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这是我的战争》君君子寻

30、第 30 章

　　生个孩子？
　　清和直愣愣地盯着房梁久思。垂下来的红帐在她眼前飘荡，视而不见。
　　从赵高说完那句话已经三天了，清和的脑中还是在回想这个问题。
　　真的……要生孩子？
　　虽然孩子很可爱，她也喜欢像韩非红莲、卫庄那样的孩子，无论个性好坏，但……
　　对此，清和也不是抗拒，只是依旧没有什么准确的真实感。
　　长臂一横，露出大半截白皙的胳膊。床榻那厢属于赵高的位置已然冰冷，清和抱着被子卷过去翻了个身埋进了枕头里去。
　　鼻腔中充斥的都是属于赵高的味道，既熟悉又思念。
　　清和的脑子混沌了一番，紧接着又拉扯着被子盖上脑袋睡了过去。
　　“清和，清和。”迷迷糊糊间，清和听到似乎有人在唤她。
　　一声接着一声，很熟悉的声音，还带着焦急的语气。
　　清和想要睁开眼睛，却不知何故，不管怎么用力都无卵用。她紧紧皱着眉，身子微微弓着，呈现出一种被捆绑的难受姿态。
　　“姑姑——！”
　　这一声喊令清和猛地惊醒过来，额头上冷汗直下。她坐在床榻上，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外头晴空高照，窗户开了半截，阵阵微风将放在窗沿花瓶的花香带过来，令清和平静了许多。
　　她想要起身下床，低头一看却发现盖在身上的被子已经十分凌乱，被自己揪出了多道褶皱。她皱了皱眉，撇开了视线，起床穿鞋。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清和穿衣服发出的摩擦声，她一时之间有些奇怪。照理说，只要她起床了，转魂或者灭魄就会进来服侍她，至少清和来到府上之后都是这么度过的。
　　但今日，很不一样。
　　出了门，清和沿着游廊一路往书房走。
　　此时已是午时过半，赵高应该早就下朝，不出意外会在书房。
　　可是，推门进去，书房内，空无一人。
　　冷清的氛围令清和不由地瑟缩了一下。她走到书桌前看了看，还是昨夜整理的模样，显然赵高并未回来过。
　　那么，他会在哪儿呢？
　　被秦王留在宫中了？
　　清和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她微微舒展了眉，回了后院，要等赵高回来。
　　哪知到了夜间，晚膳已经热了好些遍，均不见赵高归来的迹象。清和匆匆叫住府内下人询问，也都不清楚情况。
　　这样的不确定性，让清和突然想起去年年末，在大雪纷飞的寒冷中等待着韩非的消息。她的踌躇，她的犹豫，导致最后得到的，是一封血书。
　　而这一回，清和是无论如何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怕等来一样的结果，更怕就此独活。
　　清和的马车被拦在了宫门外，她没有得到进宫的宣调也没有入宫的令牌。
　　一时之间，愁眉莫展。
　　“那、那我不进宫，劳烦替我给圣女，给苍灯姑娘传个信可好？”清和急的团团转，连裙角落在地上被踩脏了也没在意，“如若还不行，那就……就给章邯将军递句话吧。”
　　正说着话，只见从宫里头一辆马车徐徐行来。
　　清和缩了缩退到了墙沿边。
　　到了宫门口，照例是要亮明身份的。
　　那车帘子一撩，露出来的那张脸，清和是认识的。当初她到达咸阳之后，被之屡次拜访都不曾相见之人。
　　扶苏自然也认得清和，想起宫内刚刚才解决的事情，不由奇怪她为何会在这里？
　　扶苏心善仁爱，对人均一视同仁对待。同样的，不会因为清和是韩国人而敌视，反而更因为清和是亡国公主又被他父王当做附属品随意处理下嫁赵高得到他的同情。
　　此时清和的脸色并不好看，扶苏看的真切，心下一顿，下了马车，走到了她的面前。
　　“长公主可有难处？”
　　清和对扶苏对她的称呼一愣，他没有称呼她夫人，而是称呼她为长公主？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清和微微低头向扶苏行礼，“殿下。”
　　清和此番疏离倒是让扶苏略显不适，就好像他的一番好心被打了水漂一般。
　　扶苏伸了伸手似乎是想扶清和起来，却又后知后觉地想起她的身份，只好垂下手去。
　　“是来寻赵高？”
　　清和默默点头，应了一声，“是。”
　　扶苏回头望了一眼清和坐的马车，又看她停滞在宫门前无法前进，稍一想就知道了原因。
　　“若长公主不嫌弃，我送长公主进宫如何？”
　　清和神情复杂，“公子所言，真是折煞妾身。”
　　扶苏不是没看出清和故意与他撇清干系，也只道是被赵高所逼，并不在意。但只有清和自己知道，她是真心不想接触扶苏。
　　扶苏是秦国的公子殿下，而清和如今是赵高的夫人。
　　赵高支持的，是与扶苏对立的胡亥。
　　二人无论长相性格，都完全不一样。
　　虽为兄弟，但王权争夺这种事，放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都是不可避免的。
　　更何况清和自己也曾为王室中人。
　　僵持不下间，一旁守门的侍卫也觉得尴尬的不忍直视，转了个头正想轻喘一口气只见不远处七八个人马齐齐而来。
　　那走在正中间领头的，正是赵高！
　　侍卫惊觉此时赵高大人还真如天神降临，救苦救难，忙着急地喊了一声，“赵高大人！”
　　闻言，清和与扶苏双双侧目，神态不一。清和微微一笑，下意识地就走上了前去，跨越宫门，到了赵高的面前。
　　“你没事吧？”
　　清和担忧的神情令赵高此前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他摸了摸清和的脸道，“没事了。”
　　清和也终于放下了心道，“那我们回家吧。”
　　赵高带着笑点了下头，“好，回家。”
　　同扶苏行了礼道别，赵高扶着清和上了自家的马车后，清和第一时间就扯着赵高的胳膊，投进了他的怀里。
　　“刚才有外人在，不方便同你说。”说着清和抬头去看赵高，看他应了自己一声，清和才继续说下去，“早上做了个噩梦，醒来发现你不在，府上的人也不知你的行踪。我越想越后怕，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非儿。”
　　清和突然提到韩非，赵高不免一僵，眼神暗了暗又恢复了正常。
　　“那时我等了他许久，书信消息什么都没有，可我以为事情会好转的，哪怕是自欺欺人，却导致了那样的结果。这次我唯恐重蹈覆辙，这才出来寻你。”
　　“望你，不要怪我私自离府。”
　　清和说了一大堆，其实也只是在向赵高解释自己离开的理由。
　　“无碍。”赵高收拢了手臂将清和抱的更紧，他喜欢自己能这么真实又亲密的接触到清和。
　　但苍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清和是人，并非宠物。赵高虽自私，却不想清和觉得他自私。
　　那些丑陋的、扭曲的一面，他并不想被清和所知。
　　回府用了午膳后，赵高与清和双双进了书房。
　　赵高处理公务，清和便陪着他待在一起，看书简，下围棋，吃糕点，也不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多话，就这么静静的陪着赵高。
　　反正他们俩就是要待在一间屋子里。
　　“清和！”
　　“恩？！”猛地被赵高唤了一声，清和着急地一起身，袖子带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咣当。”一声碎落在地上。
　　赵高听到声响忙叫了人进来收拾，自己走过去握着清和的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担惊受怕的样子令清和一阵好笑。
　　清和笑着宽慰他，“我没事，只是袖子湿了点。”
　　赵高蹙眉道，“回去换身衣服吧。”
　　清和点了点头应好。
　　二人正要出门，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声响，像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清和回头，只见那收拾碎茶杯的下人已然跌坐在了地上。她微微皱眉疑惑地向前走了一步，哪知赵高像是知晓了什么一样忙搂着她押进了自己的怀里，又转头去叫人。
　　“把人拖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埋在赵高怀里的清和闷闷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赵高抚了抚她的发，随即便带着清和离开了书房。
　　翌日，清和仍对昨日之事存疑，因此在赵高上朝离府之后，她再一次来到了书房。
　　茶几已经收拾妥当，清和注意到连织皮也换了新的。她尝试性地踩了踩地面，是实心的。
　　清和想了想，拿起了一只茶杯。
　　茶杯在厚重的织皮上滚来滚去，毫发无伤。清和的视线随着茶杯而动，伸手去拿滚远了的茶杯时无意间，触碰到了榻下面的暗格。
　　暗格里已经空了无法知道这里之前藏过什么秘密。很显然，昨日那下人应该也是同清和一样触碰到了这里，只是或许他的运气很不巧，被暗格拉开时所发射的暗器所伤致死。但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了暗器？
　　清和只能认为是赵高将东西换了个藏的地方，所以也没必要再设暗器的缘故。
　　但照这么看，这府里到底还藏了多少暗格？藏了多少秘密？
　　清和好奇地想知道，却也明白赵高不告诉她就是不想让她知道。
　　清和想她得问问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