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才不是□□呢》窝不是鸽子王

31、基地重逢阿淼

　　之后的事情苏乃木有些不太确定，她甚至都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走到这个厕所隔间里来的。她腰侧有一道伤痕，不长，但很深，她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只是自己稍微一有大动作，或者呼吸带动胸腹起伏，就痛得厉害。

　　应该是瞬间失血造成的，苏乃木觉得昏昏沉沉，有点冷，也有点困，然而她还是机械般地从背包里摸出绷带，对伤口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包扎的时候还想起来同唐安、阿淼等人在京叔的院子里打打闹闹的日子，还有唐安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因为女性要来姨妈所以碰到失血等情况存活率总是比男性要高。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也开始胡思乱想时，腰侧的绷带已经打好，甚至还顺手系了一个蝴蝶结。

　　苏乃木又检查了一遍这个厕所小房间，地上有灰尘，但并不脏，可以看出在灾难到来之前这家公司的保洁做得很到位。厕所位于走廊尽头，只有五六个隔间，窗口很小，几乎不可供成年人通过，唯一的出入口就是厕所大门了。

　　苏乃木仔细将自己在附近留下的血迹擦拭掉，反锁上门，清点了一下包里的剩余物资，然后坐到墙角，闭目养神，开始等待。

　　等自己体力恢复过来，等有人能寻过来。

　　想到这，她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万一寻过来的不是人可怎么办。

　　苏乃木睁开眼想了想，确定自己当时没有失手把肖兴芃直接丢到几十米下的地板上去，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唐安说人总要有点盼头，嗯，那就盼着肖兴芃能寻过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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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难得雨过天晴，唐宁甩了一张通行证给我，只来得及说了一句“C区不要去”，就被程步拉着出门了。我莫名其妙跟着程步小泽二人游荡了好长一段时间，心心念念就挂念着唐宁和阿淼他们，如今见到唐宁没事，我也懒得操心他，拿了通行证就跟着往外跑，顺便一拐，把程步怼到墙上去。

　　“让让，让让。”

　　程步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个样子我是不会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在A区的！”

　　我回头冲他扯了个“略略略”的表情，几步便跑出了唐宁屋前的这条走廊，拐角便看到一个扛枪的守卫，正了正脸色，慢慢走了出去。

　　我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门，基地原本的较扎实的屋子被最先到来的一批人占了，也就是现在所谓的B区。他们手里多数拥有武器，在末世中护住了这一片基地，并不断进行着建设完善。附近港口的集装箱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运来用以建造维护的。后来到此地的人大多手无寸铁，没有一技之长的人便以外围集装箱为房屋，进行着一些基本的劳作以换取生活物资。可能是末世后遗症吧，人们已不再喜欢窗明几净，甚至对大窗户有了一种恐惧感，窗口越开越小，恨不得直接住在堡垒当中，漂亮的大幅落地窗仿佛已是上个世纪的审美。

　　铁皮房门口，人们或倚或靠，有些男人的目光不怀好意，然而在巡视守卫的目光之下，并不敢过于放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并未向他们问路，看到旁边坐在一个门口眯着眼睛打盹的阿婆，正要前去，阿婆背后的房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美丽女人。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愣住。我惊异于她露骨而大胆的打扮，隐约也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是她坦然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反而有点龌龊。

　　女人叼了根草茎，一路上过来看到像她这样叼着草茎的人并不在少数。烟草越来越稀缺，有烟瘾的人嘴巴里总得嚼点什么才来劲，这是小泽告诉我的，那是他正毫无心理障碍地将一根烟混入其他东西拆成两根卖。

　　女人扫了一眼我胸口的通行证，转身回去了：“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来找我的呢。干正经营生的都在另一个院里呢，走错道儿了。”

　　我向她的背影道谢，不过心里对她多了一份留意。一是因为她的美貌。末世之前，我们生活中看到的所谓美女，大多是经过了衣着妆容以及体态的加持。可她并不是这种，她穿着廉价的衣服，头发随手挽起，惺忪睡眼里甚至还有眼屎，但这些并不影响她是个大美女的事实。二是，她的听力确实很好，人也很清醒，乱哄哄的基地里，能准确识别出往自己这来的脚步声。

　　前方转角，我看到一群妇人正在晾晒被单，其中一个小小的、忙碌穿梭着的人影，不是阿淼又是谁呢。

　　就在这一刻，抱着一盆脏衣服的阿淼仿佛心有所感似的，忽然扭头，朝我的方向望了过来。

　　她的目光穿过层层扬起的被单、衣物、裤衩和摇摆的臭袜子，在雨后湿漉漉的空气里，带着她的难以置信与狂喜，投入我的眼中。

　　“安安！”

　　阿淼几乎是又哭又笑地扑了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呜咽着不肯松手。

　　“我还以为——”

　　“快说呸呸呸。”我瞪着她，“苍天有意，童言无忌，呸呸呸。”

　　“呸！”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人一口唾沫吐在我们旁边，“陈施淼！大家刚刚洗好的衣服，你看看，因为你的失误，我们又要白忙活了。”

　　阿淼尴尬地低头看地，盆里有几件衣服掉到了地上。

　　“不是，吴姐，这一盆本来就是正要抱去洗的。”

　　我一皱眉，将阿淼护在身侧。看来阿淼在这边的日子并不算太好过。

　　“吴队长你消消气。”有个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女人出来打圆场，“见着亲友那是大好事，小陈，吴姐这是替你高兴呐。不过再高兴那衣服也不能尽往地上扔不是，沾上了土那又多费一些水，现在水多可贵啊……”

　　“我帮她一起洗。”我平静道。

　　叫做吴姐的女人扫了我一眼，哼了一句，没多说话，走开了。那个没眉毛的女人凑上前来，对阿淼小声道：“她就这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小陈，等你男人升上小队长了，你也就不用再和我们在一起洗臭袜子了。”

　　阿淼只是低声应着，待她走开了，才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正欲开口。

　　我早已捡好衣服，抱着盆子乐呵呵道：“走走走，咱们做劳动改造去。真有意思，这是变了天了呀，这才几天，你瞧吴队长的德行。”

　　阿淼也笑了：“不管这些牛鬼蛇神，见到你平安无事我真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担心你。其实我这边还算好啦，还有守卫巡逻□□，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发生，每天又锻炼了身体，又有吃穿，最重要的是，不用面对外面的东西。”

　　说起这，她略微有点出神。“大芃这次任务出的好长啊……”

　　“你就是个操心婆！”我一把捏住她的脸蛋，把她拉回现实，“不要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啊喂！先管好自己吧，我看你都瘦了，走，晚上带你吃花去。”

　　“吃花？”

　　“嗯，白吃。”

　　“安安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

　　抱着洗衣盆和阿淼走着，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候，走在去洗衣房的路上，聊聊班上的男孩子，聊聊下课后是买灌饼还是锅盔，聊聊明早的课翘不翘，聊聊未来。这一瞬间似乎与之前没有什么大的不同，除了我们似乎已经看不到未来了。

　　忽然，不远处的主干道一阵骚乱，我们踮着脚，人头攒动，一时却是什么也看不到。有人大声呼叫着，跑来跑去。一队守卫拨开人群，往中心去。

　　“砰。”

　　我后背一僵，这是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