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医》兔总管

2、窦绾的请求

　　待到打发了这几位昌平侯府的仆妇退下，何氏才叹口气，望着一边神色平静的窦绾：“阿绾，昌平侯府已经差了人过来，就要接了你回长安去，你可有什么打算？”眼前的外甥女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却是还在襁褓之中便交到她手里养育到如今的，也是真心疼惜的。
　　窦绾自一旁婢女手里接过端上来的汤药，小小的漆木耳碗中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她轻轻吹了吹，小心地送到何氏面前：“汤药还得吃上几日，待天暖了再慢慢停了，大意不得。”
　　看着答不对问的窦绾，明明容貌还是稚气未脱，却已经沉稳地如同成人一般，何氏不由地心里一痛，眼眶有些热了：“你这女子，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我的头痛之症，等你回了长安，也要多加留意自己才是……”她哪里不知道昌平侯府是什么地方，虽然窦绾是昌平侯嫡出的女郎，可如今昌平侯府早已经是继室杜氏打点主持，窦绾又自来不得昌平侯窦英的看中，这一去哪里能够好过，只怕也是任由人摆布欺负了。
　　窦绾微微笑着，弯弯的眉眼望着汤药：“诺。”并没有半点担忧之后的神色。
　　何氏吃着汤药，看她平和的笑脸，心里更是难说的挂怀，放下漆碗，拉住她的手：“阿绾，你舅舅去了南郡还不曾回来，昌平侯府的人又是这般急着接你回去，只怕是有什么打算，舅母留不住你，只能盼着你自己多多小心，莫要大意。”她细细碎碎叮嘱着，“你虽然学了一身医术，但长安昌平侯府不比咱们府里，你继母她们只怕……终究是生分，你说话行事多留些心，与你父亲兄弟姐妹们多多亲近，日后也能有个好去处……”
　　窦绾看着何氏满是不舍的样子，叮嘱的话也都笑着应了，这才半笑半嗔地催着她把汤药吃了。
　　何氏咽下最后一口汤药，微微皱眉，却又笑了起来：“好在你如今稳重多了，还有这看诊定方的本事比你舅舅都要强上许多，这倒也叫我放心许多。”从前的窦绾那一副怯怯不安小心惧怕的模样，叫人看着实在是又疼惜又担忧，全然与现状这般落落大方的样子不同。
　　窦绾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目光中掩藏着诸多复杂之色。
　　听何氏嘱咐了许久，又吩咐人替她准备行装，要带这带那地一并给她带走，窦绾才开口道：“阿母，我想挑几个人带去长安。”
　　何氏听得她这一句阿母，心就软得如同水一般，当初那小小的人儿学会说话时，就跟着自己的儿子们一道叫自己阿母，如今却是要离了她去了。
　　她点头：“你不说我也是要吩咐人跟着去的，侯府里还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哪里能让你一个用得上的人都没有，你想挑谁去只管挑了，我都替你打点妥当。”
　　窦绾忍了忍泪，拜了下去：“多谢阿母。“
　　看着府里伺候的仆妇婢女都齐齐立在廊院里，窦绾一一仔细看着，挑选带去长安昌平侯府伺候的人。
　　”想来夫人吩咐了人来接了女郎回侯府，又怎么会不安排妥当的人伺候，女郎又何必挑了这些不上台面的人带去长安呢？“郑媪是窦绾的乳母，自来也是跟在窦绾身边的，陪着窦绾走着，却皱着眉很不情愿地劝说着。
　　窦绾面色沉静如水，目光扫过一个个低着头恭敬立着的婢仆：”媪觉着夫人会替我安排好伺候的人？“
　　郑媪笑着连连点头：”那是自然，女郎可是侯府嫡出的，夫人哪里会怠慢了，自然是都打点妥当了，这才让人来接了女郎回府去，罗媪她们也是这般说的。女郎只管宽心，这些人便不用再挑了去。“
　　杜氏当然会安排妥当，放在窦绾身边的个个都是她精挑细选的，为的就是让窦绾安安分分在她手心里攥着，窦绾若是听了郑媪的话，便又会如同那一世一般完全落入杜氏的掌控之中。
　　深深看了一眼郑媪，窦绾轻而薄的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笑：”媪真是替我着想，已经问过罗媪她们了。只是我还是要带几个人过去，也省的舅母担心，便是粗使也用得上。“那笑容不及眼底。
　　她没有再搭理一旁有些讪讪的郑媪，目光扫过人群，念了几个名字让珍珠记下，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