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不独行》顽疾武侠

22、其心各异

　　段三通不能未卜先知，自然不知何人所为，于是问东方翔道:“翔老哥，你最近几年可曾在中原走动，又可曾得罪过何人？”东方翔知他何意，但也摇摇头，段三通心道，既没得罪人，莫非散播消息之人，也是为了这两本古籍而来，段三通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而且在场不少人也是打着“维护江湖安定”的幌子，其实是想一窥神功。

　　段三通突然有些灰心，又有些不屑，但还是朗声说道:“诸位没弄明白事情真假，就把段某也请来，未免有些鲁莽，可这也不算什么，总算诸位做人正派，但诸位当中，怕是有不少人，嘴中说着甚么大义，可心中想得却是那两本武功秘籍！”诸人中不少人教他一说，都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段三通又说:“越是深奥的武功，自然练起来越难，这两门武功既然被传得这般厉害，想来也是难练的紧，诸位就算得了，未必能练得成功，更何况这古籍还不知存不存在，诸位又何必执着呢！” “这古籍自然是有的！”东方雨说道，不少人听他言，两眼放光，可东方雨又接着道:“不过小僧也不知到底在哪！”诸人闻言，有失望，更多的是不信。

　　段三通微微生气，又有些不解，心道:和尚直接推脱没有古籍不是更好，他怎地先说古籍存在，又说自己不知在哪，平白惹人怀疑，真是自找麻烦！

　　东方翔也是疑惑，他倒是知道古籍在哪，只是想不明白东方雨为何不直接说古籍之事子虚乌有！既然东方雨说古籍存在，又说不知所踪，众人目光又瞧向东方翔，东方翔先与东方雨做个眼神交流，东方雨的意思是但说无妨，东方翔想了一阵，还是开口说道:“这装古籍的木匣子我倒是收着，不过昔日张公有言，除他后人，旁人不得开启此盒，但几位公子早已身死，所以这盒子便一直没打开过，我也不知其中究竟是不是古籍，又或是其他东西。”

　　“那简单，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这时人群走出一人，段三通不识，赵曲雯倒是认得，叫做罗玉，他旁边两人也附和他道:“就是就是。”这两人赵曲雯也都认得，一是高义文，一是徐开骋，赵曲雯附在段三通耳边低语道:“这三人活跃在岭南一带，我之前倒是见过他三人，他三人号称岭南三侠，面上做些行侠仗义之事，其实人品可不怎么样。”

　　“你为什么这么说？”段三通问道。“我撞破了他们一件丑事！不过当时我易容的，所以他们现在不认识我。” “哦？什么丑事？” “通哥，这事我以后对你细说，但他们意图对民女不轨，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先将他三人来历对你说了，罗玉，武功路数全在掌上，唤做寒冰掌，高义文，你瞧他手指修长，他倒是一个乐道高手，不看人品，或许能与通哥做个知音，你再瞧他腰间配笛，听闻他善吹笛扰人心神，不过他内功不行，这一手几乎成了摆设，三人中数他武功最低，徐开骋，是三人的带头大哥，三人中他武功最高，听闻他创了一套无情剑法，其实也是机缘巧合，他本与一女子相恋，可女子竟跟高富帅私奔了，抛弃了他，他心灰意冷，一心练剑，终于有所成，所谓无畏者无敌，他这剑法倒也有些威力！不过么，现下这剑法的威力，说不得要弱了不少。”段三通轻轻笑了笑，也悄悄说道:“他对民女不轨，可不能算是动情，顶多只能算是情欲！”东方翔也不大将这三人放在眼中，不客气道:“张公有令，我怎可将匣子给外人看！”

　　东方翔此言一出，罗玉立时出声反驳:“哎，东方大哥此言差矣，张士诚于你有恩，你要听他号令，可咱们与他没半点干系，他这劳什子的命令，我们也不必遵从，何况现今再谈什么姓张的，姓陈的，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什么姓张的，姓陈的？”赵曲雯小声问段三通，段三通简言道:“张士诚，陈友谅！”

　　东方翔听完，对这罗玉三人更是不屑，说道:“怕就怕有人捕风捉影，说什么谋反，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倒也罢了，可惜有的人，人品着实差劲的很，面上打着匡扶道义的的口号，实际上自私自利无耻至极！”听完东方翔话，诸人中有不少人面上已挂不住，罗玉三人更是如此，徐开骋倒不多言，只说一句，“手底下见真章！”说完便提剑向东方翔刺去，大家尽皆散开，绕成一个大圈，圈中留着东方，徐，罗，高四人。

　　这时东方翔已与徐开骋动起手来，罗玉和高义文则在一旁观战，徐开骋剑法使了一阵，段三通瞧得啧啧出声，嘴中却说道:“不对不对！” “通哥，怎么不对？”赵曲雯在一旁问道。“这什么无情剑法，分明是有情剑法，你瞧他剑招都好似一半一半使的。” “怎么个一半一半法？”赵曲雯再问。

　　“倒不是出招出了一半，而是只使了一个人的招式。”赵曲雯心想:这一人当然只使一人的剑招，通哥这话真是莫名其妙。段三通瞧出赵曲雯的疑惑，说道:“这剑招分明应该二人同使，这一人使出来威力可大打折扣，我看叫鸳鸯剑法才对。”赵曲雯再一听，再瞧着斗法的两人，心想果然如此，徐开骋每使出一招，身旁总有一个位置，若是这时有人补上，那招式威力就更上一层楼。徐开骋与斗在一起，听见段三通话语，心道:这姓段的好生了得，只瞧这么一会儿，便能说出我剑招的使法。徐开骋便在这分神之际，险些着了东方翔的道，罗玉叫声:“大哥，小心！”说完拿了高义文腰间配笛，与徐开骋并肩而战。

　　“通哥，这回咱可开眼了，两个男人使鸳鸯剑法么？呵呵。”罗玉对赵曲雯的调笑隐隐不豫，但这档口也只有顶着头皮上了，谁知段三通却说:“这鸳鸯剑法可见不着，顶多算二斗一罢！”罗玉这时可算得上生气了，心道:“我虽然不善使剑，可徐大哥既对我说过他这无情剑法剑招，我好歹也能使个似模似样，你姓段的这么说，未免太瞧人不起！我偏要使出威力，教你开开眼！”可才过一招，罗玉便察觉不对，玉笛比之长剑差了一大截，长剑一递，罗玉需得多行两步，才能配合出剑招，偏偏轻功不是罗玉强项，往往罗玉玉笛才到，东方翔早已闪开，或是双指夹住徐开骋长剑，利用剑的韧劲，让它弹向罗玉一侧，罗玉反倒要用玉笛来挡，这合使的剑招非但没有事半功倍，反而事倍功半，罗玉心道:这回可丢人现眼了，索性不如二斗一，立刻把笛子丢给了高义文，高义文不知罗玉心中所想，以为他二人支持不住，也赶紧加入了战斗，三人呈三角之势，将东方翔围住，心中均想:“这般若还是不能将东方翔拿下，以后可没脸再在江湖上混了，是以都做了下狠手的准备。”段三通于场上形式一清二楚，心道:“东方大哥已留了手，这三人却还不知难而退，实是愚蠢之举。”

　　四人既已站定，倒没人先急着动手，徐开骋三人绕着东方翔缓缓转圈，东方翔也是眼观六路，没丝毫懈怠。待得转了几圈，徐开骋到了东方翔身前，这时罗玉在东方翔身后，而高义文则在东方翔身侧，徐开骋说声“动手”，长剑递出，向东方翔刺去，罗、高二人不再犹豫，也分别向东方翔进招，东方翔侧身闪过徐开骋长剑，左右掌分向高义文，罗玉两人击去，这两人内力不如东方翔，给东方翔打的退了几步，徐开骋长剑回转，又向东方翔颈间挥砍而去，东方翔委身闪过，使个身法，绕到徐开骋身后，徐开骋也不转身，直接挥剑后砍，东方翔脚步急走，向后滑行数步，徐开骋立时回身，罗，高两人也到了徐开骋身侧，也不多言，四人又动起手来，这般斗了若干回合，东方翔没伤着丝毫，徐，罗，高三人也没受损，东方翔往往制住徐开骋的招数，其他二人便容易对付，但他也不使全力，只点到即止，旁人只道东方翔以一敌三，不免吃力，斗成这般，实属难能，场中三人却知他留了手，众人中也有些能瞧得明白，徐，罗，高三人均想，这般打了平手，也没脸没皮在江湖上走了，可又没法子取胜，三人不免心焦。

　　便在此时，段三通开口说道:“你们三人好生无赖，以一敌三占了上风，算什么本事，翔老哥，我来助你！”段三通说着便去相助东方翔，徐开骋知段三通实是给他三人台阶下，心里暗暗感激，但也想瞧瞧这天下第一到底有多厉害，剑招也使出了全力，段三通并指接住他剑，徐开骋便想回收，但剑身便似黏在段三通手上一般，无论他使多大力都无法从段三通指中抽出，段三通夹剑的两指一弹，徐开骋虎口一麻，长剑便即脱手，段三通接过，剑柄在徐开骋身上点了两下，徐开骋便被点了穴位，无法动弹。

　　段三通长剑在手，对着杨广崧说道:“广崧，你好好瞧着剑招！翔老哥，你且后提！”正与罗玉，高义文斗招的东方翔闻言，知道他要传授徒弟剑招，便后退不想再斗，他想退，罗，高两人却不放他，连连进招，段三通心里“嘿”一声，想到:这两人倒打得起劲了。想着，提剑相助东方翔，便只一招，罗，高两人也被段三通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段三通却不停手，洋洋洒洒地使了一套剑法，众人瞧在眼中，觉得剑招灵动飘逸，好不潇洒，杨广崧更是如此，心里暗想:不知何时才能如师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