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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夜情(一) ...

  •   三日后

      “太师,您终于醒了。”“船行到何处了?”“还有一日就能追上龙舟,要不要再歇歇?”宇文成都摇摇头,闭目片刻,再睁开眼时,杨硕看到那一双异色的眼瞳已经变作了全黑。

      “宇文太师到。”传令内侍一声唤,杨广坐在主位上皮笑肉不笑:“那还等什么,快些请太师进来吧。”那太师二字出口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宾主落座,杨广拍手,便有人抬着大鼎进来了:“这便是太师不惜动兵戈从拓拔族夺来的神农鼎?朕看也不过如此。”

      宇文成都瞥了眼那铜鼎,眉峰微微一皱,随即垂下眼:“陛下见惯奇珍异宝,这点东西当然微不足道。”

      “若不是宁珂告诉朕,朕还不知你私藏神鼎的事,这东西既然能让太师入眼,想必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还有什么东西,太师入眼了却还瞒着朕?嗯?”

      宁珂那丫头怎么会出卖自己,一定是被杨广套了话,宇文成都如此想,听出杨广话里的诛心之意,挑眉道:“不知陛下所指?但请明示。”

      “宇文拓,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她呢?你把她藏到哪儿去了?”“她是谁?”“鲛人,朕的人鱼公主!韩佐说那天亲眼见你抱着的!”“韩公公想必是记错了,那天臣不曾抱着什么东西,天色太晚,韩公公梦游说胡话也是有的。”

      杨广怒极,冷笑:“好你个宇文拓,朕只道你是耿直之士,竟不知你有这等信口雌黄的本事,让韩佐与你当堂对质,看你还有何话说。”

      “韩佐,你将那晚的事再说一遍。”“啊?哪晚?什么事?”“就是你在芦家渡碰到宇文拓时的那晚,你看到他怀里抱了什么?说!”“老奴……老奴不记得啊,那晚奴才不曾看见太师啊!”

      宇文成都淡淡道:“韩公公年纪大了,一时记错也没什么,皇上你何必太认真。”

      此人如此笃定,必是做了手脚,杨广的脸色已经气的铁青:“来人,把这刁奴押进龙舟舱底,好好照顾,让他醒醒神,长点记性。”

      韩公公还未想明白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主儿,就被侍卫拖了起来,他当然懂那句好好照顾是什么意思,吓得杀猪一样求饶起来。杨广不耐烦摆摆手,示意侍卫不必留情。

      宇文成都默默冷笑,这韩公公专司为杨广召选侍女,平素最是谗言媚上,不知害得多少年轻女子与父母骨肉分离,此番也是报应不爽。可笑他今天上午见着自己的轩辕剑被剥去记忆时,还吓得跪地求饶,让自己不要杀他,杀?只会脏了宝剑。

      “既然是误会,臣就先告退了。”

      “慢着!”杨广收了怒容,笑道:“何必急着走,你我君臣许久不曾好好一聚,这杯朕敬你,就当寡人赔罪,为这不争气的奴才冤枉了爱卿。”

      宇文成都明知杨广不怀好意,只是看着那双笑吟吟的桃花眼,推脱的话竟说不出口,接过侍女呈上的美酒,一口干了。

      裴世清看着杨广:“皇上……真要让亲卫把太师扶到陈夫人那儿吗?这酒中可是加了药的。”

      “他睡了朕的妃嫔,就是欺君大罪,到时朕再找他讨人鱼,他还有脸不给?”

      “人鱼实乃虚幻,皇上为这样一个理由,伤此良臣,希望不要后悔。”

      “伤?朕把自己的女人让给他睡,这算哪门子伤害?!你怎么不说我这样信任他,他却总是骗朕,还抢了朕的鱼,这就不是伤害?他算什么良臣!”

      裴世清不再多言,更漏一点一滴过去了,杨广却坐立不安起来,万一真是那韩佐胡言乱语,该如何,万一宇文拓脾气刚直,从此怨恨他,又该如何?

      裴世清看在眼里,知道杨广只是碍着面子不肯收回成命,也就不便在此逗留,扯个由头退下了。

      果然杨广一见裴世清离去,便急匆匆赶往宣华夫人居住的龙舟偏殿,心腹亲卫奇道:“不是定好的计策,圣人这是?”

      “朕舍不得朕的宣华夫人了不行么!再多嘴,割了你的舌头。”

      宣华夫人陈氏,是陈叔宝胞妹,生的极端丽,双腿修长,当年是杨坚宠妃,杨广便是为了这双腿,不顾百官反对,硬是在登基的第二年将陈夫人从仙都宫中接回后宫。

      人是杨广命人送来的,陈宣华初时还有些惴惴不安,后来便想明白了,自己于杨广,不过是一样玩物,如今到了利用的时刻,杨广不会有半点犹豫。女子缓缓捧起宇文成都的脸,见他面色赤红,呼吸浑浊,显是着了道。

      “宇文太师么?当年一剑兵败我大陈十万兵马的人,如今也被杨广算计了,他想图你什么呢?是逼你对他死忠,还是只是寻一个杀你的借口?”

      “亡国恨,你们当我真没有吗?”女子慢慢褪下男人衣衫,“宇文拓你听明白,今天是我羞辱了你,就像当年杨坚羞辱我那样,享受过了,我再杀了你,祭我南陈十万英灵,杨广忒也大意,他隋没你宇文太师护航,这条船我看还能走得了多远。”

      宇文成都猛然睁开眼,一个手刀劈在女人颈上,随手将没有意识的身躯扔到了床下。

      杨广附耳在窗外听了片刻,除了男人不时压抑的粗重喘息,再听不到半分声息,难道已经来晚了?心下一急,推门而入。床幔飘动隐隐可以看到男人结实的背脊。

      杨广怒气冲冲,就要上前揪住床上的狗男女,走近时,才发现床上竟只躺了一人。男人睁开充血的眼睛,沉沉看着杨广:“药是你下的?”

      杨广脾气一软,又不肯输了气势,嘴硬道:“怎么,不可以吗?是你先藏了我的人鱼,是你不好。你凶什么,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不是么?”

      男人握紧拳头,发出格格轻响,杨广的目光却被他腰间一道新鲜的疤痕吸引了过去,伸手摸着那疤,道:“这是什么?张须陀真敢对你下手?”

      男人被那手一碰,忽然浑身大震,猛然捉住杨广的手将人压在身下。

      “逆贼,你要干什么?朕警告你”话未说完,衣衫已经化为碎料,男人拉开杨广的双腿折在腰上,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让杨广僵住了身体。

      “啊,你这反贼,该杀头的逆臣,滚出去,你竟敢这样,朕要杀了你!”挣扎怒骂了一会儿,杨广已经疼得满脸冷汗,只觉身下一定是出血了,宇文成都脸色阴沉,动作愈加紧促起来。

      杨广痛得生生湿了眼眶,他养尊处优地活了这么大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明明是极痛的,可被那样一双手抱紧,看着那张有些平凡的脸,杨广全身又会莫名地战栗。

      “杨广,你这次真的把我惹怒了。安静点,你的妃子就在床下,你要她出来看看你么?”

      杨广猛地咬住了对方手臂上的一块肉,浑身绷紧,男人倒吸一口冷气,不耐烦地拍了拍那两瓣白:“放松点,老家伙,当然你上面这张嘴我倒是不惧的。”

      他……他说自己是老家伙?!杨广忽然更猛烈地挣扎开来,这回倒是一点不顾薄衽上那滩越来越大的血渍。

      男人皱眉按住杨广的腰,依他的力气,这简直就跟用筷子夹菜一样轻巧:“你老实点,我知道你好色,也用不着这样急,可别折腾散了那把老骨头。”

      杨广瞪大了眼,是那药害的吗?这人完完全全就是变了一个,满嘴垃圾话,恶劣得就像个村野间的流氓。

      “好色个鬼!你!你!姓宇文的,你这混蛋,犯上作乱的贱民!你不是东西!朕对你那么好,你这样对朕!”

      宇文成都被气乐了,稍稍缓下动作,笑问道:“你怎么对我好了?”

      “朕让你当太师!”

      “那是因为我能帮你打仗。”

      “朕那年看你病了,特意从父皇那要了人参,你看都没看,就退回来了。”

      “听说缘由是某人几年前大冬天泼我的冷水。”

      “你藏了神农鼎,朕都没杀你。”

      “哦?原来那么多出生入死的战功,还不值一个鼎。杨广,这么多年我早就看透了,你就是个自私自大的老家伙。”宇文成都缓缓抬起了杨广的下巴,打量着那双桃花眼尾端的细纹。

      “那我那年向你伸出手呢?你凭什么不理我?”杨广倔强地看着男人,男人便不说话了,探手握向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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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夜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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