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侠》顾秋川

1、仁以为侠（1）

　　第一场：劳工头，劳工A，B
　　【天镜火山脉脚下，火山中藏有一浴剑池】

　　（火山震荡，众剑暴动，几欲飞走）

　　【山脉脚下的做苦力的民众积聚】

　　劳工头：（愤怒，小人得势）快！快！——快挖！谁敢偷懒今晚就没有饭吃！……（鞭子抽地的声音，抽入皮肉的声音）嗯？……哼！这边……你小子还敢偷奸耍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又是一鞭子）不过打死了也好，我记得你小子家可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猥琐笑）

　　劳工A：（忍痛）（喘气，小声不屑）呵……这个小人，若不是他在新任督察大人面前谗言，前一位好心的李大人又怎么会死于非命……李大人只是劝慰了一句陛下大兴土木不利国祚……这小人便向督察大人告了一状，李大人便被生生凌迟处死了……（惊怒，略带惧意）

　　劳工B：（冷笑）这种人不就是踩着其他人的命往上爬的吗？这上面的人就是吃他这一套，别看他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那位督察大人在的时候，还不是勾头哈腰，恨不得捧着那大人的鞋了！哈哈……这小人真是臭不可闻！（声音变小）陛下也是……自从番邦进献了一位叫月姬的美人后，陛下便费尽心思为她建揽月宫，真是作孽……

　　劳工A：（紧张）妄议陛下可是死罪！你不要命了！……

　　（两人沉默下来，搬砖添瓦，挖土坑等修房子的声音）

　　劳工头：（大喊）休息半个时辰继续！——（急促）所有人去那边领食物！

　　（人群攒动，彼此拥挤）

　　劳工A：（愤慨）（砸碗）呸——！这哪是米汤！这是霉米和浑水啊！！——

　　劳工B：（悲愤）朝廷不给我们活路！国祚危矣——天镜亡矣！——

　　（一堆摔碗嘈杂的喧吵）

　　劳工头：（害怕）你们……你们这是造反！……来人啊，这些人对陛下心存异心……杀了他们！——
　　（一阵打斗，惨死的声音，混乱）

　　劳工A：（虚弱）天镜……亡矣啊……

　　【火山口一声巨大爆炸】

　　劳工头：（惊恐）那……那是什么？！

　　【众剑四射而出，一声昂然龙吟】

　　劳工B：（呼吸微弱）那是……神龙……吗……

　　【火山喷发，万剑剑光凌然】

　　【半成的宫殿轰塌】
　　劳工A：（勉力）哈哈哈……老天有眼，昏君该诛！

　　劳工头：（吓得两股战战）救……命！

　　劳工B：（破釜沉舟）呵呵……天镜亡矣！昏君该诛！

　　【弑龙剑一斩，火山轰鸣，天地变色】

　　劳工头：（惊恐，微弱）……亡矣？

　　第二场：姬豫云，小意，姬天麟，郑余
　　【浣玉山庄】

　　【春意昂然的BGM，心情欢快】
　　婢女小意：（一边奔跑一边喊）小少爷——小少爷！

　　【使用轻功跳到树上的声音，鸟叫声】
　　姬豫云：（朗笑）哈哈！小意姐姐你瞧，这只小雀儿的鸟窝里有枚蛋呢！

　　小意：（着急）小少爷，你先从树上下来吧！若是磕着碰着……这让庄主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姬豫云：（骄矜）爹爹可管不住我！（一把从树上跳下来）

　　小意：（惊慌）哎哟喂，小少爷……我的小祖宗！……小心呀……

　　姬豫云：（哭笑不得）小意姐姐！可别把我当作什么琉璃人儿，我不日将弱冠年华，堂堂大丈夫，又何惧小痛，小意姐姐如此大惊小怪，倒是引人可笑了！

　　小意：（叹气）是是是！……我们小少爷说的是，是奴婢想岔了……小少爷现在可要去见庄主？（小声）奴婢倒是听说最近江湖不太平……不少人心思叵测的来了浣玉山庄……扰得庄主也不甚烦忧。

　　姬豫云：（踱步）小意姐姐说的可是三年前天镜山脉出神剑一事？

　　小意：（叹服）小少爷果然聪颖！（忧心忡忡）不过那神剑出世时，天镜山那修了一半儿的揽月宫坍陷，在场的人皆是有去无回，若不是那等奇象实在无法遮掩，谁又会信江湖竟有这样的绝世好剑，听说这把剑伴龙吟而出，斩昏庸之徒，连天镜帝王子书岑也忌惮不已……不过此剑踪迹都未曾探明……就有不少人想着利用浣玉山庄打头阵，庄主哪能那般如他们的意！！

　　姬豫云：（沉吟）不行……我得去见爹爹一面。

　　小意：（着急）哎呀……小少爷你慢点！——
　　【两人入山庄厅堂】

　　【堂内，两人对弈，放执棋子的声音】

　　姬天麟：（落子，笑）郑兄，承让了。

　　郑余：（尴尬）听说浣玉山庄庄主一手棋艺难觅敌手……果然名不虚传，鄙人不过一粗野汉子，这双手只能握握刀剑，这臭棋篓子看来是扫了姬庄主的雅兴啊……哈哈哈……

　　姬天麟：（平静）郑兄说笑了，郑兄武艺高强，姬某钦佩，不过刀剑无眼，若是在山庄内动起手来……这可不是我浣玉山庄的待客之道。（将棋子装回棋盒）而且……郑兄此番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轻笑），何不直言不讳，姬某自会洗耳恭听。

　　郑余：（朗笑）哈哈哈——姬庄主妙人矣……不过（转严肃）姬庄主……可甘心龟缩于浣玉山庄一处？

　　姬天麟：（平淡）郑兄何意？

　　郑余：（野心勃勃）浣玉山庄在姬庄主一力之下虽在江湖闯出了名声，然而男儿怀征天下之心，姬庄主正值茂年，难道甘心拘于浣玉山庄一隅？而且姬庄主在江湖颇有威望，若姬庄主真是振臂一呼……即使是子书岑也奈何不了庄主你啊……

　　姬天麟：（笑）郑兄可是忘了这浣玉山庄还是坐落在天镜王朝的国土上，那般轻狂之语……在下便当作郑兄戏言了。

　　郑余：（拍桌子）姬庄主何惧！……子书岑的江山本就摇摇欲坠，虽然鄙人身在江湖，但权势此物一旦触了便是尝了甜头……我郑余知道自己没有登顶天下的魄力，可姬庄主不然……
　　姬天麟：（平静，听不出喜怒）郑兄此言差矣。

　　郑余：（咬牙切齿）若是子书岑励精图治也就罢了，可他这等美色误国的昏君哪有资格坐在那龙椅上？！……（沉声）姬庄主……姬天麟！世人皆知这天镜山出了把弑龙剑，斩龙弑君，替天行道……若说这江湖何人有资格拿这把弑龙剑……（低笑）难道……不是庄主你吗？

　　姬天麟：（轻笑）呵……这弑龙剑传的神乎其神，又谁有真的见过其踪迹？不过是风云变化，有人趁机搅混水罢了。

　　郑余：（孤注一掷）……姬庄主，鄙人……倒是得到了些关于弑龙剑的消息，（起身，将刀插在地面）不过望姬庄主此事成功能记得我郑余的一分……

　　姬天麟：（朗笑）哈哈——郑兄永远都是浣玉山庄的朋友，何故如此见外了。

　　郑余：（低声）虽然众人皆传弑龙剑出处无人存活，可鄙人在之前恰好探得些消息，那弑龙剑就藏在天镜山脉火山处的祭剑池！

　　姬天麟：（玩味）郑兄既然已知弑龙剑下落，为何不前去夺剑？

　　郑余：（叹气）庄主怕是看轻了那祭剑池的凶险，鄙人也算是一腔肝胆，却也不过在那火山口附近逗留了下，差点被那灼烧的火焰烧得尸骨无存……有来无返啊……而且子书岑也曾派人探过，皆是损失惨重。

　　姬天麟：（凝重）那浣玉山庄又能如何？怕也是送命……而且我儿云儿……（被脚步声打断）
　　【入堂】

　　姬豫云：（轻快）爹爹——

　　姬天麟：（生气）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姬豫云：（狡猾）豫云这是迫不及待瞧见爹爹呐！……（看到郑余，恍然）原来是有客来访，豫云失敬，失敬啊！

　　郑余：（豪爽）少庄主仪表堂堂，眉星目朗，果然年青俊杰。

　　姬天麟：（客气）郑兄先在山庄休憩，此事事关重大，隔日再叙……小儿顽劣，还请郑兄不要见怪。且让侍婢领郑兄看看我浣玉山庄观景……在下先失陪了。

　　【郑余离开】

　　姬豫云：（一字一顿，装低沉）此，事，事，关，重，大……

　　姬天麟：（愤懑）哎……你这泼皮猴儿！……（伸手打）姬豫云，你怎么一个人？小意呢？我记得今日有请先生教导……姬豫云！（声音变大）你又把先生气走了？！

　　姬豫云：（笑）爹！我可不想成夫子那般酸儒，整天之乎者也，诗词歌赋，爹……你看！（骄傲）我姬豫云的手，是剑客的手！

　　姬天麟：（怒其不争）姬豫云，我姬天麟的儿子可不是胸中无丘壑的莽夫，一天打打杀杀，为人蠢钝只会被人当刀子使！

　　姬豫云：（不满）可爹不也是想像莽夫一般去祭剑池取剑吗？……与其诵读四书五经，不如一身功夫来的实在，或许那正是保命的手段呢？

　　姬天麟：（喜怒难辨）云儿，爹知道你为人纯善，好武艺，可此事你却插手不得，即使爹也信不过那郑余，而且这可不是什么意气之争。

　　姬豫云：（迟疑）可是……

　　姬天麟：（安抚）云儿，明日我会询问先生你的情况，若是再发生今日之事，便禁足思过吧！

　　姬豫云：（惊慌）爹！爹……

　　【离开的脚步】

　　第三场：姬豫云，小意，子书业，教书夫子，子书未，子书岑，月姬，太傅

　　【浣玉山庄，书房】

　　夫子：（朗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已者。过则勿惮改。少庄主以为如何？

　　姬豫云：（吞吞吐吐）君子……不重……嗯……嗯。

　　夫子：（气笑）喝了少庄主的敬师茶，老夫以为少庄主诚心向学，奈何姬庄主一颗拳拳爱子、盼子成龙之心付诸东流……

　　姬豫云：（犹豫）先生莫气，云驽钝，难以开窍……我瞧着这书上的字儿，难闻其意，百思不得其解，就觉得身体乏了，倒不如去蹲马步，沐阳光之泽，享人世之乐呢！

　　夫子：（怒）你……你！

　　姬豫云：（笑）先生，云想为侠士，凭着一身好武艺，踏遍这江湖山水，自由自在，若是有幸还能在江湖留下赫赫名声，也算是扬我浣玉山庄之威！而且仁义自在于心，在云卷云舒之间，哪能拘泥于几句大道理？不然倒是舍本逐末了……

　　夫子：（气急败坏）你……少庄主一人孤莽，也不怕碰上硬茬？

　　姬豫云：（向往）君子不忧不惧！大丈夫为战而死，为勇而前！

　　夫子：（慨叹）……佳木朽矣！朽矣！老夫教不了你，姬庄主只能另请高明啊……
　　【夫子离开】
　　姬天麟：（愤怒，执茶杯，摔碎）姬！豫！云！你又气走先生了……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这泼皮猴儿到底是哪个石头缝儿里出来的……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庄内反省吧！

　　姬豫云：（着急）爹！爹！！

　　姬天麟：（痛心）云儿……你要我如何放心你继承浣玉山庄，如何担得起这份责任，难道要这山庄庄主日日出外浪迹天涯找人比试，若是输了……身首异处吗？

　　【放上门栓，锁上门，拍门声】

　　姬豫云：（叹气）爹何必如此固执……开门啊……开门（说话声渐弱，拍门声渐弱）小意姐姐？小意姐姐在外边儿吗？……我肚子饿……小意姐姐——

　　小意：（为难）少爷……庄主不许你乱跑……

　　姬豫云：（恳切）小意姐姐，我就去偷偷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爹不会知道的。

　　小意：（犹豫）那好……少爷须得让奴婢跟着。（开门）

　　【一掌将小意敲晕】
　　姬豫云：（抱歉）对不住了……爹！豫云顽劣，私自离庄，只愿看看这逍遥江湖，若是能为爹寻到弑龙剑也算是得其所，为侠之心，乃云天命，不可违！

　　【离开】

　　【转场，天镜王朝皇宫】
　　【歌舞升平】
　　子书岑：（色气）番邦美人果然舞姿绝艳，好！赏！——

　　月姬：（妩媚，委屈）陛下可是怜新人忘了旧人……

　　子书岑：（一把搂过）哈哈哈月儿莫吃醋，那些美人哪比得上月儿的温柔可人，听话小意啊……
　　月姬：（羞怯）陛下！~（小声）……陛下多日未去看未儿了，听未儿说，太傅夸他又有长进了呢！

　　子书岑：（不辨喜怒）哦？

　　月姬：（温柔）自从陛下怜惜月姬一人，将未儿交予臣妾抚养，臣妾瞧着那软软一团奶娃娃逐渐长成响当当的儿郎，才惊觉月姬原来陪了陛下这么多年，才感念陛下恩宠，更用心服侍陛下……
　　子书岑：（被打动）太傅此时应在授课，那不如去瞧瞧？

　　月姬：（娇柔）听陛下的。

　　【众人走路声，国子监外】
　　太傅：何为则民服？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何以为政？三殿下以为何？

　　子书业：（流利）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亦如此。

　　太傅：（满意）善！（转而）大殿下以为何？

　　子书未：（恨恨）民贵君轻，三弟所言甚是。

　　【一阵鼓掌声】

　　子书岑：（平淡）老三近日倒是用了些功夫。

　　太傅：（激动）三殿下之才不逊于臣。

　　月姬：（语塞）……业儿和未儿都是陛下子嗣，那聪慧劲儿怕都是来自陛下呢！

　　子书岑：（朗笑）哈哈哈——月儿倒是讨巧，那便赏老三一柄玉如意，老大一柄寡人的玉弓……

　　子书业：（平静）谢父皇。

　　子书未：（欣喜）谢父皇，谢母妃！！

　　子书岑：（疲惫）倒有些乏了，月儿同寡人先走吧。

　　【两人离开】

　　【各位皇子下学】

　　子书未：（大声）老三！——（小跑，加大声）子书业！——

　　子书业：（自顾自走路声，沉着）大哥何事？

　　子书未：（生气）你今日竟敢抢我风头？！

　　子书业：（冷静）大哥言重了。

　　子书未：（倍感荒谬）……子书业，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幅样子，明明是宫中贱婢所出，还心比天高，偏偏太傅也偏心于你……（怒极）柳竟、柳然！让三殿下见识见识……何为遥不可及……何为……痴心妄想！

　　【一群人走动将子书业围起来】

　　子书业：（戒备）业并无与大哥相争之意……（沉声）大哥这是何意……

　　【众人摩拳擦掌，更聚拢，打架】

　　子书未：（尖刻）哈哈哈——何意？……子书业，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野心？父皇一来就看见你那太傅都夸赞的才华……你很得意吧……（恶毒）去——打他，打死这贱人，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还妄图左右父皇的心思，我才是父皇中意的未来太子！

　　【一阵拳打脚踢，隐隐子书业忍痛的声音，很小的嗯声】

　　子书未：（用脚碾子书业的手）贱婢之子永远越不过天，三弟，你该明白的。（周围打斗声逐渐停下来，故作疑惑）哟——三弟怎么躺在地上（缓缓鼓掌）来来来，快把我们三殿下扶起来……（对方挣开）（冷漠）呵，三弟不愧是太傅夸赞的好儿郎啊……既然三殿下执意自己走，你们也别腆着脸了。

　　子书业：（缓缓）……臣弟……先行离去……
　　【子书业步履蹒跚，疼得抽气】
　　【周围一阵哄笑】

　　子书未：（冷笑）不自量力。

　　第四场：子书业，梁碧，姬豫云，姬华音，路人123，小二，陆歇，婢女，摊主
　　【梁妃宫殿】

　　【剪树枝桠的声音】

　　婢女：（奔跑。欣喜）娘娘！娘娘！三殿下来了。听闻今日三殿下得了陛下的称赞，赏赐也送到殿里来了呢！

　　梁碧：（剪草木的声音一停，温和）业儿下学了啊……（又开始修剪）这株兰花开得甚好，我还想着何时给业儿送上一株，君子居于兰室，也算不负这兰草的高洁风雅……你去将这兰草给三殿下殿里送过去。

　　婢女：（欢快）是！娘娘！……（迟疑）对了……娘娘，陛下喜兰，奴婢冒昧……娘娘是否给陛下处也送上一株呢？

　　梁碧：（听不出喜怒）陛下好兰草，好的不过是送的人，而不是物……你且去三殿下殿里，别越矩了。

　　婢女：（惊慌）娘娘说的是……（跑开）（惊讶）奴婢见过三殿下。（接着离开）

　　【缓缓走进】

　　子书业：（微痛，抽气）儿臣见过梁妃娘娘。

　　梁碧：（搁下手中的剪刀，叹息）业儿。（咳嗽）也许是许久没来，有些生分了……

　　子书业：（妥协）母妃不必忧思……儿臣只是遵循祖宗规制，礼不可废……避免为母妃引来麻烦罢了……嘶。

　　梁碧：（惊怒）业儿……你这伤是……（痛心）看来无论我们母子二人如何韬光养晦、不争不抢，这些人都不肯放过我们母子……既然已是天上的云，又何必将他人皆碾落成尘……

　　子书业：（叹息）母妃。

　　梁碧：（悔痛）若是皇上没有痴迷月姬，若是我花些心思争抢宠爱……我的业儿也不会被那庸人欺侮……

　　子书业：（轻声喃喃）母妃……（平静）不知母妃可听过弑龙剑？

　　梁碧：（疑惑）弑龙剑？

　　子书业：（轻声）对……传闻是江湖第一剑，斩天弑地，诛昏君逐庸臣……

　　梁碧：（沉声）业儿的意思是……

　　子书业：（平静）诛昏君……逐庸臣。（平淡，朗声）天镜三皇子子书业感染风寒，身体抱恙，拘于殿中修养……不宜出殿，不宜探视。

　　梁碧：（会意）然也。

　　【欢快的集市BGM】

　　路人1：（吆喝）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姬豫云在集市中攒动】

　　姬豫云：（好奇）咦？

　　摊主：（笑）这位小少爷，买个玉件儿吧，瞧着您衣裳素净，配着枚祥云玉佩想必更是贵气。
　　姬豫云：（爽快，掏银子）那就这枚！

　　【突然人群喧闹起来】

　　路人2：哇——那边有个秀美的小娘子卖身葬亲呢！……面容白净，弱柳扶风……

　　路人3：呸！你也不想想若是你家的那位母夜叉知道你的眼珠子掉在这小娘子身上，你还讨不讨的了好！

　　姬豫云：这位大哥，您们在说什么呢？

　　路人2：哈哈，小兄弟，你瞧见那边那个穿白衣的小娘子了没……你去，几两银子，那便是你媳妇儿了！

　　路人3：诶哟喂，说什么荤话！

　　【众人朝前面走、挤】

　　华音：（悲切）小女子身世凄苦，家道中落，亲人在奔波中丧命，可怜只有一张草席一卷，愿哪位公子好心，五两银子买下小女子，能让小女子置办一口……棺材……（哭泣）小女子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侍奉左右……

　　路人2：呵……真是女要俏一身孝……

　　姬豫云：（似懂非懂）这位大哥，那姑娘哭得伤心，不过是五两银子，为何……

　　路人3：（嗤笑）你以为这小娘皮是什么好货色，啧啧……瞧你玉佩加身，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这种女人便是想要骗你这种乐善好施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呢……

　　姬豫云：（不满）不过是个小女子，又如何能左右人心。便是帮了也不会怎样！……（惆怅）这姑娘与小意姐姐也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她如何了，爹生气了怕是会让小意姐姐吃苦头……

　　路人2：（嘲笑）人傻钱多！

　　姬豫云：你！——

　　华音：（柔弱）求求各位垂怜……（注意到争吵，瞧见了豫云，小步接近，跪下磕头）这位小公子，可否帮帮小女子，小女子定侍奉左右，做牛做马！……（磕头）

　　姬豫云：（为难）诶……你可别……（赌气）好好好，不就是五两银子，给你给你，你别磕头了，也别跟着我，我可对你做牛做马没有兴趣！

　　【银子一丢】

　　华音：（执拗）小女子华音，今日便是公子的人了……

　　路人3：呵，被菟丝子缠上了啊……男人……哈哈，血气方刚，小兄弟有福啊。

　　【几人推诿】
　　【人潮攒动，喧闹，突然一阵马匹飞奔声】
　　子书业：（马停）吁——

　　陆歇：（马匹逐渐停下，轻声）殿下，这里便是离天镜山脉最近的村镇，听闻有人得到了弑龙剑的消息，准备以一场夺剑大会召集江湖英雄豪杰、有胆之士前往天镜火山……殿下是想……（被争执打断）

　　【男女争执引起注意】
　　姬豫云：（抓狂）姑娘你可别跟着我了！！

　　华音：（柔柔弱弱）公子可是憎恶华音，华音只想服侍公子，让公子舒心罢了，也是尽了华音的绵薄之力……

　　姬豫云：（苦恼）君子乐善好施，不求回报！

　　华音：（软绵绵）小女子知恩图报。

　　姬豫云：（烦恼）姑娘啊，我是个粗鄙的江湖人，啊……舞刀弄枪的那种，欣赏不来这美人，也用不上姑娘照顾，（插入姬华音：公子瞧着仪表堂堂，分外贵气呢。）……而且我睡觉的时候梦魇，喜欢梦中练剑，这刀剑锋利无眼，一不小心就会砍死人……

　　华音：（一惊）公子说笑。

　　姬豫云：（笑，拔出匕首）不仅如此，姑娘你看，我袖中藏匕，腰间更是佩剑，实在是个危险人物，是滚刀子的，（匕首一挥）不然一不小心啊……会让姑娘如花似玉的美貌……（意味深长）哈哈哈——

　　华音：（颤）公……公子。（决绝）公子既然意已决，华音也只能惜别，但可否知道公子姓名，至少华音也可远远为公子恩公祈福。

　　姬豫云：（正经）我乃江湖一名小角色，嗯……叫霸天。

　　华音：（娇柔，尴尬）啊……霸天……霸天公子……小女子一定谨记公子大恩，望君保重。

　　【姬豫云缓慢踱步离开，随即加速跑起来】

　　姬豫云：（气喘吁吁）……真……是……个大麻烦！（笑）不过可赖不上小爷！

　　【转角进入一个茶楼】

　　姬豫云：（逍遥）小二给爷来壶茶水！

　　小二：（热情）诶！——得令儿！——（倒茶）客官来得巧，近日镇上人可不少！

　　姬豫云：这儿离天镜山越来越近了吧。

　　小二：（毫无防备）客官说的不错，就是因着这原因，不少人来参加三日后浣玉山庄和郑大侠组织的夺剑大会呢！……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大会……如此兴师动众……

　　姬豫云：（一口茶喷出）浣玉山庄！？

　　小二：（真诚）就是那鼎鼎大名的浣玉山庄……听说山庄是金子砌的，雕栏画壁，庄主不仅在江湖上威望颇高，甚至传闻富可敌国呢……

　　姬豫云：（紧张）呸呸呸——你这说的什么话，那个破庄子谁稀罕的呢，真是晦气……可别再和其他人说这些，把天镜王朝上面那位放哪儿呢！！

　　小二：（害怕）客官，小的不过看着天高皇帝远，客官就当小的什么都没说！……

　　【不远处，另一桌】

　　子书业：（饶有趣味）……有意思……

　　陆歇：（小声）殿下，既然这浣玉山庄有这般心思…… 那我们三日后是否带更多人手？

　　子书业：（淡然）陆歇，计划不变。【又倒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