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在最美时》水洗尘埃

54、他乡

　　这个春节，朱永安过得非常地不安，自从接到玉颜那个分手的电话之后，他发现自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手机永远是关机状态，而她家里的电话、还有家庭住址，他一无所知，唯一的收获就是，那天他不停地按照玉颜打来的那个号码打回去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却被告之是当地人民医院的公用电话亭。
　　人民医院，有了这个大的方位应该会好找一些吧，朱永安想道，他知道玉颜的爸爸生病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住的这间医院，可惜的是，他连玉颜的爸爸叫什么也不知道，又该怎么去查呢？
　　而玉颜的朋友里面，他唯一见过的只有沈春先，问题是现在过年了，沈春先也说不定回老家了，而且，就算沈春先没有回老家还留在深圳，可是他自己却是在老家，连个联系沈春先的电话也没有。
　　朱永安从没有如此地焦虑不安过，从那天电话里玉颜的谈话，他觉得里面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只是玉颜不肯告诉他而已，他心急火燎，却还得顾忌着家人的感受，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年，起码也得多住几天，然而他此刻的心情，用心急如焚来形容也不为过。
　　好容易熬到了初三，朱永安匆匆编了个生意上的借口，于大年初四一大早便离开了老家，而他已经买了机票，直奔玉颜的家乡而去。
　　夜已经渐渐地黑了，天上飘起了小雪，冷得人难受，尤其是在四通八达、到处透风的医院门口，路上的行人也极少，大都窝在温暖的家里有说有笑了，朱永安一遍遍地拿着手机上照的玉颜的一张睡着的照片问那些好不容易过往的行人，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失望。
　　他恍然察觉到自己还从来没有跟玉颜照过一张合影照，而自己手机里的这张，还是有一回她睡着时他偷偷拍的，因为怕吵醒她没有开灯，手机上也没开闪光灯，只映着客厅里的灯光，所以照得有些黑，又有些雾蒙蒙的，回了深圳，一定要拖了玉颜去影楼照些合影，最好是把婚纱照也照了，想想玉颜已经够漂亮的了，再一化妆，然后把洁白的婚纱往身上一披，那可得羡慕死多少人？朱永安傻傻地想着，不禁笑了起来，随即一大片雪儿飘到他的唇上，刺得他冰了一下，他的心情又突然黯然了下来，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吗？他有些没法确定，然后又猛地捏紧了拳头挥了挥手，给了自己一个振奋的动作。
　　匆匆去一边的小店买了一包烟，他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来，他想起玉颜曾经叫他戒烟的，他想起他为了她也曾很有毅力地戒烟过，好象他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怎么抽烟了，可是如今、现在，如果她不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这烟戒不戒又有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多少支烟，嗓子都干得难受了，朱永安才匆匆离开了医院门口，就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可是躺在床上，却好久都合不上眼，报平安的电话他已打回去过了，家人还以为他在深圳，却没想到他竟会窝在异地他乡的一个小旅馆里，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从口袋又摸出那包烟来点上，烟雾缭绕中，他轻声说道：“颜颜，我来了，求你让我快些找到你吧。”
　　第二天早起，朱永安把自己收拾了下，又去了医院门口问人，还是一无所获，于是又去了医院里面问那些医生护士们，终于，有一个年轻的护士好心地告诉他道：“我看到过她几次，她爸爸在我们这里住院，只不过，她每回进进出出都有个长得很不错的男孩子跟着一路，好象是她的男朋友。”
　　“不是，我才是她的男朋友。”朱永安马上反驳道。
　　“咦？你是她的男朋友吗？那你怎么还要找我们打听她的消息？骗人的吧。”护士说道。
　　朱永安顿时语塞，是啊，他是她的男朋友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两个人之间会有那般亲密的举动？可若是的话，又为什么，除了一个手机号，他竟对她一无所知？
　　“她们家住在华景丽苑，我就知道这些，全告诉你了，能不能找到她就看你的运气了。”那护士看朱永安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朱永安的眼马上亮了起来，“谢谢，谢谢你啊，谢谢！”他一再地道着谢，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华景丽苑的门卫处，朱永安问完这个问那个，都没人告诉他玉颜住在哪一幢哪一楼，说那是客户信息，保密！尤其是还不让他进去找，说是怕他影响打扰到别人的正常生活，一边上上下下地拿着朱永安当推销一类的人来看，朱永安想发脾气，却又没办法，只得在那里跟他们软磨硬泡着，转眼便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可是朱永安倔脾气犯了，就是守在大门口不离开。
　　这时候，有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朱永安赶忙又如同之前一样拿了手机上前去问询，这时候，身后一个人将头凑了过来瞧了瞧，中年妇女摇了摇头走了，朱永安心里正失望着，却听人说道：“你找玉颜？”
　　朱永安猛地一怔，转身，回头，面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偏着头问他，长得倒还是不赖。
　　朱永安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般，他将那人上下瞧了一遍，方说道：“你认识？”
　　“当然认识”，那小伙子说道：“我现在去她家吃中饭，明天，她就要和我订亲，以后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你说我认不认识？”
　　朱永安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能”，他冲口而出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信明天可以来看”，说罢，半侧身朝右手边一指道：“呶，看到没，华景酒店，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在那里请客，酒席什么的都已经订好了。”
　　朱永安的身子一震，抬眼看向来人，瘦高的个子，长得略微有些黑，看起来是阳光帅气的样子，“你是……”，他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
　　“我姓乔”，来人说道，“哦，对了，你到处打听我未婚妻的下落，你又是谁？找她做什么？”
　　“我是她的男朋友。”朱永安说道，他听到来人自报姓乔，可他却对这一切懵然无知，的确，当初在深圳时，玉颜曾跟他提起过乔永致的事，但是、并没有告诉过他乔永致的名字，否则的话，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凭乔永致的人品，玉颜会嫁给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男朋友？”乔永致笑着摇了摇头，“只是男性朋友吧，也对哦，我家玉颜长得那么漂亮又讨人喜欢，想要做她男朋友的大把，你这么凭空臆想也很正常，不过呢，我劝你大白天的还是不要发梦的好”。
　　“我要见她，你让我见见她。”朱永安说道，他不想在这里跟乔永致争执，争赢了又如何？争输了又如何？他来、是来见颜颜的，不是来跟人斗气的。
　　他本以为乔永致会一口拒绝，因为在他看来，乔永致一定是心虚不敢让他见的，却不曾想到乔永致很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字，然后自顾进了小区的大门，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道：“你就在这儿等，也对，有什么话说清楚的好，免得你以后再缠着她，不过我可说好了，我只负责传话，见不见你，由她自己作决定。”
　　“好，你告诉她我姓朱，她会来见我的。”朱永安说道。
　　“再说吧，可别把话说得太满，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乔永致说罢，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