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涅槃

14、闲来无事话家常

　　我们坐在一个假山旁边的亭子里，亭子离地几个台阶。
　　坐在亭子里，我能看到周围的美景，花园里种着好多玫瑰，还有好多月季，也有牡丹，好多好多，只是除了玫瑰，其余的都差不多就剩光杆。菊花在这里就显得特精神，我闻着菊花的香味，心中充满了欢喜。亭子一侧靠假山处，竖着几竿翠竹，特有意境，光想想就觉得很有味道。是啊，现在好多园林，还有住宅区，都会用细竹做衬景，几竿竹子，就会把幽静的味道给点缀起来。这样看来，这个花园的设计者还真有几份雅兴。
　　穿过亭子的另一侧，一曲泉水流过，引向别处，放眼望去，汇进一个池塘，池塘里似乎有一片睡莲，叶子发黄，开始败叶了。
　　“呵呵，这个园子是谁设计的呀？好漂亮。”我随口说道。
　　“这，我也不知道，你要问大少爷才行。”
　　“大少爷？那是谁呀？”我明知故问道。
　　“就是建成少爷啊。”她说。
　　“哦。那他现在人呢？在家吗？”我怕她误会什么，但又想问，结果还是问了。
　　“哦，现在不在，听说是去武阳了，不过后天可能就会回来了。”
　　我寻思着，李建成去武阳，八成是去结交朋友去了，也叫广交良友，扩充自己的队伍。魏征在武阳，估计建成已经与魏征相识了。缘分啊，就算我想阻止魏征加入李建成的队伍，也没这个机会。
　　那么，照这个样子，他们反叛朝廷的日子已经越来越接近了，李密的计划现在差不多快破产了吧。我不能计算李密到底什么时候被朝廷拿办，记得历史记录里我看到几个版本的，不过大体时间错不了。
　　现在是大业13年，那么，很快，李渊就要发兵拿办李密了。我曾经想过一个问题，李渊和李密好歹也是一家姓呢，往前推一下，说不定就是一家人呢，可是……
　　正在我想得入神的时候，小柔挥动着手，在我眼前一晃一晃，想把我晃醒：“夏姑娘，夏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神思被打断，正好想那些烦着呢，所以，我太感谢她了，我露出了一个大笑脸：“呵呵，没什么，对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小夏，姑娘姑娘的，挺不习惯的，正好我叫你小柔，那大家就扯平了呀。”
　　“呵呵，好的。”她笑着说。
　　看着她笑，我也好开心，好久没有跟女同胞讲话了，这个时候觉得小柔好亲切。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啊？”
　　“恩，可以。”
　　“你是他们家的什么成员啊？”我欲言又吐。
　　“我啊，我是服侍世民少爷和少夫人的。”她的脸色有些黯然。
　　“哦，少夫人啊，我怎么没看见啊？”
　　“她今天去看大少爷夫人去了，今天琴子身体不舒服。”
　　“哦，建成夫人叫琴子啊？”
　　“恩，她人挺好，有时我也会找她一起玩玩。”她微笑起来。
　　“那，你们夫人是不是长孙什么的啊？”
　　“恩，是的，咦，你怎么知道的啊？”她把脸凑近我说。
　　“呵呵，没什么，我听说的。而且还听说世民的夫人非常贤惠，爱好读书，通情达理，是吧?”
　　“对啊，所以世民少爷可喜欢她了。”
　　“哦，真幸福啊。”我盘算着要怎样接近她们，要在这个环境留下，我就得跟她们这两个重量级人物搞好关系。
　　“是啊，真羡慕。”她一脸憧憬地说。
　　“对了，你来到李家多久了？”
　　“我已经不太清楚了，大概十年了吧，我好像是五岁的时候来的，现在是十五岁。”她说着低下了头，我猜她肯定很难过。
　　“哦，那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爹娘都在，只是去年哥哥生了一场病，没能治好，所以……”她眼中闪出了泪光，我的眼睛也跟着湿了。“后来嫂子跟人跑了，留下了侄子，现在跟爹娘一起生活，我在李家的月钱，就拿来养活他们。爹娘都老了，我也不忍心他们每天起早贪黑地辛苦干活。”她开始泣不成声了，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我不善于安慰，此刻我能做的就只能是陪着她伤心了。
　　“其实，我比你好不了多少。”
　　“你怎么了？”她抬起头，擦着眼泪，犹带泪的眼睛看着我。
　　“我父母和弟弟在一场瘟疫中都丧生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生怕我说的谎会应验，但是想想，反正父母现在确实在这个朝代里不存在，即使几千年后，也不会出现什么瘟疫，那个非典是不少人丧生了，可是还是被控制了。我一边说谎，一边为自己的罪过忏悔，希望佛祖不要让我的谎话灵验。
　　“啊，那你这次就是死里逃生，然后来到这里的吗？”
　　“唉，是啊，一夜之间，我竟成了孤儿。”我说着说着，心思就被触动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线似的直往下掉。这次轮到她拍着我的肩安慰我了。
　　“呵呵，你看，我们两个人在干吗，怎么就都哭了呢？”我擦擦眼泪，咧开嘴，大声说道。
　　“呵呵，是哦，不哭了，我们都不哭了。你也不要难过了，我会求世民让李大人留下你，这样我们就可以有照应了，好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大人人很好的。”
　　“啊，那我太感谢你了。”我拉住她的手，使劲地握住。看来留在李家有希望了。
　　“不用啦，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帮你也是应该的。”她反握住我的手，我好感动。
　　“啊，那我就不用再四处流浪了。”
　　“先祈祷请求成功吧，还没定论呢。”
　　“呵呵。”
　　“小柔，夏姑娘，你们在这里呀，害我好找。”原来是李世民来了。他从远处跑来，脑袋后的辫子一甩一甩，宽大的衣摆随风飞舞。白色的精灵。
　　“唉，都在干吗呢？”他两步并作一步，跨到亭子里，在我们面前站定，视线在我身上定格。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闲话家常。”小柔说，而我还兀自发呆。
　　“哦，是吗？聊什么呢，因为说给我听听啊。”他一边笑道，一边在我们对面坐下。
　　“也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天而已。”小柔又说。
　　“小柔，你的眼睛红红的耶，怎么了，你哭过？”他把狐疑的目光又转向我，叫道：“你也是，怎么都哭了？快告诉我吧。”
　　“没什么，只是讲到伤心事，所以……”小柔轻声说道。
　　“什么伤心事啊，能不能说给我听听啊，说不定我会帮你们解决啊。”他笑着说。
　　“那好，那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小柔手指着他，眼睛盯着他，狡猾地笑着。
　　“好，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会帮你。”
　　“你去求你父亲，让他把夏姑娘留下。”
　　“这……”他目光又转到我身上，把我重新打量了一下，我回以浅浅的一笑。我能怎么做呢，这个时候，小柔在为我的前途努力，我却不能插话，感觉十分不爽。
　　“你快答应了吧，这样我就有人陪了，不用天天闷得发慌啦。”小柔摇着他的臂膀，近乎撒娇地说。
　　“好吧，我去试试。但不是今天。父亲刚刚出去了，要请示也要到明天才行。这样可以了吧？”
　　“只有这样了。”小柔假装很不情愿的样子，我在一边，五味杂陈。
　　“世民兄，你不问问我的情况，就答应留下我啊？你不怕我会害你吗？”
　　我看到他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怎么可能，我这么一个人，谁会害我啊，别人见了，爱还来不及呢。”他居然这种话也敢说，跟我有得一拼了。
　　“哈哈，李世民，你果然够爽快。”我笑。
　　“唉，我怎么老感觉你似乎认识我啊。”他突然就问了。
　　“呵呵，你这么觉得吗？”我又想跟他绕绕弯子了。
　　“是啊，为什么？”
　　“哈哈，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而且知道你的好多事，你信不信？”
　　“我信，你说说看。”
　　“你信？我骗你的你也信，试问，我怎么会认识你，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每一件事呢？在我遇到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李世民啊。”
　　“哦，这还差不多，我说呢。”
　　“你傻哦，不过这也许就是缘分吧。”我叹了口气。
　　“恩，缘分！”他喃喃地说着，眼光盯在我的脸上，而实际上，也并不在我脸上，我知道他正在游神。这样子倒让我想起了贾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