜欢穿粉色衣服了，但是还是来者不拒。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在想Fred和这东西的场景……
想象一下，Fred被这样的粉红色泡沫给裹住，戴着粉色浴帽，空气中有粉红色泡泡，一个接一个被他吹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就被呛进了几口淋浴水，生水在喉咙里好别扭啊。但好在已经把头发里的泡沫给洗掉了，不会中毒。
大概因为长途劳累，我就在淋浴里呆了很久，才把水关掉，挤干头发。心满意足。
但踏出浴缸时，顿觉不妙。
怎么说呢……
地上已经水漫金山了。尤其是那块地毯，走在上面，就像踏在海绵上，但是没有海绵那么柔软，更糙硬一点。
“……”
然后我终于意识到某件事情——
没有浴帘啊！
难怪浴缸看起来光秃秃的！难怪它看起来这么怪！
不过，这地板好像是可以自动排水的？
那地毯呢？为什么里面有块地毯？
我有点心虚地走过，擦干身体，然后换上衣服。
照不了镜子，因为上面都是灰白色的水蒸气。即使擦掉了一部分，空气里的热气又很快使它复回模糊，只是没周围的那么模糊。
然后把所有的脏衣服揉成一个球，拿在手上。
然后去问Fred：“在哪里放这些衣服啊？”
他现在好像没有在玩游戏。他转过来，回答：“你就把这些放在浴室里就行，额，算了，跟我来。”他站起来。
外面还是灰暗着，感觉都是乌云。
我跟着他走进屋子里面，走过一个楼梯，白色的楼梯，但没有上去。在第一层的走廊里，几近尽头处，是另外一个卫生间。
那个卫生间里面额外有一个洗衣机，和一个烘干机，其它的，跟之前那个差不多。
还有篮子，有五个白色大篮子，其中两个已经有衣服的，其它的是空的。
“你可以把衣服扔进任意一个空篮子里面。”Fred指着说。
我照办。
然后我就觉得，Fred看我的眼神微妙起来，唇形就像是在问我，问为什么把我的衣服扔进了他的筐里一样。
但我明明确确是扔进了一个空筐。
“你想去看一下房间吗？”Fred突然开口。
我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先前在电话里的对话。
……
“他跟谁住一间？”
“他跟我住一间。”
……
“……”
“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赛季开始前 Chapter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