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涅槃

15、安身以立命

　　我在李府呆下了，而身份跟小柔是一样的，专门照顾李世民。
　　稀里糊涂地，我就成了一名婢女，这是从来没想过也不用想的事情，几千年后的社会，哪里还有婢女之说，实在要说，也是女佣，或者保姆，可那都是还有人身自由的呀，而这个社会，一旦成为奴隶，那就是永远的奴隶，“身份证”上的公民地位就是奴隶。而这些，也许，仅仅比妓女要好一些，不用像妓女一样，永远是社会最底层，被人骂成下贱，而辛酸泪只能受了。
　　但是，妓女也有妓女的好处，她们可以跟不同的人发生关系，而这一点也被社会所认同，而婢女，一旦跟不是合法的人发生关系，就会被骂成是苟且之事，而且甚至会受到处罚。
　　咱是婢女，而不是妓女，那就接受这一事实吧，还是安分一点，照着小柔交代的，当婢女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下去的。这总比没有名分地待他家好啊。
　　“冰玄，冰玄，我的《史记》呢？怎么不见了？”是世民的声音，我立即从大厅跑到书房，帮他找。因为我认识一点字，所以，世民就叫我帮他管理他的书房，而这以前一直是他自己做的，因为他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我一直在想，这是不是对我的额外照顾。
　　“喏，这不是吗？”我指着就放在他面前的书，哭笑不得，这不是找我的碴儿吗？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哦，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一来，它就出现了呢？”他打着哈哈说。
　　“对呀，怎么我一来，它就出现了呢？”我也打着哈哈说。
　　“看来还是你厉害呀。”他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拨弄着《史记》。
　　“不是我厉害，我看是你今天有什么心事吧？”我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环着双手，死死地盯着他看。
　　“你不要那样看着我，我哪有什么心事？”
　　我放下手，垂在身子两侧，我忘了，我是婢女了。“对不起，我不该那么问的。”要知道，低人一等，这个时候是最要命的，我在拼命挣扎，让自己接受这一事实，而我还要面对这个成熟的小孩，将来的皇帝。心里极度矛盾，所以一时也有些气愤，于是就赌气地说了一声“对不起”，那意思就是，我不想理你了。
　　“没什么的，只是今天白天受了点闲气。”
　　“哦。”我也不敢多问，因为他的脸色不好看，跟平时的嘻哈样完全不同，我不敢火上添油。
　　“你怎么不问问，我受了什么闲气啊？”他突然就惊奇地说。
　　“哦，你不说，奴婢不敢多问。”我把自己称为奴婢，真是太委屈自己了。“如果你想说，自然就会说了。”
　　“你还真是。”他刚想说什么，又停住了，叹了口气。这么一个人叹气，我还真是傻眼了。
　　“少爷你不要叹气，不管什么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看开的。”套话谁都会讲。
　　“你相信，你凭什么相信？”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看着略显个矮的我，眼睛瞪得老大。
　　“直觉，对，就是直觉。”我看到他那样，忍不住就笑了，唉，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
　　“直觉？”他狐疑地看着我，“你笑什么？”
　　“笑你啊。”我终于放开婢女的心结，正常起来了。我一手指着他，一手掩嘴大笑。
　　“呵呵，我有这么好笑吗？”他被我笑得莫名其妙，也跟着呵呵地笑起来了。
　　“是啊，那你又笑什么？”
　　“我，我看到你笑，我也就笑了呀。”
　　“如果没什么事，我可以走了吧？夫人还等着我呢。”我怕跟他呆在书房里太久会惹来非议。
　　“哦，这样啊，那你去吧，对了，叫她不要等我了，自己先休息吧。”他略显出似乎失望的神情，我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恩，那奴婢告退喽。”我转身就走，生怕多事。
　　一开始，还是安分一点好，省得脚跟还没站稳，就被赶走。
　　我和小柔安顿好长孙皇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她现在还不是皇后，可是，我知道她就是皇后，所以，不自觉地就会把她看成皇后，平时还得称呼“夫人”，真累。
　　我和小柔睡在同一间房间，经常谈谈心，有时开开卧谈会什么的。
　　今天我们又开始了。
　　“小柔，你说世民她人好不好啊？”
　　“好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那他脾气好吗？”
　　“也不错。我自从来到他家之后，就一直照顾着他，虽然我是一个下人，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把我当妹妹看，还逗我玩，逗我开心。”
　　“哦，那你还喜欢他啊？”
　　“哎哟，你个死人，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啊。”小柔虽然在骂我，可是她的心里是开心的。
　　“哎哟，跟我还害什么羞吗？喜欢就是喜欢喽。”
　　“我是挺喜欢的，可又不知到底是兄妹之情，还是什么。”她迟疑了一会儿说。
　　“哦，那你是不是很喜欢她逗你开心，然后关心你呀？”
　　“恩。”
　　“哦，那你可能是出于兄妹之情吧。”我不敢确定，但是我在有意误导，因为，正常主人和下人，结局不会太完美，我不希望她痛苦。
　　“恩。”她点点头。我的心也随着颤动了一下，因为我很可能就做错了一件事，感情的事是没有谁能说得清的。
　　“对了，你怎么看呢？”
　　“什么？”我明知故问。
　　“对建成的看法啊。”
　　“哦，他啊，他会有大作为的，成为万人景仰的大人物的。”
　　“哦？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跟你说，有好多东西，我就是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点着头，看着她，她一双大眼睛，在摇曳的昏黄的油灯下，正一亮一亮地闪烁着。
　　“哦。”
　　“好了，睡觉吧，明天我还要陪夫人去看建成夫人呢。”
　　“恩。”
　　然后，她吹灭灯，一阵沙沙的脱衣声后，她睡下了，很快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