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说也》莫艾艺

2、2、童年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带我去捉泥鳅......”
　　纪时皱着眉，拿下盖在脸上的书，听着又从远处传来的歌声，又清晰，又嘹亮，带着些讨好，又是带着些调皮的讨好。

　　附近的几座院子都是京城贵胄的避暑院，但是里边的人他基本都认识，更不用说小孩子了——这个丫头的声音倒像是没听过的。

　　他招招手，让门口的管家过来，“这是哪家的小姐？”

　　“回少爷，这是丞相府莫家的四小姐。”

　　“如何之前不曾见过她？”

　　“回少爷，莫家四小姐因自小身患奇疾，故而丞相府便将尚在襁褓的四小姐托予闲鹤真人照料，直到前些天才送回来——这闲鹤真人道行颇深，却是个云游四方的主儿，神龙见首不见尾，连丞相府也不知真人何时会将女儿送回来，故而并未有人特特打听此桩惹人伤怀之事，您自然也就未曾见过这四小姐了。”

　　纪时彼时心想：“这倒新鲜。”又想，“我道谁家丫头这么放肆，原来是闲云野鹤——天养的性子。”

　　有点意思。

　　彼时，这个小莫逸在干什么呢？

　　她正垫着脚，趴着窗子，伸长了脖子朝里屋看着——这里屋里自然住着他的“大哥哥”——莫家三少爷，莫风——他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书桌，夫子说了，今天再不做完功课就上秉父丞甩手不干......可他快被窗外的丫头折磨疯了。

　　“抓什么泥鳅抓泥鳅！我现在是抓瞎！”他抓抓头发，朝窗口哀怨地喊。

　　统共没多大的孩子，玩几天就玩一块儿去了，因而尽管离别已久，归来才几日功夫，两兄妹已经熟得很了。

　　窗外小丫头哈哈笑，发出爽朗的银铃般的笑声。仿佛整个院子都鲜活起来。

　　笑完有道：“风哥哥，那你好好写，我不吵你了啊！”说着一蹦一跳得往别处寻乐子去了。

　　青萝色绸裙跟着她的步子一扬一扬的，好像有无尽的生命力。

　　“白爷爷，你往哪里去？”

　　“四小姐，我往三合水去哩。”白管家笑眯眯地说着，微微向她弯了弯腰。

　　“能带我一起去吗？”白管家正要说话，“求你了求你了我保证乖乖的！”她立马拽住他的衣袖甩一甩的，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白管家经不住她这样来事儿，就带着她去了。

　　这是民风淳朴的白勅国小镇，临近京城，并无太多不稳定因素，再说白勅国是一个民风开放的国家，府里的小姐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丞相府不把孩子养在深闺，而且——这四小姐的性子也不容许他们这么做。所以小丫头经常溜出去，丞相和太太也并不拘束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定得有家丁侍卫陪着。

作者有话说

　　谨以此文缅怀。下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