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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冰”朋友与“火”朋友 ...

  •   第二章

      从加拿大留学回来这一年里,高阳交到了两个朋友。一个是小自己6岁的莫忧,一个是大自己5岁的陈世南。说来也奇,这两个人,一个是“火”,一个是“冰”,竟然都能跟高阳成为朋友,可见高阳却是性格和善、极易相处的人。
      “火”当然是莫忧,这个长不大的孩子是所有人的开心果。
      高家与莫家相交颇深,高阳的爷爷与莫忧的爷爷是生意上的伙伴,高阳的爸爸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莫忧的爷爷收为干儿子。
      高阳刚回国的时候,在一个朋友的婚宴上,当莫忧的奶奶拉着他介绍给高阳认识的时候,高阳着实认不出来了。在他印象里,小莫忧一直是吵闹着不愿意上学的小孩子,谁知留学几年归来,原来的“坏小子”已经长成了一米八的帅小伙。
      谁知莫忧还记得很清楚:“阳哥,从小我就活在你的阴影里,我爸训我的时候总会在前面加一句:’你看看人家高阳!’”莫忧把嘴一撇。却又马上露出真诚的笑意:“哎,阳哥,你刚从国外回来,以后吃喝玩乐我罩你!”
      高阳被他逗笑了,莫忧却被他奶奶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少把阳阳也带坏了,我拉你过来,是让你跟人家好好学学的。”
      莫忧吐了吐舌头,对着他奶奶做了个鬼脸:“知道了,王大美女!”
      奶奶也被莫忧逗笑了,她很慈祥地对高阳说:“我这个孙子子呀,就没个正经的,阳阳你以后多教育教育他!”
      “好的好的,奶奶您放心吧!”高阳愉快地答应了,心里却犯嘀咕:这位莫小少爷可真不是我能教育的。
      可是后来和莫忧相处了几次,高阳却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说莫忧会玩那一点都不假,可是他并不乱玩,也不酗酒晚归;他心直口快,又能为朋友保守秘密;他爱打抱不平,又并非有勇无谋。除了不爱学习,倒真没什么缺点。
      莫忧的奶奶不让这个宝贝孙子远离自己,再加上莫忧的成绩确实不好,他就在本市读大学。很快,莫忧没课的时候,高阳就被他“罩着”到处“吃喝玩乐”了。

      高阳的另一个“冰”朋友是陈世南。陈世南母亲的娘家在本市颇有名望,据说祖上好几代都经商有道,经营的楼盘遍布全国各大城市。可高处不胜寒并不是陈世南“冰”的原因。
      高阳也是听她母亲提了几句: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陈世南的妈妈,也就是现在经常在财经杂志上出现的陈英女士,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外有别人,并且早已生养孩子。虽然陈女士的小女儿当时才刚满一岁,可盛怒之下的她毅然选择离婚,并将两个孩子带在自己身边抚养。陈女士原本就出身名门,离婚后靠着娘家的资本和自己的天赋,将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可能是从小成长在离异家庭,也可能是母亲对他的期望太多,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陈世南在通常情况下都极为沉默,能不多说一句话就绝不多说,下了班就去健身房或是回家呆着。除了他母亲和妹妹,高阳认识他以来还从没见他对别的女人笑过。
      他的傲气,他的自信,他的沉默,他的低调,以及他的孤独,筑起了厚厚的寒冰,将他裹在里面。

      据高阳所知,陈世南的朋友很少,自己和莫忧是在攀岩时认识他的,也就是莫忧这种“不怕死”的才敢和他搭讪。
      陈世南攀岩技术很好,莫忧一口一个“哥”,非缠着人家让他教技巧。大家熟悉以后,莫忧说的话真真让高阳捏一把汗。

      “我觉得陈英阿姨很适合宝蓝色啊,昨天《财经晚报》上登的那么大一个她,却穿着黑衣服,不好看!我和我奶奶都是这么觉得的!”莫忧说完一脸天真地看着陈世南。
      陈世南一如既往地沉默,莫忧却继续不着边际地提问。
      “哎,陈哥,你这么严肃一定没有女朋友吧!也没有女孩敢追你吧!”
      “陈哥你有中意的女孩吗?让我和阳哥帮你瞅瞅呗!”
      “陈哥,你谈过恋爱吗?”
      “天哪,陈哥,你不会还是virgin吧?你都31了啊!”
      “陈哥,你是gay吧?没关系,你是的话我们也能接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不论高阳怎样在旁边使眼色,莫忧的问题依然滔滔不绝。他还对高阳说:“阳哥,你使什么眼色啊,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
      其实高阳也对陈世南特别好奇,对他这种人,谁能不好奇呢?可是除了莫忧还真没人敢问。
      也许“高高在上”的陈世南从没有遇到过像莫忧这样“放肆”又单纯的孩子,又或许他一个人孤独了太久、沉闷了太久,希望有人可以说说话,在认识差不多半年以后,在莫忧的“助推”下,高阳也算是和他熟悉了起来。

      今天的饭局是莫忧组的,说是要介绍女孩给陈哥认识,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女孩在感情上受了伤,只有陈哥可以治愈她。
      莫忧的原话是:“陈哥,我唯一的女神,之前在感情上受了伤,我把身边所有的人排查了一遍,发现只有你可以医好她!这个忙你必须帮我!”
      高阳听到这话时正在举重练肌肉,他手一滑差点把那个杠铃扔出去。和暖男不搭边、毫无恋爱经验、对女人从来不正视的陈哥,要去治愈一个姑娘的情伤?如果让自己去还有可能,让陈哥去?莫忧简直在开国际玩笑。
      陈世南似乎没有将莫忧的话放在心上,可能他已经习惯了这个只比自己妹妹大一岁的小孩子的各种无理取闹。
      “你开玩笑的吧?”高阳忍不住问。
      “完全没开玩笑!”莫忧回答,“你难道不觉得我们陈哥一个人孤单寂寞冷了太久吗?”
      “我对你女神没兴趣。”陈世南冷冷地说到。
      “哎,陈哥,没有观察就没有发言权呀!你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不感兴趣?要不是我的女神比我大7岁,我才不会让你治愈她嘞!”
      “我去治愈怎么样啊,小莫忧?”高阳开玩笑说。
      “你不行,你对哪个女孩不好啊?桐姐不喜欢暖男。只有陈哥可以,陈哥恋爱后绝对只对他女朋友好!”莫忧没看高阳,还是盯着陈世南。
      “对所有女生都好的是你自己吧,莫忧?”高阳反问。
      “哎呀,阳哥,你就别添乱了,赶紧劝劝陈哥吧!陈哥这样的绝世优质男必须得跟我们桐姐在一起才不会“暴殄天物”啊!”
      “桐姐是谁啊?没听你提过呀!”高阳又问道。
      提到李桐,莫忧来了兴致。他站起来,走到陈世南跟前,说:“我,莫忧,本市第一帅哥,八岁开始恋爱,阅尽天下女孩无数,直到遇到了桐姐我才知道什么叫女神!”
      “长得美,当然不用说,可这在桐姐的优点里只能排最后。桐姐特别善良,碰到流浪猫啊狗啊,都会把它们送到宠物救助站,绝不是只喂它们点吃的就走开……”
      陈世南的眉头皱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
      莫忧并没有发现,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重阳节我们去敬老院看望老人,只有桐姐拉着老奶奶的手说话,我姐嫌老人身上有病菌都不靠近……”
      莫忧撇了一下嘴继续说:“还有,桐姐帮一位卖烤玉米的阿姨从城管手里要回了烧烤机,还有,桐姐从不和男的搞暧昧,从不为了骗吃骗喝跟男孩交往,还有……”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的这位桐姐很好,可她怎么会受伤呢?”高阳打断了他。
      莫忧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提起这个我就冒火,那个姓雷的渣男,刚开始疯狂地追求桐姐,等到桐姐喜欢上了他,那小子却消失了,各种不理桐姐,最后又说根本不喜欢桐姐,只把桐姐当心理安慰!我嘞个去,我要见到他,非狠狠揍他一顿不可!桐姐流了多少滴眼泪我就揍他多少拳!”
      “姓雷的?”陈世南似乎很吃惊。
      “对啊,天打五雷轰的’雷’!”莫忧愤愤地说。
      “叫什么你知道吗?”陈世南似乎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不知道,我和我姐都叫他雷渣男,简称雷渣!”
      “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总不能怪姓雷的一个人吧!”高阳说。
      “哎呀,阳哥,你是不知道详情啊,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讲。可是据我在情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事还真不怪桐姐!”
      “陈哥,请受小弟一拜!”莫忧突然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对陈世南说:“我们桐姐真是个特别好的女孩,我和她认识五年了,这点绝对可以保证。并且据我丰富的恋爱经验,你们俩特别非常以及很合适!”
      健身房的人很疑惑为什么一个年轻小伙子会向另一个板着脸的人下跪,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可是高阳知道内情,他在旁边已经快笑得流眼泪了。
      “陈哥,你就先答应了他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缠人功夫!”高阳说。
      对莫忧的单膝下跪,陈世南似乎并没有觉得好笑或是幼稚,他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莫忧高兴地跳了起来,指着陈世南对高阳说:“太好了,太好了,他点头了我没看错吧阳哥?”
      高阳也很吃惊,陈哥要去“相亲”?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啊!冷面王子要去治愈受情伤的姑娘?高阳不知道陈哥为什么会去,不过他简直太期待这个饭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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