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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香饵投钩 ...

  •   天摩回到府中,立即随唤段永乔商议。

      段永乔道:太后既肯做主,这事便有七八分胜算,但太子乃国家根本,立东宫时,天下皆知,若只太后一人要废,就未免涉私,我想皇上可能不会听从,就是皇上听了,百官也决然不服。

      天摩听后心头很不痛快,说道:
      若如此这么一说,我们岂不枉费了许多心机?
      段永乔道:
      心机倒也不枉费,只怕还有心机不曾枉费,臣闻众口可以铄金,以臣愚见,万事俱备,还需交结一个有权望的大臣,使他去检摘太子过失,先在外面弹论,掀起舆论,然后使太后从中诋毁,这么一内外交攻,皇上自然就深信,百官就自然听从,方是万全之计,若贸然轻举妄动,恐太后一人一口,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将一场好事转弄坏了。
      天摩闻言,大喜道:
      卿言深得人情,但大臣有权势者,当今朝中也就只有越国公不可,然而,这个老头儿为人刚愎骄傲,又倚着自家的功高位尊,孤又是封出来的亲王,管不着他,恐一时交结他不来,咋个办?

      段永乔说道:臣观越国公,是个好大喜功之人,内心未必无欲,当今太子,不达世务,又无大业之心,待他脸色严峻,爱理不理,此老头儿必定不平,定怀异念,殿下若肯卑辞厚礼,结之以恩,诱之以利,我想,不怕这老头儿不为殿下驱使。
      天摩道:话说虽有道理,却如何结起?咋个结起呢?
      段永乔道:殿下只消办一副厚礼,让臣拿去送他,他平白无故受礼,必然欢喜,肯定要来朝谢您,那时赐宴款留,酒席间慢慢以言语与他叙谈,自有分晓。
      天摩闻言,满心欢喜道:若得事成,富贵共之,决不负卿大功也。

      二人计议已定,随备黄金百两,彩缎百端,名马一匹,宝剑一口,并诸般礼物,次早,段永乔领了,便往越国府而去。

      这越国公执掌朝纲,是当朝第一个有权势的大臣,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府门前好不赫然显耀。

      段永乔到了府前,见守门官吏,便将礼物投上,说道:我是藩王府差官,求见老爷,众官吏听见是王府差官,不敢停留,忙击鼓传报。
      少顷,越国公升厅问道:
      藩王差官,可有令旨?
      左右禀道:
      没有令旨,只是差官送礼。
      越国公自思道:我与藩王并无统属,但他却是当今皇后的爱子,近年来又有些贤名,他既好意来送礼,还需以礼貌相待。
      随叫请进来,左右得令。
      不多时,将段永乔引至阶下。
      段永乔望见越国公,不敢进厅,就在阶下行礼。
      越国公忙走出厅来,叫左右搀住,说道:
      公奉王命而来,不比等闲,何需如此过谦。
      遂让段永乔入厅。
      段永乔再三不肯道:
      上公乃朝廷元辅,小官不过王门一走吏,自当叩首阶下,怎敢犯上下之分,以辱王命。
      越国公道:
      王命在身,不必多礼。
      又叫人挽入。
      段永乔在厅上拜了四拜,越国公让座,段永乔又推辞了一会,才在旁边坐下,将礼物献上。
      说道:
      藩王仰慕上公的威名德业,但恨分封外藩,不能亲临景仰,今无以为敬,微物数种,好贤之意,望上公笑纳。
      越国公道:
      老夫乃一介武臣,有何德能,敢劳藩王如此郑重,殷勤下交,还赐这许多厚礼,如何敢受?

      段永乔道:
      些微薄物,上公若是拒之,是怪藩王好贤不诚了?
      越国公道:
      受之实无名啊!
      段永乔说道:
      珠玉币帛,本就是旌贤之物,想当年,先主聘卧龙,皆是物也,咋个能说无名呢?
      越国公道:
      卧龙,我咋敢当呵?
      段永乔道:
      藩王视上公,犹过于卧龙。
      越国公道:
      既蒙藩王垂爱,那就只得拜受了。
      随叫左右将礼物收了进去。
      须臾,茶至。
      越国公接茶在手,又说道:
      前日藩王来朝,老夫在朝房中,匆匆望见,真是隆准龙颜,天日之表,今又如此爱才,海内称为贤王,不虚也。

      二人攀谈了一会,
      茶罢三盅。

      段永乔不敢久留,遂起身告辞。
      越国公道:
      烦公转达,老夫朝政稍有空闲,即当面朝奉谢。

      段永乔领命拜辞而去,忙回王府,与天摩说知,天摩大喜,一面差人暗暗打听,一面安排筳宴伺候,只等越国公来朝。

      过了五七日。
      越国公真就前来朝谢,藩王府中早有人报知。
      天摩派段永乔并一班王官,远远迎接,齐上前迎着。
      越国公下了马,慌忙答礼道:
      有劳诸公,藩王升殿,愿为引见。
      段永乔道:
      吾王在殿上恭候多时。
      说罢,众官便簇拥着越国公进殿来。
      天摩见越国公将到,忙迎下来说道:
      贤卿治国勤劳,朝仪免了,只是常礼相见。
      越国公再三请朝,天摩不允,越国公只得遵旨,一拜而起,天摩随命赐坐。
      越国公坐定奏谢道:
      老臣无尺寸之功于殿下,蒙圣惠下颁,使老臣受之有愧。
      天摩道:
      贤卿何出此言?孤家江山社稷,大半皆贤卿所造,咋个能说无功呢?不过是些须小敬。
      越国公道:
      老臣犬马微劳,除皇上之外,无人记忆,没想到殿下垂念,老臣沐知遇之恩不浅矣,殿下真仁厚之主也!使临天下,则四海皆受其福矣!

      正说话间,左右排上宴来,二人入座。
      须臾之间,觥筹错杂,食色缤纷,笙歌递奏,筳席十分丰盛。

      越国公是个老奸巨滑,见天摩仪仗隆重,情意绸缪,其中动静,早已参透几分。
      自忖道:
      皇上老矣,太子又不达世情,一旦传位,富贵岂能常保?倒不如扶持藩王,做个天子门生,不怕他不还我富贵。

      饮到半酣之际,对天摩道:
      殿下聪明仁厚,海内推戴,当初建储王之议就不该立东宫,这事不单老臣有错,就是皇上和太后也欠斟酌了。
      天摩逊谢道:
      惭愧,惭愧,吾兄正位青宫,贤卿职居台鼎,明君良臣,正好受享富贵,咋个能说些酒话相戏呢?
      越国公道:
      殿下有所不知,太子待老臣太薄了,今蒙殿下厚爱,老臣尚有转日移天的手段,但就是不知太后是啥子意思?此是老臣的真心,咋个敢说些醉话戏弄殿下呢?
      天摩闻言大喜道:
      贤卿即有此美意,孤实不相瞒,太后早就见不惯东宫不敬大臣,奢淫无度,久欲废立,但忧患外庭无一大臣可靠。

      说罢,满斟一金杯,奉于越国公,说道:
      贤卿满饮此杯,富贵当共之。
      越国公接杯在手,一饮而干,说道:
      太后既有此心,老臣效力有何难哉!

      两人言谈之间,你笼络我,我驾驭你,说几句,吃几杯,直饮到日色平西,越国公方起身谢宴告辞,天摩亲送出殿门,直送到滴水檐前才住,再三郑重而别。

      天摩与段永乔进府中商量,欢喜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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