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罂粟》小指在等待

4、重逢旧时光

　　回去的路上，陶靥的心里很难受，原本幸福的一家人，父亲入狱，母亲过着清苦的生活，哥哥，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自己呢？成了没有生活没有自我的人，周琛高兴的时候会给她一个笑脸，为着一个小小的微笑她会高兴好多天，周琛不高兴的时候，会让她很痛，很痛，身体很痛，心里更痛。
　　“乓”前胸莫名遭受重大的冲击力，眼前是无边的黑暗，知觉在那一刻无边地游走，模糊中是嘈杂的声音。
　　“医生，你要救她。”
　　“周先生，我们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是一定，一定要她活。”
　　“周先生，请您先出去。”
　　“小叶子，你不准有事，不行，不要有事，我陪着你。”
　　朦胧中，双手被紧紧地握住，一滴冰凉的液体滑落在陶靥手上，凉凉的触感，思维好像清晰了些，费力地张开眼，面前的周琛又回到了记忆中那个明朗的少年，少年的面孔渐渐迷离。
　　“小叶子。”
　　陶靥听到这声音轻唤，嘴角动了动，用力做了一个笑的表情。
　　“我没事。”
　　然后，是什么东西牵引着自己呢？眼皮怎么在打架。
　　“医生，你不是说她没事了吗？”
　　“没事她只是睡着了。”
　　在哥哥的守护下，睡吧，睡吧，不必害怕，很快，一家人就会像从前那样幸福、快乐……
　　“陶靥，你醒了。”睁开眼，周遭是洁白的世界，面前是身着白大褂的医生，陶靥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医生，急切地向四周搜寻，周琛呢？
　　“陶靥，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陶靥的眼光晃落在眼前的白大褂脸上。
　　“江辰？”江辰竟然是这里的医生。
　　“陶靥，你出车祸了，但是还好，内脏没有什么损伤。”江辰的眼中写满了担忧，是关心陶靥吧。
　　“你……”
　　“我刚好在这个科室上班，过来看看你。”
　　“谢谢。”
　　陶靥别转头去，眼睛盯着右侧的墙壁，雪白的墙壁没有一点污迹，可是我们的人生已经遍布污迹。
　　“那……我先出去了。”
　　“嗯。”陶靥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应着。
　　江辰向门口走了两步，转过身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陶靥，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嗯？”
　　“我刚才看见周琛了，你和他……”
　　“我过得很好。”仍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痛楚，即使是江辰。
　　“那，那我就放心了。”
　　江辰走出门外，停住脚，透过门的缝隙看着陶靥，怎么就忘不了呢，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见到她，心里仍然有剪不断的情愫。
　　陶靥躺在病床上，身体想动一下，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周琛在哪？自己昏迷的时候在身边的是周琛吗？这个世界好小，竟然会遇见江辰，为什么再次见到江辰心里仍然有满满的愧疚呢？
　　如果一切回到原点，是否还会执著着当初的执著，如果爱情遭受重创，是否还会坚持着最初的坚持，但世间没有如果，只有不断流逝的岁月以及在这流逝的岁月中成长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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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午后，A大学男生宿舍楼下，女生静静地站在那里，微风吹起裙摆，慵懒的阳光映射着女生姣好的容颜，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女生身边走过，忍不住窃窃私语。“看，这不是英语系卢薇薇吗。又在这里等计算机系的才子呢。”
　　“可不，每天宿舍楼下站，风雨无阻。校花追才子也是蛮拼的。”
　　女生似乎并不为大家的议论而难堪，反而冲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微笑，一副很有涵养的样子。
　　“周琛，英语系的校花又等在宿舍楼下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呀！”老大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女生，半是调侃的对周琛说。
　　“周琛，这样拖着也不太好，这姑娘还挺执著，要不，当面去说清楚？”老大见周琛不搭话，语重心长地开导。
　　“是呀，周琛，当面说清楚，不尴尬。”
　　“对呀，但我说周琛，不行就从了，好赖也是个美女，咱不委屈。”舍友你一言我一语说开来。
　　“瞎说什么呢！人家周琛有女朋友了。”老大发完话又转向周琛，“周琛，下去讲明白吧！”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周琛感到头都大了，还怎么去说呢？对她说自己有女朋友，她不信，说没感觉，她说感情可以培养，她就是赖上自己了还是怎样。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不知羞的女孩子呢！
　　“把你女朋友叫来，她看到你有女朋友或许就知难而退了？”老大又开始支招了。
　　“哎，我看行，正好我们也看看你女朋友真颜呀！”
　　“对呀，叫来看看呗！舍友们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一准地看着周琛起哄。
　　周琛没说什么，只是用手指轻点书页，仿佛在考虑着舍友的建议，宿舍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沉寂。
　　清晨，沿着校园静寂的小路，陶靥独自走到周琛的宿舍楼下，拎着为周琛准备的爱心早餐，为了准备这份爱心早餐，自己还被舍友们狠狠地“羞辱”呢！她拿出手机正要拨通周琛的号码，不经意的抬头看到树后那个熟悉的身影，“原来你在这。”陶靥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准备去吓吓周琛，待看清树后的人，陶靥的双脚定在了原地，没有勇气再走下去，恨，满心的恨，恨自己在这停留，陶靥转过身离开，顺手把准备了一早上的爱心早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垃圾箱发出沉闷的响声，犹如心头遭受的沉重一击。陶靥用力的睁着双眼，她害怕一眨就会有眼泪流下，眼睛有些发痛，痛就痛吧，只要不让眼泪流下来，明明知道会有这一天，为什么会不愿意去面对呢？
　　陶靥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只是让双腿不停地移动，快点离开那个地方，不要再见到。
　　江辰骑着自行车去上课，未及躲闪，自行车直直地撞向陶靥，陶靥的裙摆顿时染上了血迹，如同白色莲花中妖娆的花蕊，“陶靥！”江辰急忙跳下车查看陶靥的伤口，小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链，江辰慌不择路地抱起陶靥就像向前冲，陶靥偎在江辰怀里，白衬衫中透出男生干净的味道，像极了周琛，抬起头来，男生微皱的眉，焦急的深情都和周琛别无二至，
　　“你不是要追我吗？你倒是追呀！”
　　“嗯？”男生放慢了脚步。
　　女生将头深深地埋在男生怀里，男生愣了一下，随即干净澄澈的笑容浮在脸上，把怀里的女生又抱紧了些。
　　路两旁的梧桐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无比眷恋地照在两个人儿身上，树后藏着隐密的心事，女生的手臂紧紧勾住男生的脖颈，唇噬咬在一起，那是热恋的痕迹。陶靥被这一画面击得体无完肤，于是她选择转身偎在江辰怀里。如果最初的最初只是一种替代，那么最后的最后也难逃苦涩的滋味。
　　窗外，阳光暖暖的，窗内，古文字研究老师嗡嗡的讲课声如同催眠曲让陶靥的眼皮不停地打架。
　　“陶靥。”江辰趁讲课的老师不注意溜进教室。
　　“嗯？”陶靥抬起头看到江辰手里居然捧着一小盆绿色的植物，这盆植物奇怪得很，叶片小小的，光滑细腻，紧紧地靠在一起。
　　“这是什么？”陶靥被这可爱的小植物吸引了注意力。
　　“这种植物叫做绿色的爱，它的叶片总是依偎在一起，预示着永不分离，它的物语是纯洁真诚的爱。”
　　“好可爱。”陶靥轻轻用手指触摸这些叶片，叶片滑滑的，嫩嫩的，陶靥试探着去拨动那些攒聚的叶片，叶片像是有知觉似的，攒聚得更紧了些。
　　“它的叶片是不会分离的，直至死亡，如果强行把叶片摘去，它就会死去。这也是它忠贞不渝的表现。”江辰解释完，眼睛一刻不离地注视着陶靥，我对你的爱也是如此，不离不弃，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陶靥只顾专注地研究着这株奇异的植物，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江辰看着此时的陶靥，脸上挂着欣慰的笑，陶靥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这个小植物终于让陶靥绽开笑颜。
　　“小绿，小绿怎么样？我们叫它小绿吧。”陶靥兴冲冲地说。
　　“嗯，小绿。”
　　“那……我们带小绿出去玩吧！”陶靥推着江辰的胳膊，一副娇嗔的模样。江辰拉住陶靥的手。
　　“我知道一个地方。”
　　蓝天，白云，青山，绿草，这一切在暖阳下呈现出和谐的姿态，陶靥张开双臂仰躺在草地上。草，软软的，被阳光照射后溢出暖暖的青草芬芳。陶靥开心极了，大自然向她张开怀抱，可以包容一切，清除一切不快，江辰躺在陶靥身边，头枕着双臂，天空中投射出五彩的光芒，多想这样，和陶靥一直在一起，不分离，他伸出手去拉住陶靥，小手软软的，乖巧地任由他握着。
　　“我爱你！”江辰轻轻说道。陶靥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天空变幻的云彩，没有比此时的情景令人感到幸福，只可惜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周琛，只可惜对自己说“我爱你”的人永远不可能是周琛。
　　“这里景色真好，我们把小绿留在这里吧。它应该属于这”陶靥对江辰说道。
　　“好主意。”说干就干，江辰找了一个粗壮的树枝，在一棵茂盛的树下松软的土地上挖了一个坑，把小绿轻轻地放在里面，陶靥用手捧起薄土将它笼住。站起身，小绿在微风中轻摇头颅，陶靥转过头来看江辰，正好对上江辰温柔的眼神，眼波中是似水的柔情，江辰的俊颜一点点放大，陶靥轻轻闭上双眼，额头上触到滚烫的柔软，轻轻一点，又离去，江辰仅仅是吻了陶靥的额头，是宠溺的举动。
　　爱情是盲目的，即使早就知道自己只是某人的替代品，但仍然愿意用一生的时间爱你，疼你，宠你，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