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的生活》卡尔斯

16、第 16 章

　　与曾仪相见，确实如他祖父来信所言，在彬彬有礼下是不能掩饰的骄傲，上来就与乔然问学，像是先生考校弟子，一连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深奥，乔然是看在曾老大人面子，加上曾仪和他弟弟性子类似，笑着一一答了。

　　曾仪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乔家兄长确实如祖父所言是个学问不错的，他是认可了，道：“我祖父在信里应该也有说，我一人在家里读书，太过无聊，想要与乔兄一块进学，不知道能不能日后往这边来。”

　　“这个······，不瞒贤弟，我是有一位弟弟跟着学习，今年只有五岁，最是烦人的年纪，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他。”乔然对于曾仪的到来，也不会拒绝，毕竟是老师好友的孙子，就怕他受不了自己弟弟，自家弟弟也不会安生，绝对会故意去惹了他，让他不高兴，好逃过继续到这边来学习。防止这些事情发生，所以就提前的说了，至于还要不要过来，就随他兴趣。

　　听了这话，曾仪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拒绝自己的借口，想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即使学问不错，也不值得日后继续来往。
　　“是吗，我在家里是年纪最小的，还没有个弟弟呢，不如让我去见见，或许是能够投了我的缘，日后我来教他，也让我做做哥哥的瘾。”

　　曾仪是准备见见这位乔然口中所言性子顽皮的弟弟，看看是否果真如此，如若虚假，那么也就是能够确定对方故作借口，日后便不再登门，这往来也就不再继续。

　　“好，随我来，那小子这会儿定然是丢了纸笔，偷摸着玩呢。”乔然是将自己弟弟一贯作风说了出来：“他是一没有人在跟前盯着，迅速的背诵完今日所学，然后就尽情玩耍。”

　　曾仪听了，眉毛微挑，好奇的道：“哦，这么说来，令弟实在是聪颖，有过目不忘之才了？”能够做到这等程度，非得记忆能力一流才成，不然哪里能够办到。

　　“虽说不能算过目不忘，但是我那弟弟一篇文章不过千字，诵读两三遍就能一字不差背下，稍长些，也是花不了多久，就能成诵。”记忆强，而且理解也是远胜他人，不然乔然也不会说自己这个弟弟是比他在学业上还要适合的人。

　　乔然言语指责，但是不难看出对这个弟弟的偏疼，而且是真的觉得自己弟弟天资聪颖，非常人能及。这可就让曾仪更加好奇，想去瞧一瞧这位乔然口中所夸赞的弟弟，脚下步子迈的比较快，是要一睹为快。

　　到了书房近前，乔然停下脚步，转头示意曾仪小声点，他要去捉自家弟弟偷玩的现场。

　　点头，曾仪动作轻微，示意不会发出响动，让里面的人察觉。

　　缓慢几步，后面曾仪也是如此，到了门口，乔然是一下推开门，正好撞见了自己弟弟在用手不停的去推明显是快要死的蜻蜓，嘴里还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捉来的这么一只蜻蜓。

　　乔宝看着进来的哥哥，赶忙就将蜻蜓撸到桌子底下，坐直了身子，将眼睛停留在自己桌子上摊开的书，嘴里念念有声，好似一直在这儿用功，刚刚顽皮的人不是他一样。

　　“将蜻蜓扔了干嘛，怎么不再玩会儿了？”乔然真不知道该为自己“料事如神”高兴，还是为弟弟一如既往的偷玩生气。

　　乔宝是摸透了自己哥哥的性子，知道他惯常就会罚他写字，或是背诵一篇文章，他也不那么畏惧，所以被当场捉到，也是嬉笑着：“哥，我这不是背了这么久文章，脑子里艰涩，便透了凉风，顺便与蜻蜓玩乐一番。你不是教导过，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我就是按着哥哥所教导的去做呢。”

　　“那你可有将那篇文章背诵？”

　　乔宝点头，他是张嘴便背诵起来，这篇前朝时文，不过区区八百多字，很容易就能背下。

　　见乔宝是一字不落，也没有错处，乔然道：“既然背下了，那么就抄写五遍，争取能够默写出来。”这惩罚，正如乔宝所料，所以乔宝也不叫苦，点头答应了。

　　一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曾仪，这时候是忍不住发笑，对于乔然的这位弟弟，算是清楚认识，聪颖是有，但因为年纪小，家里人或许是偏疼，纵容了他的性子，对于读书并没有那么的用功。不过也不足为虑，虽顽皮，但是所教导还是能够接受，只要年岁大些，能好上很多。

　　乔宝目光转向曾仪，他刚刚就在疑惑这位是谁，瞧着比自家哥哥小那么三四岁，而哥哥是他老师最小的弟子，不可能是师弟，也不像家里私塾里的学子，没一个有他这等气质的。

　　曾仪看人最重天资，只要是觉得聪颖，那么不管是年岁还是性子野，他是能够高看一眼，所以对于乔宝，这个年纪够小，但是天资上佳的，是有种自家弟弟的感觉。
　　笑着道：“我姓曾，单字仪，算是你兄长的友人，日后就在此读书，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指着地上还在挣扎的蜻蜓，道：“日后如果学习枯燥，别去捉这些虫子玩，我可以教你手谈，绘画我也算是略通，怎么样？”

　　确定是要留在这儿，觉得日后会很有趣，不仅是有个学问扎实的乔然能够一块学习，还有乔宝这个顽皮陪着逗乐，完全符合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乔然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友人，不过倒也没有揭穿，对于曾仪能够在此学习算是默认，他也打算着，自己是不太擅长绘画，如果让曾仪教了自己弟弟，也能让弟弟是有了放松的技艺，不至于捉些虫子玩。
　　“日后曾仪在此学习，你可不能打扰了，有什么问题，也能向他请教，称他兄长就是。”

　　乔宝瞥了曾仪一眼，心里蠢蠢欲动，这人看着就是书香人家出身，既然能够在哥哥这儿学习，想来是和哥哥的老师有什么关系，那么是不是说能够在他过来的时候作妖，烦了他不能进读，那么自己也就能够逃离了这读书。

　　“少打些歪心思，我可是和曾仪事前就招呼了，要是你敢耍什么花招，扰了人不能安宁，那么我可就不在你姐面前护着你，让她好好收拾你。”乔宝眼珠子一转，乔然就知道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所以立马警告道，不惜搬出了妹妹这尊大佛，来镇压他。

　　听哥哥说要告诉了自己姐姐，乔宝是浑身一凉，这些日子他是得了庇护，姐姐才不过问，若是被自己哥哥告一状，姐姐的魔爪恐怕就会降临！

　　“放心吧，我哪里还像之前那么顽皮，这几日读书，我可是明白不少道理呢。”

　　自然知道弟弟又在胡扯，他是能够明白书里的道理，但能不能做到却是有疑问的。
　　“你赶紧去抄写吧，我和曾仪外面说两句话，过会儿回来可是要检查的，如果再逮着你偷玩，那你就等着将整本书都抄了。”转身对曾仪道：“我们外面说话。”既然过来学习，那么就得定下个时间。

　　曾仪点头，他也知道很多事情得定下，不然会很麻烦，所以是跟着外面去。

　　看着哥哥离去，乔宝是心里挣扎，想再玩会儿，不过扫到面前的书，却又泄气。这是乔然整理的前朝时文，不多不少，共二十九篇，加上注解，也有百多页之多，真个抄写，非得累死半条命，乔宝是不敢冒这个险，所以尽管哥哥离去，他也是没有寻机偷玩。

　　曾仪是如此说道，往后每日清晨过来，留这儿吃午饭，是夕阳西下再离开，如果有事不能前来，会遣人过来知会。

　　因为会留在这儿吃饭，给银子恐怕不会收，曾仪是送了名人字帖，聊表心意。

　　乔然是见对方有准备，确实没有一丝嫌弃这儿的意思，便也做主允诺，留他在这儿读书。既然决定下来，便引着他拜见了祖父，说了曾仪过来读书的意思。

　　乔大太爷见乔然允诺，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点头就同意。

　　自此，曾仪算是定下，往后里每日都会过来。说来也是奇怪，他们三人，年龄间隔都在五岁上下，居然能够彼此聊得来。而且有了曾仪这个小老师，乔宝是钻进绘画，没有那么顽皮。这可让乔然是欣慰，赞赏自己之前的决定。

　　不过曾仪这位前户部主事之孙在乔家念书，不久就传开，引来了很多心里打算的人，都想与他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