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迟来》懿荏

8、八

　　公司年会后，随着年关的靠近，年底的忙碌也随之散去，迎来的是漫长的年假。林薇自然是要回家的，更何况不是单身的人，活动更加多。所以这边的房子就只剩下纪畅一个人，加之漫长的年假又无处可去，纪畅基本上除了回来睡觉就是去医院了，其实没有什么不好，至少那里还有人气。
　　年三十，街上还算不上冷清，只是一个人慢悠悠晃荡的人很好，恰好纪畅算一个，给这个队伍增添了强大的一员。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十二点过半，严格算来已经是年初一了，纪畅一路往回走，大概也只有24小时的便利店和一些24小时的连锁快餐还灯火通明。好在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这样过年。
　　纪畅走进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份饺子，可惜是自己不喜欢的肉饺，加一份酸奶，也是自己不偏好的一个味道，太晚了，货品都不齐全了。便利店的店员和自己先聊了几句，然后又躲到柜台后面去视频了，大概是家人，而他比起自己应该是无比幸福的。纪畅想了想还是提了东西从店里出来了，她不想打扰他的视频，也不想听见那些温暖的话，衬得自己好像很悲凉一样。
　　沈北辰吃完家里的年夜饭从爸妈那里出来，莫名其妙就来到她楼下，凌晨两点十五分，她还没有回来，直到两点三十多才看见她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走回来，一个人，倒是清清爽爽，没有牵挂。沈北辰想要是她现在摔一跤或者晕倒或者是喝醉酒，他大概就有借口走下车，然后可以肆意的嘲笑她，她的丈夫实在是他见过的最到位的丈夫了，可是他忍住了，这都是她自找的，怪谁，怪他么？他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原来还真的天真的以为会有回响，结果呢！自己的的告白还被她绝情的冷待。沈北辰看着她这样，冷眼旁观，像在看戏。看着这个像科班出身的演员一样的人，完成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独角戏，而他却可以因为掌握着结局而嗤之以鼻。
　　春节的假期来了又去，一年又这样过去。纪畅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新年要度过，但关于变差，她宁可这样用永无止境的过下去，至少还不至于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和森德的合作在过完年假以后算是全面展开了，公司上下也都格外忙碌，这是森德第一次进入一个新的领域，自然也是格外的慎重，而公司里自然也没人敢怠慢。
　　周五下班，杜旭明因为沈安琪在新加坡遇到一点状况立刻打飞的过去了，原本说好和森德的晚餐只好由薛副总薛城全权负责。纪畅原本也可以不用去了，可薛城以她作为大老板秘书对业务相对熟悉的缘由让她代替自己秘书陪自己一同出席和森德高层的晚餐宴会。其实这样的场面纪畅并不少见，只是这还是第一次在没有杜旭明的情况下出席，似乎是非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面对了。
　　纪畅和薛城打了招呼提前回家换了衣服，然后在森德的人到达餐厅以前先确认打点好了一切。这是这些日子工作以来自己早就熟练的套路，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也是作为一个秘书该做的事情。纪畅做事向来周到，对于业务也是一点就透，这大概就是杜旭明用着自己还算顺手的原因吧，不然自己早就该被踢回原位了。
　　“沈总、薛总。”服务员开门让他们进来的时候，纪畅就早已标准站在包房里面的一个合适位置去迎接了。
　　薛城略略在沈北辰稍稍靠后一点的位置，但直观看起来还是相对平行的。如果换做是杜旭明，此刻他应当与他是完全平行而行的吧，这就是薛城，从一个公司的业务员一步步走到公司副总的位置，已经圆润通透到连这么一个小细节都不会出错的人，可是为什么会在那份合作计划书上出现一个可以不出现的纰漏。也许再圆润的人都有弱点，仅此而已。
　　“沈总，这是我们的总裁秘书，纪畅纪秘书，想必您也是认识的。”薛城和沈北辰做这样的介绍。
　　沈北辰点了点头，“嗯，纪秘书很能干，是杜总的得力助手。”
　　“您说的不错，所以今天杜总临时有事，他心里实在是感到十二万分的抱歉，这不派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亲自作陪。”
　　纪畅面上依旧带着微笑，可心里不由得一阵反感，作陪这样字眼原来这样听来实在不舒服，而薛城睁眼说场面话的本事还真的和自己不相上下，“是，沈总，想必杜总也和您有过交代了，您们也是多年的旧交，想必您也能谅解，等杜总回来一定再亲自登门。”
　　沈北辰轻轻一笑，眼前这个人说瞎话的本事比起一旁的薛城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生意场上无非也就是这一套，自己也已经受惯了，可听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得冷笑，“纪秘书严重了，像纪秘书这么年轻貌美又能干的秘书作陪，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说起这一套，着这个包间里，没有谁会比谁差到哪里去。
　　酒席上薛城一直让纪畅给森德的敬酒，纪畅心里不乐意也不会不做，可无奈纪畅的酒量一直不好。过半的时候沈北辰似乎已经吃不消了，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薛城就自发给沈北辰挡酒。纪畅不得不佩服薛城，不仅工作能力不用说，就连场面上都是这样无可挑剔。
　　终于，在纪畅还不算醉的时候结束了这场应酬，只是薛城已经明显喝高了，可却还保持这脑子的几分清明，“纪秘书，这是房卡，你把沈总送上去休息，小李已经在楼下等我了。照顾好沈总。”
　　这种事情，上司发话，自己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总不能让职位比自己高的这些总监、副总什么的来做吧。况且眼下看来她是唯一一个相对清醒的了。纪畅扶过沈北辰，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告辞走向另一面的电梯。沈北辰是真的没少喝吧，已经醉醺醺的挂在自己身上了。这是不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他这么近，他身上的味道除了酒味外是淡淡的青草气，现在夹杂着酒味，好闻得像迷幻剂。纪畅已经近似用尽全部力气在抗沈北辰了，好不容易给他扶到了房间门口，刷开门。
　　纪畅把他扶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转身准备走，却被一个力量带着倒向床上去，是他。而这一秒，他就已经把纪畅压在了身下。“怎么，你以为你秘书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纪畅想起来，可是发现自己用不上力，喝过酒，也是面带微红，“沈总，你没醉？”
　　“醉了！”沈北辰就这样看着被自己压着的人，竟然觉得好看。
　　“沈总，您……如果需要我给你哪位女朋友打电话……我会……”纪畅想他大概是需要女伴了吧，一个像那天办公室女郎一样的女伴。
　　沈北辰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可听到她这样一句话，不由得烦躁异常，直接压下去，攻城略地之势，根本由不得纪畅抗拒什么，而纪畅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酒精还是处于自愿，在他难以抵抗的热情下，失去了理智和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