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这是我的战争》君君子寻

19、第 19 章

　　午时过后不久，紫女给清和送来了张良祖父的消息。无果。
　　正如清和所料。
　　从上朝到现在，张大人能为卫庄争取这么久的时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要救卫庄就要靠紫女和清和她们两个了。
　　紫女不是一个人来的。她为清和引荐了当初清和能从祭祀之中成功逃脱的关键人物，墨玉麒麟。
　　只要有他，她们所做的事就会事半功倍。
　　要救卫庄，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地牢的构造。
　　昨天白凤的探查也只是弄清楚了地牢的位置和在外围巡逻监守的侍卫。但这里面是什么样子，她们完全无从得知。
　　这就到了墨玉麒麟大展身手的机会了。
　　易容成普通的韩宫侍卫，混进地牢，查清楚卫庄所在的位置。
　　但，要尽可能的快，因为卫庄等不了那么久。
　　卫庄的事情，清和同样给韩非写了信告诉他，并吩咐了白凤一定要底下人快马加鞭送去秦国。
　　只是清和遗漏了一点，这封信在送到韩非手上之前，就会被秦宫的人拦截下来。准确来说，是罗网。
　　在墨玉麒麟进韩宫探寻地牢期间，清和收到了红莲托人送来的好几张条子，清和看过就过了，完全无动于衷。
　　在清和的计划里，红莲是必须要排除在外的，这是为她好。
　　从韩国到秦国往返最少需要一月的时间里，但清和在送出信的第八天就收到了回信。
　　信里表明了一个等字。说是他会找机会劝秦王向韩国发兵，韩王手边正值用人之际，到时候他会放了卫庄的，为了贪生怕死救自己。
　　清和给紫女看了信，二人商量了一下这计划，似乎可行，便依着信上所说暂时按兵不动，等着秦国所传来的信号。
　　清和以为这封信是韩非所写，信任度自然增加了八成。却不知这封信实则出自赵高之手，目的就是为了逼清和出面。
　　一个人，只有没有了退路，才会放手一搏，去拼一把。
　　现在赵高要绝的，就是清和的退路。
　　等待的时间里，清和焦灼不已。大雪夜夜都下，覆盖了韩国大面积的土地。清和看着这白雪皑皑，更是急上心头。
　　秦国方面久久没有传来讯息，清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这么一天天的拖着。
　　从仲冬到腊月，再到除夕。清和的耐心，都快被韩非给耗没了！一封封的书信催促着，都石沉大海，没了着落。
　　新年之际，天气难得地放了晴天，出了太阳。韩国举国上下，都是欢庆的氛围。几乎从天亮开始鞭炮声就没停下过，清和却异常觉得可笑之极，民众家中上上下下都在团圆，都在和家人相聚。可他们呢？家在哪儿呢？
　　街上门庭若市，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地挂着红灯笼，贴上了红对联。唯独大将军府门前，冷清一片，肃静无声。
　　紫女打点完紫兰轩的事宜来到大将军府时，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她叫来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的白凤，“殿下呢？”
　　白凤抱胸不语，微微侧了下头向紫女示意着清和的院子。
　　“在屋里？”
　　白凤默默点头。
　　紫女抿着唇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后吩咐着白凤，“新年的喜气不能少，你让人去弄着。我去劝劝殿下，要是卫庄回来，可不希望看到是这个样子。”
　　白凤点头，踏着羽毛就飞走了。在半空中时，他又回头看了眼正往清和院子走的紫女，默默在心里吐槽，卫庄才不会没事来管这些有的没的呢。
　　清和的屋子里，她只简简单单地扎了个发髻坐在榻上，手边放着的是两个月来从秦国寄来的那唯一一封信。韩非的字迹，她又不是不认得，怎么就全然了无音讯了呢？
　　清和也曾想过韩非是否是遭遇了不测，也曾派人去秦国打听过消息，但不知为何都无消息传回来。清和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韩非至少是韩国的公子，他要是死在了秦国，韩国和秦国，非开战不可。清和不知道秦国是不是会想故意弄死韩非，但她相信韩非一定会尽力保全自己，保全韩国的。
　　然，清和的这个想法，在当天晚上就遭到了现实无情的打脸。
　　卫庄、韩非、红莲，一个人都没在身边的清和也没兴致过这个新年，为了不扰府里其他人的兴致。她只在屋里在紫女的陪同下吃了顿饺子，这年就算是过了。
　　清和知道紫女的紫兰轩里那些姑娘也还要她回去陪着，便在天黑就遣了她回去。
　　到了戌时，韩宫的方向放起了绚烂的烟花。以往清和也是站在那宫中看的人之一，现今却变成了遥远的凝望。
　　站在清和身侧的白凤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烟花，视线侧移，他看到清和的眼中亮晶晶的，一眨眼，似是有泪落下。
　　没等烟花放完，清和就转身回了屋子。在榻前坐着神游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月上树梢。
　　清和脱了衣服正要睡下时，已经归于宁静的大将军府被一封从秦国送来的书信打破了这氛围。
　　听闻书信是从秦国送来的时，清和都等不及重新再梳发髻，只松松地扎了个结就跑了出来。
　　清和接过侍卫递上来的信封，信封大概是被雪融化后的水渍所浸湿，上面的笔墨已经晕染了，大片的墨色中她只模糊地认出了敬启二字。但清和也谨慎地发现有红色的痕迹从信封中透出来。
　　但愿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清和小心翼翼地拆除信封口，从里头将信件抽出来。还未翻开，已有大片的红色映入眼帘。她不敢相信地捏紧了信纸，直到身后白凤提醒才逐步平静下来。
　　翻开折叠的信纸，上书血红色的“非亡”二字。
　　清和看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手中已然无力，还有一张未被打开的信纸随着清和打开的那一张缓缓飘落。
　　白凤眼尖，一边去扶清和，一边又捡起了那信纸。将清和没看到过的那一张递到了她的面前，“殿下，这儿还有一封信。”
　　清和强打起精神，看完了那封用毛笔写的信。信中叙说了韩非在到达秦国之后是怎么被秦王、李斯对待的。
　　清和看完，总结出了一句话，韩非，就是被他同门的师弟李斯，给害死的！
　　没有时间让清和再去哀伤，她以为韩非会有救卫庄的办法所以才等到至今。结果现在，韩非死了，所以救卫庄，刻不容缓。
　　按照惯例，在新年后有三天的时间，朝廷是不上朝的。
　　这对清和来说正是机会。
　　紫兰轩里都是姑娘，要混进宫中总是比不上将军府里的侍卫容易。
　　所以天一亮，清和就让侍女按照自己长公主的行头装扮起来。又吩咐着白凤带着府中侍卫在墨玉麒麟的帮助下混进王宫中。
　　清和的计划就是由她这个已故之人去吸引韩王安的所有注意力，白凤和墨玉麒麟则带着侍卫救人。
　　清和相信，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撼动韩王安的话，她清和该算是一个。
　　紫女曾提议过清和，既然墨玉麒麟能易容成她一次，这第二次当然也可以，更不用本人去冒险。紫女这么做也是想保全清和，更何况她也曾答应过卫庄，一定会保护好清和的。
　　但，最熟悉地牢的只有墨玉麒麟，没了他的引导，还怎么救卫庄？
　　况且，清和是韩国的长公主，她只是回到自己该待的地方去罢了。
　　紫女无法阻拦清和，更没有理由。那扇宫门，她无法走进去，但清和可以，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陌生的马车来到宫门口时，总是先要被盘查一番的。
　　清和也任由侍卫打量，看着他们的脸色从疑问再到犹豫最后变为惊恐，清和的内心很是想笑。
　　拦下清和马车的两名守门侍卫，一名前去通报韩王，另一名则久久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清和。他是亲眼见到快一年前的祭祀之日姬无夜带人将长公主从这宫门里请出去的。
　　现今怎么、怎么回来了呢！？这回来的长公主……到底是人是鬼？
　　通报的侍卫很快就有了回报，请了清和进宫。
　　大殿上，韩王安见着清和的脸色变幻莫测，清和每一眨眼，就见韩王安的脸变一个色。
　　清和笑着还想吓吓他就又往前走了两步，正要走第三步时，韩王安大喊道，“站住！”接着他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清和！你究竟是人是鬼！”
　　清和依旧笑着，模糊不清地回答着韩王安，“王兄，清和到底是什么，你不会自己来辨认吗？难道说你不敢？还是，你自知愧疚，生怕清和来找你报仇！”
　　清和的激将法没用错，越说韩王安不敢，他就越要保护自己。所以当清和说完，韩王安即刻命令着禁军，“来人！给寡人围住她！”
　　清和望着这将自己团团包围的禁军，不由自嘲地一笑。
　　所谓王室，原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