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这是我的战争》君君子寻

18、第 18 章

　　夜已过半，酒席俱散。韩非、张良等人回宫的回宫，回府的回府，留下来的只有清合而已。
　　皓月当空，院子里仅一人清清冷冷地矗立着，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晚更深露重，清合却依旧坚持地站在那院子中央。
　　良久后，她等到了要见的人。
　　“姑姑。”在清和的身后，卫庄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此处，“车马劳顿了那么久，还未休息么？”
　　清和回了头，望着卫庄的眼神中是责问，却又不是。想来她是没有立场作为长辈去质问他的。
　　她轻声道，“我在等你。”
　　清和温和的声音穿过距离，消散在空中。虽然轻，卫庄却听得异常清楚。
　　卫庄想终于是有一天该把让清和离开韩国的真相告诉她的，但没想到清和问的，却不是这个。
　　清和道，“我明明告诉过你别再回来的。”
　　卫庄悠悠摇了摇头回答着清和，“我不会无功而返。”
　　卫庄的这份自信让清和所折服，现在的卫庄也确实有资格说这话。
　　顿了一会儿，卫庄见清和没有要说的了，抬手一挥，像是发射某种信号一般，忽的从那半空中飞下一人来。
　　雪青色的身影被洁白的羽毛所环绕着，被风扬起时，竟有种空灵虚幻的感觉。
　　要不是清和离得近看的清楚，她真会以为卫庄是召唤了一只鸟出来。
　　卫庄侧头向清和介绍，“姑姑，这是白凤。以后，由他护你周全。”
　　卫庄说完，白凤也向清和行了礼，“长公主殿下。”
　　白凤的声音出口，一下子就让清和记起了赵高。她不由在心里惊叹了一下这二人的声音确实相似，但在外貌上面也是南辕北辙，找不出一点类似的。
　　清和看着白凤出了神沉默着，站在一旁的卫庄注意到提醒道，“姑姑？”
　　“嗯？”清和这才反应过来，免了白凤的礼后又和卫庄商量，“可我的身份……”
　　卫庄知道清和想说什么，轻笑着打断了她，“姑姑不必担忧，自可安心在这府里住下去。”
　　卫庄的深意，清和还是知道的。
　　在这府里，卫庄说的话还是管用的。但到外面，就不一定了。
　　清和便在大将军府住下了，以公主殿下的名义。外人都知道红莲和这新任大将军不错，就算知道她住下也只会以为是红莲，而不会想到是清和这个亡故已久的长公主殿下。
　　卫庄任了大将军的职位，平日的公务繁忙不会因为清和的到来而减免。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和韩非共计国家大事。清和甚至好几天都见不上他一面，只能和白凤一起待在后院里打发时间。
　　白凤的年纪小，清和想他怕是不愿意陪着自己这么无聊的，于是便告诉他如果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去做，不用管她，她会好好待在府里，不会出门的。
　　然而好景不长，韩国的内忧虽然暂时平定了，但外患还在。尤其还是一个最大的外患——秦国。
　　为了不让秦国攻打韩国，韩王安再一次出卖了自己人，还是他儿子，也是下一任君主的韩非。
　　彼时得到这个消息的清和，恨不得冲进韩宫里去怒骂自己的王兄一顿。
　　就这样把韩非交出去，是嫌韩国死的还不够快是吗！
　　但韩非不走，韩国必死无疑。
　　面对这个无可奈何的现实，清和第一次觉得，韩国这么苟延馋喘，每日战战兢兢地活在不安稳当中，究竟是为了什么。
　　上一次是韩非送走清和，而这一次竟是反了过来。
　　但约定是一样的。
　　每隔一个月便会有一封信。
　　清和奢望着韩非能够回来，就像韩非答应过她一定会接她回家一样。
　　韩非走后，卫庄也些许空闲了下来，还能回来陪清和吃个晚饭。
　　过了五天，卫庄被韩王所召，入了韩宫。
　　一直到晚上用膳，清和也没有看到人，便多问了白凤一句。只是白凤也不清楚，只说了个大概。
　　卫庄来不及回来吃饭的日子也不是没有，清和也只以为是又忙起来顾不上回来便自己吃了饭。
　　用膳中途，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跪在清和面前禀告，“殿下，红莲殿下来了！”
　　清和百般不可其解，“来就来了，这是怎么了？”
　　清和话音刚落，红莲便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清和被这副样子的红莲吓了一跳，忙起身去扶她，“莲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说给姑姑听，姑姑给你去教训他！”
　　“不是，不是！”红莲急的猛跺脚，眼泪流下来脸上的妆都花了不少。清和手边没帕子，便拿袖子帮她擦了擦，又示意着白凤去拿帕子。
　　正好白凤一走，红莲说到正事了。
　　“是庄！父王把庄抓到地牢里去了！”
　　“什么！？”得知这个消息，清和也差点跳了起来，但脑子还算清醒，立刻吩咐着府里的侍卫去把紫女和张良请过来。
　　白凤拿了帕子回来时，见几个侍卫匆匆跑出去，明白发生了大事件，于是抓住了其中一人了解了来龙去脉。
　　回到正厅，只见清和与红莲二人都坐在榻前，清和轻声细语地抱着红莲安慰她，而她自己的泪珠也在眼眶里打转。
　　紫女和张良过来的时候，红莲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在张良的叙说下，清和才知道卫庄是在韩非的安排下刺杀姬无夜，任了大将军这一职的。职位到手，兵权却又没有还给韩王安。也就不怪韩王安对卫庄忌惮如此了，因为谁也不知道卫庄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姬无夜。有姬无夜这个前车之鉴在这儿，韩王安无论是对谁都会抱有怀疑之心的。
　　而今韩非离韩，可不就是能轻而易举地就抓住卫庄了么。
　　清和提议可以分两路人马进行，一是由红莲回宫去试探一下韩王安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二则由张良回家告诉他祖父询问他是否能出手帮忙，给韩王安献一计，就说卫庄愿意交出兵权。如果不行，那么也只有清和出面，去求一下张大人了。再不行，就只能实施这最下之策，劫狱救人了。
　　清和是不想走到最后一步的，因为一旦如此，卫庄就很难在这韩国再生存下去了。
　　当晚，几人在大将军府门前拜别，各自行动。
　　清和回屋后熬夜画了一份韩宫的地图，等墨干了，她难得地叫了隐藏在黑暗里的白凤一声，白凤听到悠悠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清和将所画地图交给白凤，“我知道你轻功好，这是一份韩宫的地图，你去找找地牢在何处。要是你够得着，再去看看庄儿是否安好。要是够不着，就早点回来。”
　　白凤接过地图，更是接了一个巨大的任务。得了命令后，随即唤了白凤凰而去。
　　白凤刚走没多久，天空就稀稀疏疏地下起了小雪。
　　清和望着这不断落下的雪花，忧愁不减反增。
　　据她对韩王安的了解，卫庄能平安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小。韩王安胆小怕死，就算张大人说卫庄肯交出兵权，但对他来说卫庄这个人就是一个威胁，而韩王安现在已经抓住卫庄了，怎么可能还把自己的弱点放出去继续让自己担心受怕呢。
　　所以，劫狱，是必不可少的了。
　　但这件事情，红莲和张良是不能参与进来的。卫庄是不能留在韩国了，但他们还可以。所以没必要跟着卫庄冒风险。清和这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所以清和才会要红莲回宫里去让她试探韩王安的口风。再加上红莲对卫庄的感情，她闹起来的可能性很大，而结果，就是红莲会被韩王安关禁闭。
　　至于张良那边，清和猜张大人或许还是有可能为卫庄出头的，看在卫庄杀了姬无夜的面子上。然而这并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当张良提出要再帮卫庄说话时必然会被他祖父拒绝，更甚者还会勒令张良不许再搀和进这件事情当中。
　　清和以为在这样的天气下，白凤会早些回来的。却没想到白凤在韩宫中探索了一整晚，直到天快亮才疲惫不堪地回了将军府。那肩头的白色，已然分不清到底是羽毛还是雪花。
　　雪下了一整夜，地上已经积了少许。白凤踏着雪进屋子时，看到清和披着褂子，支着头，坐在榻前小憩。
　　屋内没有烧火炉，和屋外的雪天相比，也温暖不了多少。
　　许是被白凤放东西的声音惊到，清和立马就睁开了眼睛，一醒来，就着急地问着白凤，“怎么样？找到了吗？”
　　白凤回道，“找是找到了但地牢周围戒备森严……”
　　清和抬手打断白凤，“我知道，救人的事之后和紫女姑娘再议。还有什么消息带回来吗？莲儿那呢？”
　　白凤一惊，忽然觉得清和竟能为仆先知了，居然知道还有红莲的消息？他如实向清和禀告，“红莲公主，被韩王禁足了。”
　　说完白凤还特意看了眼清和，发现她并无惊讶之情，难道是已经预料到了？
　　清和松了松筋骨，打开白凤放在茶几上的地图。那地图上已经被白凤标注了几处。
　　她想接下来，就等张大人那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