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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河仙节2 ...

  •   也许是之前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南宫如歌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南宫如歌笑得尴尬,摸了摸肚子不说话。
      慕容枭轻笑一声:“走吧,就知道你会饿,马车上已经准备好点心了。”说着转身向着花园外走去,月光下,他的背影有一丝模糊。
      身后,南宫如歌轻轻折断一棵花枝,默默跟上了他的脚步。

      东堂大街的最南端,与青龙石碑的交界处,流淌着一条深青色的河流,河岸两旁牌坊林立,摇晃的朱灯给这夜空染上了瑰红的色彩,两岸人流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和小孩儿的嬉闹声回荡在河川之上。
      一座炫彩而华丽的画舫之上,一群艳丽的女子围着一个男子正在寻欢作乐,丝竹演奏间,不时有暧昧的声音传出。
      “先生,你为何不过来与本王一同享受一下呢~?”笑地很猥琐的男子对着一个坐在暗处的男人说道,说话间还捏了一把身边女子的屁股。
      “殿下,恕在下失礼。只是在下并不好女色,还是不能接受秦王殿下好意了。”
      坐在暗处的男人看了看那个笑地放荡而嚣张的华衣男子,半晌说道。
      “既然先生这么说,那本王也不好说什么,”慕容烈摇了摇头,道,“不过,今日真会如先生所说,他会上当吗?本王那个兄弟的名号,先生怕是也有所耳闻吧。”
      男人冷漠地笑了一声:“呵呵,璃王的名号在下自然有所耳闻,不过……”
      说到这里,男人微微眯眼,敛却了眼中的森然:“在下也很想领教一下璃王的手段呢!”
      慕容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好!本王就是喜欢与先生你这样的人合作,今天,我们要让本王那兄弟彻底从神坛之上跌落!”眼中闪烁着灼热的火光。
      暗处的男子再次冷笑一声,隐藏回了黑暗……

      齐淮河边的一座小屋,几个灰衣人聚集在屋内,围着一张桌子交谈。
      屋内,一只昏黄的蜡烛摇曳着短小的烛焰,微微的照着桌面。
      “如何,今晚是否行动?”一个矮个子的灰衣人问道。
      其他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齐齐看向端坐在正座上的一个面部隐藏在阴影中,身形瘦削的灰衣人。
      “……咳咳,老夫认为,今夜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所以,老夫支持执行宫主的命令……咳咳咳。”沙哑的声音自阴影下传出,听起来让人极不舒服。
      他这话一出,没有人反对,或者说是没有人敢反对。
      “那么,既然霍长老都这么说了,就定在今晚吧。大家回去让自己的人准备一下。”
      “…………”
      “…………”

      醉雨楼,齐淮河分部。
      一处不引人注目的偏门,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静悄悄地停了下来。
      一个车夫从车上下来,来到门前,规律地敲击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门内也传来几下敲击,门随之打开,几个人从门内走了出来。
      “恭迎楼主,夫人。”几人来到车前,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
      车子没有动静……
      “属下恭迎楼主,夫人。”以为慕容枭两人没有听清,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马车有了动静,但是……
      “慕容枭!你还不快出去!”
      听起来极为恼怒地声音从车内传出,听的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王妃,为夫也想啊,只是为夫………”这是慕容枭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
      “我不管,限你立刻出去!不然以后都别想再进门!”这是南宫如歌的声音。
      慕容枭:“别啊,是为夫错了,为夫这就出去。”
      还在众人懵逼的时候,慕容枭从马车中蹿出,落在众人面前,衣衫……有些……嗯……凌乱……
      众人仿佛终于找到了重点一般,用各种各样的目光注视着他。
      围观群众甲:哇!王爷好厉害!如此神勇!
      围观群众乙:哎,王爷怎么可以衣衫不整地跳下来呢?太有伤风化了。
      围观群众丙:哦!太棒了,王爷现场教学夫妻生活之道,再也不怕挨夫人打了!
      围观群众丁:哎呀,当着别人的面车那啥不太好吧?王爷和王妃真有胆量!
      围观群众甲乙丙丁:说好的迎接,说好的气质呢?!!这味道变了呀!
      其实,他们都误会了。刚才慕容枭和南宫如歌在马车上只是在互相打赌而已,赌注便是马车上最后一块点心的最终归宿。
      结果,不管是划拳还是猜字迷,绕口令还是说笑话,南宫如歌都被慕容枭完败。于是,气急败坏的南宫如歌干脆动手硬抢,直接扑上了点心,企图把它一口吞下。
      慕容枭当然阻止了她,一个点心不算什么,但是这么做很危险,所以,他伸手拉住了南宫如歌。
      但南宫如歌以为他之所以阻止自己是因为他想吃,于是乎,我们的南宫如歌同学一掌拍向慕容枭,试图将他打晕。
      可是,她忘记了她的武功便是他教的,而且在他眼中也只能算是半吊子而已,哪有被她击晕的道理。所以,她的攻击被他轻松躲过,顺便还被他拿到了点心……
      这下,抢夺立刻升级成为了“互殴”,两人缠斗在一起,把车厢弄得天翻地覆,乱七八糟。就这么闹了一路,直到到了醉雨楼偏门,他们两个才决出胜负,南宫如歌“打败”了慕容枭,获得了点心。
      然而,由于害怕慕容枭又来抢自己的点心,于是南宫如歌硬是把慕容枭连推带桑地踢下了车。这才导致了慕容枭“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及后来众人们的脑补。
      可是,八卦的力量是挡不住的。事后,慕容枭和南宫如歌两人悍勇而大胆的事迹被编辑成多个版本,在醉雨楼内部广为流传。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慕容枭并没有注意到围观众人变化的眼神,他被一个奇怪的物体吸引走了注意力。
      马车右侧是醉雨楼偏门,而左侧则是一片高墙。
      若只是这样也不能引起慕容枭的目光,但是那个高墙上挂着的一样黑漆妈嗒的东西,很大,棱角分明,结构对称,很像小时看过的一张纸上涂鸦般的东西。他还记得,那时候他的母妃江凌霄还告诉他,这个东西叫……肥鸡……什么的。
      慕容枭表情变了变,修长的玉指互相摩娑了一下,薄唇微抿,道:“金部,明日我要这样东西变成我醉雨楼的东西,听明白了吗?”
      手下们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奇怪的东西,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家王爷已经携着王妃走进去了。
      “主事,怎么办?”
      几个低级人员面面相绪,不知道该怎么做,习惯性的便想要问自己的上司。
      “什么怎么办?!王爷说的话还不快去做,想暗部的人请你去喝茶吗!”被他们盯的发毛,那个金部主事终于发飙了,大声吼道。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办。”
      开玩笑,被暗部请去喝茶,还能活着回来吗?他们金部的人本来就和暗部的人不对付,如果得罪了王爷进去的话,指不定竖着进去,变成灰出来呢。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少说?废话多做事吧!

      南宫如歌被慕容枭用外袍整个包住,不留一点衣角在外面,抱着穿过了好几个院子,走进了一座五层高的楼中。感觉到他脚步的停顿,南宫如歌立刻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拍拍揉乱了的衣裙,皱着眉头问道:“你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把我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这里也算是我的地盘,我来一次还弄得像做贼一样,至于吗?”
      说着,南宫如歌随便拿起一旁桌上的一个烛台,打算点亮它,这里实在是太暗了。
      看到那个烛台,慕容枭眼神有些发愣,喉咙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摸出打火石打算点火的南宫如歌。
      南宫如歌掏出打火石擦了两下,蹦溅的火花点燃了烛芯,橘黄色的火焰升了起来,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间,南宫如歌也由此看清了周围的事物。四把椅子,两张桌子,墙角还有一盆花,只不过看上去已经枯萎很久了,怎么看都觉得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而已,唯一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这间屋子看上去很干净,好像一直有人打扫似的。
      “额......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为什么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这里呢?”南宫如歌再次确认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于是偏头问身侧的慕容枭道。
      慕容枭唇角微抿,接过她手中的烛台,轻轻说道:“我带你来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我曾经最重要的人的住的地方,我......这是想给她一个交代,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也是给他自己一个交代,十余年的纠葛,是时候做一个了断了。
      “......什么?”
      南宫如歌有点听不懂,但她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很重要,于是她把目光落向了他手上的那个烛台,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线索。
      慕容枭见她如此,苦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把烛台放回桌上,说道:“也许你不知道,十年......不,八年前的我,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南宫如歌眨眨眼睛,不说话。
      “那时候,我只是一个被兄弟们利用的棋子,每日想的最多的便是自己还有几日好活,要么便是自己最终的死法。从来都没有想过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和身份。”慕容枭慢慢踱到一张桌旁,从一个暗柜中抽出了一张纸,纸张泛黄发脆,但一点皱褶也无,显然它的主人十分重视它的存在。“那个时候,虽然我是三皇子,但我的存在连旁支也不如,到了册封的年纪却没有一个人为我申报,要不是母妃强行打倒了冷宫看守,带我跪在御书房外六个时辰,直到因为大雨而提早出宫的老丞相经过,看我们母子可怜,让他的仆人为我们撑了伞,自己进书房劝说父皇,我怕是今天也不会封号......”
      南宫如歌有些惊讶,这个几乎掌握了硕大南朝大半权力,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的人,曾经竟然有过这么一段卑微的过去......
      手指拂过纸面,字迹依旧清晰如许,仿佛还是当年的那个时候。
      慕容枭的身影有些孤寂,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般,他对她笑笑,道:“从来看不起我们母子的不只是皇家,还有大臣。满朝文武,皆因我祖父被贬之事疏远我们,连一个好眼色都不会给,又怎么会为我们这一个入了冷宫的妃子,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做事?那日一跪,我与母妃皆是抱着跪死在那个男人面前的想法,若是他不理我们,我们便不会起来,哪怕是活活跪死......”
      他们在皇宫最后的保护便是那个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要是连他也不在乎,那他们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就此死去,乱葬岗上一卷席也好过死在这黑暗的宫中哪个不知名的角落。
      “不过,也似乎也证明了我命不该绝于此。老丞相的出现让那时几乎已经绝望的我看到了希望,我不想就这么死掉,我不想一直沦为我那几个兄弟的玩物,我要报复,那些所有欺负和侮辱过我们的人,我都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南宫如歌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么年轻便有如此浓重的怨恨,也无外乎他当年“金陵第一杀神”的名头了,据说那年金陵刑场上一直人满为患,不是围观的人多,而是受刑的人多。砍下来的人头能绕金陵城一圈不止,流出的血可以填满另一个齐淮河,到后来因为眼前这个人嫌杀人太慢,下令把所有人集中起来跺去手脚,置于城外旷野,召集所以百姓围观,让万马从他们身上踏过去,直至变成一摊肉泥混在泥中分辨不出为止才停下。从此,慕容枭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叫起,璃王的名号也由此响彻天下......
      又有几人能够明白,他的背后也曾有过这样的过去。
      “自那天以后,老丞相便成了我母妃以外对我这样一个落魄皇子最好的人,他亲自授予我为人之道,教我如何在如虎似狼的兄弟间活下来。”慕容枭一脸怀念,“当然最让我感激的是他让我认识了她。”
      “我第一次和她相遇是在丞相府,那天下着大雪,我那些兄弟都去赏雪,只有我一个人穿着平民的衣服忍着寒风去找老丞相。那天以后,我便再也不喜欢下雪,只有亲自在风雪中跋涉过的人才能明白那种刺骨的寒冷......”
      这也是为什么他每年下雪都会施粥施衣的原因,虽然也有招揽民意的意思,但更多的也是因为他也明白这样的冬天有多可怕,没有富人的援助,又能有多少人能活过这个冬天。
      “我从丞相府后门进入,穿过花园,便见到了桥上的她。她立于桥上,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就这么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桥下的冰面,虽然只是看到了她的侧脸,但我却像是被糨糊粘住了一样,一点也动不了了。”
      慕容枭将手中的纸又细细地摩挲了一遍,像是做出来一个重大的决定,把那张纸递给了南宫如歌:“这是她后来写给我的其中一封信,也是最后的一封信。其余的……都在一次意外中被大火烧掉了,你看看吧……”
      南宫如歌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这封信,虽然她对此十分好奇,但她也知道知道的太多未必就是好事,更何况这封信的意义如此重要,她不想出任何岔子。
      慕容枭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淡淡地笑了笑:“没关系,看吧,这是我给你的。”
      适当的推托是礼貌,而过多的推让便是做作,最是惹人生烦。所以,在思索片刻后,她坦然接过了那张保存的十分用心的信纸。
      只是看到纸上的字,南宫如歌便明白了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了,字迹娟秀,充斥着大家风范,而字里行间又体现出字迹主人毫不拘泥的性格,是那种凌驾于庸脂俗粉之上,能够鹤立鸡群,有着自我思想的女子。
      “呵呵,想我虽当时落魄,但好歹身居宫中,美人什么的最是常见,那个时候却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好笑?”慕容枭笑地很干净,不同于平时略带深意的笑容,此刻的他犹如一块洁净的冰,闪烁着纯洁的光。
      南宫如歌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神,道:“怎么会啊!你生的那么好看,怎么会像傻子……”她这是真心话,不管从哪种角度来说,他的皮相都绝对是数一数二,绝世美男的那种。就算是发呆,也能让他呆出一个新的境界。
      慕容枭又笑了,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道:“后来,我也曾问过她同样的话,她的回答和你一模一样。”一样的回答,但却是不一样的人……
      南宫如歌问道:“然后呢?你们就一见钟情了?要不要这么俗套啊?!”再怎么说,好歹也来点清新脱俗的吧!他们两个人的初遇怎么搞得像个三流话本子似的,一点都没有新意啊!
      慕容枭被她的评价弄得哭笑不得,什么叫这么俗套,难道要像他们的相遇那么奇葩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我那样一见面就互相对骂开打的吗?我和她确实就是那样的。而且,我的王妃你好像一点儿都不嫉妒啊,说!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这回轮到南宫如歌哭笑不得了,这人的脑子怎么长的,怎么画风变化这么快,而且自己不计较他当年的风流韵事他好像还不高兴呢!自己难得压下情绪却被他说成了不在乎?!非要老娘教训一下他才会高兴吗?!简直混帐!
      想到这里,南宫如歌冷笑着说道:“慕容枭,给你三分颜色你还打算开染坊了是吧?!把我惹急了小心回去收拾你!”
      慕容枭邪魅一笑:“王妃可是当真?!那为夫回去可要好好被王妃教训了呢!”说着还重读了诸如“回去”,“教训”之类的词语,刻意把话的意思往不好的方向引去,惹得南宫如歌又是老脸一红,暗骂自己又上了他的套儿,真是笨得可以的。
      “好了,那个时候等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她已经从桥上离开了,我也因此迟到了半刻钟,被老丞相好一顿教训,什么“君子理应守时”,“千金难买一刻钟”之类的。可以说,师傅交给了我一身武功和征战天下的本领,那么老丞相教给我的,便是如何识得这鬼蜮人心……”慕容枭见好就收,立刻转移话题,又开始讲起以前的事情。
      南宫如歌成功的被他转移了火力,好奇道:“那后来呢?为什么不见老丞相了呢?”虽然她以前也是皇室小公主,但是被保护的太好,即使几年的江湖漂泊也还是有限的,对于一些她本该明白了的事情,她还是没能理解。
      而慕容枭,这个当事人,在被她问起时,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在片刻的沉默过后,低沉的声音响起:“老丞相……被我那七弟和九弟合谋诬陷入狱,而我当时身在边疆,无法救援。入狱三日之后,“畏罪自杀”于牢中……丞相府,满门被抄……而她……为了保护我这个背后的人,主动替父认罪,送进宫中,入了冷宫……”
      谁也不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痛苦的几乎快吐血。这位于他亦是尊师亦是恩人的不白故去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尤其是听到这么一代忠臣最后落得了一个枉死狱中,死后家宅被抄,爱女入宫的下场时,他的悲痛和愤怒到达了顶峰;若不是手下衷心的部将死命的拦着,他怕是当时便带领三十万边军哗变反攻,冲进金陵讨个说法,然后成功的把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让她牺牲自己换来的保全化为乌有。所以,他在最后一刻忍了下来;他不会冲动,冲动就是幕后的人想看到的。但他也不会忍气吞声,害得他如此尊重的老人最后家破人亡,他也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永和二十一年。七皇子离奇失踪,二十余日后被人发现暴尸于百里之外的茫茫大山之中,尸首四分五裂布满尸虫,浑身没有完整死状极惨,初步判断为山中猛兽所致……
      永和二十一年末,九皇子神秘死亡于南城门外,被人发现时浑身都是血洞,吊在一根旗杆上,据说当时还没死去,直到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才咽了气……
      而让人感觉费解的是,当时的城防以及九城兵马司的人明明可以救下九皇子的,但却因为一些很扯淡的问题;比如:那根旗杆该不该砍倒啊,怎么砍啊,用什么砍之类的,活生生把旗杆上的九皇子给拖死了。事后追查下去,结果以意外作结尾,明显的是在侮辱别人智商嘛!
      但是仔细想想城防和九城兵马司是谁手下的,一切就都清楚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南宫如歌到现在终于明白慕容枭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不管是告诉她这处分部的原址是他的恩师----前丞相的府邸,还是说清了自己曾经不为人知的往事,都是在表明一件事:不管日后会发生什么事,对她的心始终如一。对于这一点,南宫如歌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试问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身边人能够对自己有这样的承诺呢?可是……
      “那个姑娘怎么办?她因你间接的家破人亡,为了你牺牲一生入冷宫受罪,你欠她的可不止是一星半点啊!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把她给忘掉吗?”南宫如歌同样是个女人,自然能够理解一生被毁时的那种痛苦,支撑她活下去的恐怕就是他了。要是现在突然告诉她他要和另一个女人相守一生了,就算是不疯也会感到很讽刺吧。
      果然,听到她这么一说,慕容枭有些踌躇起来。
      他自然也不想去对那个命运坎坷的姑娘再次进行伤害,那样对不起他自己;可是,要他一心两用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话,不好意思,他才没那么能干呢。这种行径对他来说与禽兽无异!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慕容枭问道,“你想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我吗?”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外面热闹的锣鼓声响了起来,河仙节快开始了……
      “呵,是为夫问的太仓促了。”
      慕容枭打破了这种沉闷的安静,他笑了笑,走到门口,外面的夜风吹过,带起他暗金色的披风,如墨的长发在风中摆动,比这暗夜还要深邃的桃花眸仿佛吞噬着一切。
      “无妨,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我的璃王妃,那你就改变不了这一切;这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答都可以。”
      霸道,但却莫名地让她感到心安……

      几乎只是数墙之隔的大街上,人流量达到了顶峰。几乎大半个金陵城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不管是街道还是河中,都是一副人满为患的样子。
      一个零时搭建起来的高台上,几个士兵装扮的人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稍有如何动作,都会落入他们眼中。
      被人盯着的感觉总是不好的,于是便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些官府的人干嘛呀,老是盯着别人,看得老子真他令堂的不自在!”
      “嘘……小声点儿,那些可是九城兵马司的府兵,被他们抓去了就别想完整地回来了!”
      “九城兵马司很厉害吗?”
      “哎,我说你是外国来的吗?连我们南朝赫赫有名的九城兵马司都不知道?!”
      “对啊!我第一次来金陵,你能我说说这啥城兵马司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
      “切,你肯定是从山沟里爬出来的。这九城兵马司可是我们南朝最厉害的刑罚断案司,专管别人管不了和别人不敢管的大案,悬案!而且,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儿,只要被九城兵马司定了罪,好了,你可以回去买口棺材准备后事了!”
      “哇!这啥兵马司这么厉害啊!”
      “那可不,而且这司中府兵个个都有以一敌十的功夫,据说是早年璃王殿下的三十万边军中层层挑举出来的,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狠角色!”
      “嘿,你们都小声点儿,他们看过来了!”
      “…………”

      路边,一个小贩装扮的人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头低了下去,不动声色地便想要悄悄离开。
      突然间,一只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柄利刃骤然插入他的后心,小贩瞪大了眼,嘴巴因为被捂住发不出原有的惨叫,手脚抽搐了几下,不甘地咽了气。
      感觉到他的生命的消逝,那只手才放开了他,抽出那柄要了小贩性命的森森利刃,将刀身上的血迹在尸首上抹了抹,无声地把他拖入一堆竹筐后,任由还未凝结的血液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在黑夜中蔓延在地面上。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河仙节会场的个个角落,数十名身份普通的商贩被悄无声息地处理掉,然后被换成了不一样的人。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又改变了什么……

      一处房内,几个婢女举着数件衣物,恭谨地站着。
      “嗯……这件不行,这件……也不行,这……更加不行……,怎么搞的,花间纺送来的衣饰怎么这么次?!那帮绣娘都被换了吗!”
      慕容枭随意挑了几件出来,看后皱眉抱怨道。
      “有吗?我看很好啊!”南宫如歌也挑了一件出来,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这些衣饰不管是用料还是做工都看地出做的人十分用心,她还是很喜欢这些衣饰的啊。
      慕容枭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不高兴地瞟了南宫如歌一眼,对那几个婢女说道:“你们告诉你们月掌柜的,要是他再敢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当心我拆了他的花间纺,让他滾回骊轩给山里的野兽做衣服!”言词之恶劣让南宫如歌听地一愣一愣的。
      她有些担心道:“我说,要不算了吧,我看这些也不错啊,你看这些衣饰……额,好吧我不说话了。”她是担心万一把那个月掌柜的给惹毛了,到时候河仙节掌祭的事情可就耽搁了。可是,看到慕容枭一脸不愉的表情,她忍不住做了缩头乌龟,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做了!
      慕容枭确实有点不高兴,毕竟谁也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一直给自己拆台。但是,一看到她乖乖听话默不作声,他也便敛去了心中的愠闷。既然她知错了,那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我的话你们都听清了吧,回去告诉他!下去吧……”慕容枭摆了摆手,说道。
      “是……”几名婢女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应声退下了。
      南宫如歌脸上有些着急:“哎!不对啊!我们的服饰衣物该怎么办啊?!”祭典就要开始了呀,这衣服还没有着落,待会儿不就要出洋相了吗?虽然她相信慕容枭肯定会有办法,但还是忍不住地担心。
      想想看,盛大的祭祀仪式上,万众瞩目,主持典礼的两个人却没有穿该穿的服饰,这么不合规矩的行为,简直就是对河仙的亵渎啊!说不定河仙从此就发怒不再庇佑金陵了,往小里说这是不敬神明,往大里说这是置金陵城安危于不顾,是大罪!然后,言官就会弹劾;百姓就会厌恶;政敌就会攻击……这后果,想想就可怕。
      慕容枭坐回椅中,端起一杯清茶,微微嗅了嗅飘逸的茶香,淡淡笑道:“少安毋躁,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作一场戏,我们要的……自会有人送来……”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闪入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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