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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信物 ...

  •   南越国,都城。
      在数十株树冠华盖、枝繁叶茂的古樟怀抱中,一条曲径通幽的青砖小道直通到一个气派而雄伟的暗红色大门。那大门挺拔高耸,门顶檐瓦飞翘,庄重而不乏灵气。
      大门两边是厚厚的、看不到尽头的白色围墙,墙是用大大的石头堆砌,整齐有序,坚固而美观。
      因为围墙的阻碍,从屋外,窥不得房子的全貌,只能看到屋顶鸟兽形的檐角高翘,黑色的瓦片整整齐齐地铺在上面。
      这栋大宅在两边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质朴而雅致。
      就是这样一个素雅而气派不凡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一个与之完全不衬的年轻人,颓废,邋遢,蓬头垢面。
      那年轻人沿着青砖小道慢慢踱着,毫不容易终于来到大门前。
      抬头看看大门上方的黑底金漆边牌匾,他总算松了口气。
      花府,哎,他可终于到了。
      不过,他高兴,门口站的守卫可不。
      “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要饭的话,给我去后门。”站右边的门卫甩甩手,就要赶人。
      叫花子?年轻人不悦地眯眯大眼,他哪里像叫花子了?好吧,他承认,虽然他的头发是乱了一点,衣服是脏了一点,鞋子是破了一点,但那也是因为他千里迢迢地从西域赶到南越,实在没功夫,也没心情整理而已。怎么说,他威武的长相以及不凡的气度,总,总不至于被看成一个叫花子吧?
      见他一动不动,年轻的守卫火气更大了,加重声音吼道:“死叫花子,老子跟你说话没听到吗?还不给我滚!”
      这句侮辱性的言辞让年轻人的心绪微微浮动,眸中闪现些许浊色,他赶紧在心中默念几句清心咒,总算还双目一片清明。
      冲守卫温和地一笑,他态度恭敬地说:“这位大哥,在下并非什么叫花子,只是一路奔波,疏于清理了。此次前来,乃拜会贵府的主人花冠群,花老爷。”
      “我们老爷……”那年轻气盛的守卫又想横行一番,旁边那个年龄长些,历练多些的守卫伸手喝止他。
      “这位——”先生,想了想还是改口,“……公子,可有拜贴?” 那个比较稳重的门卫问。
      拜贴?年轻人有些头痛地搔搔后脑勺,哎,不就是见个伯父吗?还要拜贴?
      “拜贴是没有,不过倒是有件信物。”他说着,自腰间掏出一块白色的八卦玉。
      光线照射下,只见那玉质细腻莹润的八卦玉在红线下打转,其温润细腻的质地,“色如截脂”的净白,“常如肥物所染”的光泽,不就是和阗玉中的极品——羊脂玉?
      看来这人不是什么凡夫。
      心中有了计量后,守卫恭敬地接过八卦玉,道:“公子,请在这里稍候,小的这就去通报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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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腻洁白、菲薄如玉的瓷盅里,碧绿的茶叶在清澈明亮的茶汤中舒展身体和枝叶,形成一片绿意盎然……
      然后,渐渐地,碧绿的茶叶尽沉杯底,芬芳香郁鲜浓的茶香自杯口弥漫开来。
      一个面容清矍,颔下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师椅上,小心地啜一口清鲜甘甜、香郁鲜爽的热茶,又陶醉地闭目,只觉得:舌根回味甘甜,满口生津;齿隙的回味甘醇,留香尽日;喉底回味甘爽,气脉畅通,五腑六脏如得滋润,使人不禁有心旷神怡,飘然欲仙之感。
      果然是顶级的碧螺春啊!
      中年男子感慨一声,正想再饮一口,门口却传来管家花福毕恭毕敬的声音。
      “老爷,守门的阿三说,外面有个年轻人想求见您。”
      放下手里的茶杯,花老爷疑惑地挑挑眉毛,问:“谁啊?”好像没听说有什么人要在这个时候来拜会他。
      “这个小的就不知晓了。不过阿三说那年轻人带来一个信物,不知道老爷要不要过目一下?”声音仍是毕恭毕敬,甚至连一点起伏的也没有,不愧为训练有素的管家。
      “呈上来,我看看。”花老爷若有所思地捋下胡子,好奇心慢慢自心头滋生。
      “是。”花福一边说,一边跨过高高的门坎走进花厅,身后跟的正是守门的阿三。

      “老爷,这就是那位公子的玉佩。”阿三躬身,恭恭敬敬地将八卦玉呈上。
      不会吧。一看那玉佩,花老爷顿时吓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他颤抖地从阿三手中接过那块八卦玉,左看右看,仔细审视了一番。
      可惜,徒劳了。
      最后,他颓丧地垂下肩膀。天哪,居然,居然真的是“那块八卦玉”!
      “老爷,老爷?”看着花老爷惊讶中带着惶恐,惶恐中带着惧怕的眼神,花福好奇地唤着他家老爷,“您要见那位公子吗?”
      花老爷有些恍惚地回过神来,他艰难地吞咽一下口水,道:“阿三,你去请他进来吧。”
      “是,老爷。”阿三领命下去。
      稍微思量了一会,花老爷又道:“阿福,你去把两位小姐和公子唤到这边来。”
      “是,老爷。”花福亦领命离开,心中不禁好奇:听阿三说,那是个邋里邋遢的小子。只是,这样的小子为何会教老爷这般“重视”呢?还特意唤来公子和小姐们。有门道。
      花福下去后,花老爷腿一软,又坐回太师椅上,心头有些忐忑:当年的戏言他几乎已经忘掉,没想到今天会旧事重提。这下可怎么办啊?要非花嫁给南宫兄之子,她怕是怎么也不肯的。……那,那可怎么办?
      花老爷越想越是乱了步调……

      这时,阿三的声音仿佛催命鬼般地在门外响起:“老爷,小的带客人来了。”
      “阿三,请客人进来,你先下去吧。”花老爷一边吩咐,一边将视线移到花厅门口。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身形高大的年轻人慢吞吞地踱了进来,一步,两步……
      随着他渐渐走近,花老爷一双眯眯眼睁得老大,总算把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天哪,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过肩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额头扎了根两指宽的青色布条,脸型虽然还算轮廓鲜明,但是那占据半边脸的胡渣子,就教,教人……
      算了,那一定是因为旅途劳顿的关系。花老爷在心中说服自己,继续观察面前的年轻人。
      他身穿看不出颜色的短打衫裤,脚上的鞋子破了又补,已经上了好几个大补丁。
      呃,那一定是因为旅费花尽,没办法好好打理自己。花老爷再次在心中说服自己,可,可是就算他可以说服自己,也没法说服心有所属的非花去喜欢他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花老爷在心中仰天长吼。
      不过,虽然心中已乱成一团,但外表上他还是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笑呵呵地迎了上去。“想必,这位就是南宫贤侄吧?”
      “花伯父,小侄正是南宫落。”双手抱拳,年轻人躬身作了个揖。
      “南宫贤侄,令尊近来可好?二十年前一别,从此杳无音训,老夫真没想到今天还有机会见到故人之子。”花老爷说着,不禁想起过去种种,万般感慨啊。
      “我爹身体一向安康,伯父不必挂怀。”
      “那就好,那就好。”花老爷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突然,他挂上歉意的笑容,客气地说道,“哎呀,贤侄,你瞧我这人,忙着说话都没招呼你坐下、喝杯茶什么的。来来来,快到这边坐下。”他一边请南宫落在左边的客席上落座,一边大声向门外吩咐,“海棠,快奉茶。”
      “伯父,你太客气了。”南宫落有礼地说。
      看他彬彬有礼的举止,花老爷花冠群总算对他稍微改观一些。他又仔细打量了南宫落一番,觉得他看起来又顺眼了一些,又问:“贤侄,不知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虚岁十九。”南宫落简洁地回答。
      “十九啊,那不是和小女,”一见自己失口,花老爷眼皮一跳,赶紧换了个话题,“不知这些年来,你和你爹身居何地啊?”
      “我和我爹娘一直居住在西域国边境的一座山上。”
      “西域?没想到南宫兄这些年竟去了西域。”花老爷有些不敢置信地说。
      “是。”南宫落半垂下眼皮,心想:也是时候说说那件事了。“花伯父,这次我爹命我前来拜会您,实是有一事相商。”
      糟了,糟了,他怕是要谈那件事了。花老爷又是眼皮一跳,紧张万分。对了,打断他,让他没机会说就对了。这么一想,花老爷赶紧道:“贤侄,你才刚到,不用急。有什么事以后再谈吧。”
      “可是,伯父,我想这件事还是早点说明白的好。”南宫落碶\而不舍地说,可他还没来得及起头,厅外就来了“程咬金”。
      “老爷,少爷和小姐们都来了。”说话的是管家花福。
      他一说完,就见一行三人信步走进花厅。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温柔婉约的女子,看来是三人中年龄最长的。她有一张美丽绝伦的脸,浅月弯眉,长长的睫毛下,凤眼如画,还有那轻抿的薄润红唇更是散发着一种诱人采撷的吸引力。她穿一身淡黄色的短衫月华裙,外面罩一袭月白色的割绒纱袍,款款走来,衣角飘飘,有种不是凡人的出尘之美。
      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年龄比她小一两岁的女子,比起前面的姑娘,她的姿色又逊了几分,只是刚擦上美丽的边而已。她有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面一双既冷漠又沉静的凤目,两道秀气却倔强的眉毛,直挺秀丽的鼻子,颜色很淡、形状却很漂亮的嘴唇。她着一袭简单的水蓝色的对襟袍,袍脚还绣着银线的木棉花,看起来很是别致。
      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男孩的长相和花老爷花冠群很是相似,也有一双和两个姐姐相似的凤眼。男孩用紫金的发束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身上裹一袭华丽的褐色织锦丝袍,腰围青玉束带,脚蹬舒适的白羊皮软靴。小小年纪,已有几分凌人的气度。
      “爹。”三人来到花老爷跟前,异口同声地向父亲行礼。
      “你们可来了。”花老爷异常兴奋地说,心中庆幸自己总算躲过一劫,“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南宫世兄,单名一个‘落’字。”然后他又向南宫落介绍自己的子女,“南宫贤侄,这三个是小女和小犬,”先是老大,“这是长女花非花,”再是老二,“这是次女花非叶。”最后是老幺,“这是犬子花非果。”顿顿,又道,“来,你们快向南宫世兄行礼。”
      “是。”三姐弟再次异口同声地说,然后一一向南宫落行礼,“南宫世兄。”
      南宫落亦回礼:“两位花姑娘,还有这位花公子有礼了。”
      “好好,”花老爷满意地捋捋胡子,又道,“非花,非叶,非果你们南宫世兄要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你们可要好好招待,千万不要怠慢客人。”
      “是,爹。”
      之后,他又转而对南宫落说:“贤侄,你旅途也辛苦了,不如先去客房梳洗一番,待会我叫下人备好酒菜,再给你接风。”没等南宫落回话,他就朝门外唤道,“阿福,快进来,领南宫公子去客房。”
      一看他有赶鸭子上架之意,南宫落心底叹口气,只得道:“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他确实脏得需要梳洗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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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南宫落的身影消失在花老爷的视线内,他才算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脚一软,再次跌回太师椅。
      看老爹奇怪的样子,姐弟三对视一眼,由老大花非花发问:“爹,你怎么了?”
      “我们什么时候有个这样,”奇怪,“的世兄?”接着是老二花非叶。
      “您如果不喜欢他的话,我们赶他走不就得了。”老三花非果孩子气地接上。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几句话气得老父甩了甩袖子。事情要真这么简单,他还需要这么伤脑筋吗?
      “怎么了?”三姐弟又对看一眼,照例是老大先发话。
      “……”
      “他要是死皮赖脸,我们就给他一顿拳打脚踢,看他走不走?”略过老二,老三花非果抢着说。
      “孩子话。”花老爷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算了,老三,你先下去,我有事跟你的姐姐们谈。”
      “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啊。”花非果不悦地嘟嘴。
      “非果。”这时,花非叶在旁边轻描淡写地唤他的名字。
      花非果顿时身子一缩,不甘愿地说:“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吗?”他这个二姐啊,平日里都叫他果果的。一旦正而八经地叫他非果,就代表她认真或是生气了,那他最好是乖乖听话。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二姐,才是家中最可怕的人。这是他十二年的生命中最大的领悟。

      好不容易撵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花非果,花厅一下子沉寂下来。
      花老爷一方面是不知从何说起,另一方面却是怕说了之后要面对长女的眼泪攻势,想想就寒啊。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过世娘子和非花的眼泪了,……不,好像还忘了一样,那就是非叶沉默的抗议。没错,那才是最可怕的。虽然她既不哭,也不闹,只是那样静静地深沉地看着你,但是这种无声的胁迫才是威胁的最高层次,任谁都不得不投降……
      “爹,爹,你怎么了?”看着花老爷迷离的眼神,花非花担心地叫着。
      “没,没事。”花老爷回过神来,牵强地笑了笑。
      “可是,您好像……”
      非花还想说什么,花非叶当机立断地打断她,道:“爹,你到底要跟我们说什么?”再这么下去,不知这两父女又会磨蹭到什么时候。
      “咳,是这样的。”花老爷握拳轻咳了一声。
      怎么样的?两姐妹期待地看着父亲。
      “是这样的……”踌躇了半晌,花老爷还是什么也没说。
      “老爹。”终于,花非叶威逼似的叫道。
      “哎——”中招的花老爷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沮丧地垮下肩膀。“非花啊,”他转头面向长女,“待会,你可千万别激动。”
      呃?花非花一头雾水地看着父亲。
      但妹妹花非叶心头却隐隐有了预感,不详的预感。虽然事情估计跟她无关,但是姐姐的麻烦,最后还不是会落到她头上。
      “哎——”不想面对现实的花老爷又是长叹一口气,终于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他拿起刚才放在桌上的八卦玉,用食指勾起串着玉佩的红线。
      “这玉是怎么了?”花非花把它仔细端详了一番,问。
      “其实,其实这八卦玉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已经传了三代了,算到你们就是第四代了。”
      “传家宝?为什么我们以前没见过?”花非花不解地问。花非叶仍是沉默。
      “那是因为二十年前,我把它送给了军中的一位好友南宫焰。”
      南宫焰,南宫落。花非花和花非叶想想也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这么一来,花非叶更是肯定了她心中模糊的猜测。
      “那这位南宫世兄就是那位南宫伯父的后人了。”花非花推测道,“只是,既是故人之后,爹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这般发愁?”
      呵呵。花老爷傻笑两下,实在不知怎么跟女儿说下面的重点。
      见此,花非叶莫可奈何地笑了,懒懒地说道:“姐,你还没听出来吗?爹他是把你给卖了。”她的声音低如耳语,半是叹息半是感慨。
      卖?非叶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吧。花老爷委屈地皱皱眉头,想他当年历练尚浅,哪会考虑那么多,当然更没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非叶这么一说,花非花的表情一变,总算有所了悟。她细长的眼睛在瞬间瞠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女儿是说什么也不会嫁的,你明知道女儿已经,已经……”还有一句话,一向温婉的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就算她现在没有心上人,她也不要嫁给那个南宫落。
      “女儿,女儿。”眼看非花就要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花老爷顿时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你别难过啊,爹也不是故意的。当年在军中,你南宫世伯甘冒生命危险救了你爹一命,爹无以为报,于是便在你南宫世伯的戏言下,定下了这门亲事。可谁知,自从打完仗后,你南宫世伯从此音训全无,你爹我也就渐渐忘了这回事。谁,谁知道二十年都过去了……”人家居然会找上门来。哎,他又不是再世诸葛,如何能做到料事如神?
      “爹,那现在可怎么办?”花非花的眼眶渐渐湿润,手足无措地说,“我心里只有岚聿一个。”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花老爷被她哭得心烦起来,不负责任地推卸,“要是你和方岚聿那小子早点成亲,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爹,”花非花扁扁嘴,右目滑下一行清泪,“你明知道岚聿他想先立业,再,再成家的。”
      花老爷不说话。
      “爹,这事也不能全怨姐姐和方大哥。”花非叶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还不都是您,搞什么指腹为婚也就罢了,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呵呵,心虚的花老爷只得傻笑,其实他也知道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好了,事到如今,追究谁的责任也没什么意思。”花非叶点到为止,也不再为难父亲,“现在的关键是要解决问题。”
      “没错,没错。”花老爷和花非花连连地点头,默契好得不可思议。
      然后呢?
      没有然后。
      一看父女俩的眼睛有志一同地盯着她,花非叶就知道他们的麻烦现在已经变成了她的麻烦。
      她,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和姐姐?
      非叶忍不住幽幽太息,然后在两双祈望的视线下动了动菲薄的嘴唇:“爹,你去跟他说实话,退了这门亲事。”这一招是最简单最实际最易行的方法,只是,老爹不会合作。
      果然——
      “不,不行,绝对不行。”花老爷连连摆手否决,“你南宫世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况且,你爹我有向一言九鼎,这事要传出去,你叫爹怎么做人啊?”
      呵,不能忘恩负义,说得可真好听。花非叶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照她看,恐怕后面的“况且”才是重点吧。她家老爹一向最好面子,像这种有失面子的事,他怎么肯做?
      “那,那怎么办?”花非花泪眼蒙蒙地瞅着妹妹。
      “一字诀,拖。”花非叶比了一个手指,出了这记最乌龟的伎俩,“既然不知道怎么办,就先拖着再说。记住,别给他机会提婚约的事。”
      恩。花老爷和花非花动作整齐划一地点头。
      “还有,爹,从今天开始,最好派一个人时时跟在你身边,要是情况一个不对,”花非叶说着,伸出手掌比了个宰人的姿势,“就赶紧……”
      “杀人吗?”两父女瞠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非叶什么时候杀人像杀猪了?
      “不是。”花非叶挑了下眼皮,不悦地说,“打断他的……”
      “腿?”
      “话。”非叶慢条斯理地接上,懒得理这两个想象力过于丰富的人,“就先这样吧。准备一下,呆会酒席上,说话小心一点。”
      “非,非叶。”花非花小心翼翼地举手,惟恐得罪妹妹,“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这事要告诉非果吗?”
      想了想,花非叶答道:“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虽然非果年纪小,嘴巴不是很牢靠,但是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容易被人套话。万一,让南宫落从非果嘴里知道方大哥的事就不妙了。”一说起方岚聿,花非叶顿时头痛起来,府里人多口杂,这事怕是不好瞒。“爹,你最好找个嘴巴可靠的丫头去服侍他,另外,还得找个人时时跟着他,免得他在府里听到些闲言闲语。”
      “是。”花老爷只得乖乖听话,任由女儿调配差遣。
      于是,战斗开始了!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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