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当心门后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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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推开一扇门，最希望看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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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猴儿说，路不好走。
有些时候丧尸不知道被什么给吸引了，尸潮会一致往某个方向汇集涌动。车队在行驶中，可能一个街口驶进去，大街上稀稀拉拉几只丧尸，构不成威胁，完全用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直接呼啸而过。也有可能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发现前进的路上满是丧尸，只能够小心翼翼地先行探路，慢慢挪窝，这种情况下一连几天也开不了几个街口。
车队若是要前往营地，走市区内的线，必经之路上就有好几个大商圈。至于市区外延的路线，一是之前军队驻守不允许任何人出城，二是蒋文明也不敢上三环走高架，谁知道上面曾经的车流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万一出个状况，只有跳高架“壮烈”最后一回了。
“然后呢？”抱腿坐在火堆旁，江伟听着马猴儿说这一路上的事情，听得十分入神。
“然后蒋大哥说索性在这边休整一下，等探明了前面路况再做打算。”马猴儿淡淡回答，伸手拿一根小木棍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火堆。
火光跳动，映出张鸣有点凶狠的面部轮廓，然后下一刻他却笑了，手掌“啪”一下地拍到了江伟的肩膀上：“然后就捡到你这个小猴儿了。”
“我、我哪里是猴儿了！”江伟摸摸毛绒绒的脑袋，一下子跳起来，“明明猴哥才是猴儿！”
“一只大马猴儿，一只小松鼠猴。”我小声吐槽。篝火对面的马猴儿往下耷拉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却没说话。猴哥肯定是听到了的，他却总爱装高冷。
再有一个多钟头黑夜就要熬过去了，等到那时，我们就得小心熄灭篝火，安静地离开这里，开车前往附近的一家社区医院。
据我们第三大队第一小组昨日传来的情报，这家医院距离不算太远，重要的是里面居然还挺干净。先遣队步行前往的途中杀了一些游荡的丧尸，又简单清理了一路上的路障，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蒋文明大叔原本想亲自带队前往，但听到一组成员一致表示这次任务及其简单，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比如马上要经过的一个大型商业圈。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只丢下了一句，最好能够找出一些大型的医疗器材。
“三队二组。”沈政委慢慢地晃过来了。
“这儿。”马猴儿站起身来。
“整装一下就去车上吧，今天你们出外勤。目的地：尧塘社区医院。目标：药品与医疗器械。需要着重搜寻的几样东西已经写在这里了。”
“明白。”马猴儿从沈政委手里接过一张折好的纸片。
沈政委笑了，他斑白的鬓角在火光下格外显眼：“年轻人，好好干，世界是属于你们的。”
他一转身离开，江伟立马就龇牙咧嘴地摸摸胳膊：“一看到他，我这鸡皮疙瘩就刹不住车。”
“还有一点时间，再休息一下吧。”我伸直双腿，两手垫到脑后，歪歪地倚在墙上，稍微离火堆的中心远了些。
难得能去医院搜刮一回，这越往后，药品就会越珍贵，我得再给阿淼他们带点什么回来。这几天下来倒是平安无事，京叔被蒋文明看中，连带着苏乃木一起调去核心团队，每天忙着忙那，几乎见不着人。肖兴芃的长相是那种不招男人恨的端正，加上他现在越发沉稳（沉默）的性格，似乎很得器重，他们的组员看到阿淼也不怎么调笑，年纪小的还正正经经地管她叫一声“嫂子”。
想起阿淼，我拿出匕首，大拇指微微使劲，“噌”的一声将它挑出鞘。
“你要干什么？！”对面的秃头男人吓了一跳，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连连退了几步。坐在他旁边的小年轻抬眼乜了我一眼，目光从长刘海下透出，阴沉沉的。
“没事没事啊，光大哥，你反应不要这么大啦，唐安不会做什么啦。”江伟连忙摆摆手，笑着解释。
“这么大人，连阿彪个小孩都不如。”马猴儿冷冷说了一句。猴哥一向不喜欢这个胆小的秃顶大叔，可偏偏他竟然是车队的老成员了，比马猴儿和张鸣的资历还要老。资历老也没啥用，依然混在底层每天苦逼出外勤。
阿彪扫了马猴儿一眼，复低下头，只定定盯着火堆。他比我们先加入车队，是一个沉默的少年，性格……与江伟形成极端的反差。
秃叔擦了擦汗，讪笑着重新挪坐回火堆旁：“你这妹子，要做什么也不说一声，吓你大哥一跳。还有，阿伟，我单名一个亮，叫我亮哥，什么光大哥……”
江伟嘿嘿笑：“差不多，差不多。”
我将匕首整个抽出，火焰映射下，刀身寒光流转甚是好看。刀锋拿近，脸几乎都要凑上去了，仔细观察着，我有点淡淡的忧伤——
“江伟啊，阿淼不在，没人逼着我去好好洗脸，我发现自己邋遢了些，你说我是不是变丑了？”
江伟汗颜，我转着刀柄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咦，这里怎么好像有一颗眼屎……
秃叔一脸崩溃：“妹子，你就为这个吓你亮哥一大跳啊？”
“那亮哥，你说我是不是变丑了？”我透过匕首尖儿，给秃叔抛了一记眼刀。
秃叔一个颤颤：“哪儿能啊，安妹子你眉清目秀，就算脸脏脏的也是美人。不过听你哥哥一句劝，这年头别收拾得太漂亮了，怎么邋遢就怎么来。跟你们一起的有个小姑娘，就是个子比较小那个，咳，有点太招眼了——”
“有人打她主意？！”我神色一凛，皱起眉来。
“没事的。”马猴儿淡淡出声，“有蒋大哥他们压着，车队里出不了乱子。行了，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心里有些复杂，我起身跟在他们后面。话是那样说没错，蒋文明也打过包票说队里不会出现欺负女人的事情，你情我愿除外。不过这趟外勤回来还是得给阿淼提个醒，唔，再跟肖兴芃好好聊聊……
天一放亮，值班的小哥儿把门打开，张鸣发动引擎，我们快速又安静地开往尧塘社区医院。
大块的石头，树枝等都被挪去了路边，还有三三两两丧尸尸体堆叠在一旁。如先遣队所言，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吼——”一只丧尸冲往路中间，直面车头而来。
“砰！”挡风玻璃上溅上一小块污渍。车身略微抖了一下，从丧尸身上撵过。
“哎，又一个找死的。”江伟摇头晃脑。
秃叔在后座上缩着腿，嘴里念念有词，期盼各路神仙保他平安。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马猴儿将视线移向窗外：“只要没有被围住被迫停车，这些都是小意思。”
秃叔停下他碎碎念的祷告语，看我们一圈，最后做出神秘（经）兮兮的样子对我说：“别不信你亮哥，妹子你知道不，不是吹牛皮，你哥我可是好多次死里逃生——”
“到了。”张鸣忽然道。
医院已经在视线内了，规模不大，一幢两三层高的小白楼，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灰蒙蒙的。一个塑料袋被风扬起，飞得老高，挂在红十字架的尖角上摇摇晃晃，不断发出哗啦啦恼人的声响。
撞断拦路杆，张鸣一个摆尾将车停在医院大门口。我拎着弓#弩迅速随大家跳下车。
四下安静，马猴儿扫视了一圈，摆手示意：“进去。”
两扇玻璃大门碎了一扇，门口一地的碎玻璃渣子。一楼大厅里，地上散落着吊水杆，护士鞋，碎了的药瓶。角落里还有一张侧翻的急诊推床，上面一大片深色的污渍。
灰尘多得有点呛人，江伟嫌弃地举起手想捂住口鼻，可看看掌心似乎也不是很干净的样子，却又放下，只皱起鼻子一副努力屏住呼吸的模样。
我一步一探地向前小心落脚，地上印出一行浅浅的脚印。
正对着大门，取药处的玻璃墙被打破了，那一块儿脚印繁杂交错。
慢慢走到取药处前，马猴儿与张鸣先是各自迅速警惕地看向走廊两边，见没有动静，方才将手里的武器微微放低。
“有人已经先来过了？！”看到取药处狼藉一片，江伟低呼。
“笨，”我抬手轻轻敲了他一下，“这么清晰的脚印，除了昨天我们的人，还能有谁。”
“也许之前有人来过，但绝对带不走很多东西。先遣队的，能拿多少让他们拿去。你们想带什么，咳，别让我看到就好。”马猴儿敏捷地翻进药房，掏出沈政委给的单子，开始找寻上面所列的物品。
一开始马猴儿还试图照单子找，后来单子一丢也懒得看了，一盒一盒的药直接往背包里扫。我们也纷纷跳进去拿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有张鸣同秃叔在外边。张鸣手拿消防斧，警惕地注意着周遭的动静。秃叔——
“就是这样，”秃叔站在药房之外催促着，“不用挑挑拣拣，全部带过去就是了。哎，阿伟——”
“啊？”江伟一抹汗站起来。
“我这包还能多装点，你拿着，再加点。”
“噢。”江伟老老实实就要伸手去接，我一下子打在他的手上：“都是要带回去的，现在哪个包多哪个包少分得那么清干嘛！”
秃叔讪讪缩回手：“你们拿，你们拿，我给你们放哨。”
“这里有张鸣看着就够了。”马猴儿发话，他应该也是受不了秃叔的聒噪了。把手里的旅行包放到柜台上，他说道：“这一包装满了，你先把它搬回车上去，连同你自己的一起，倒空了再过来拿。”
秃叔一笑：“全听马队长的。”转身向张鸣要了车钥匙，他一溜烟跑掉了。
“行了。”马猴儿将剩下的药盒，还有一些玻璃瓶放作一堆，“这里先这样，再往里边看看吧，太安静了总有点不放心。”
我们跟在张鸣雄伟的身躯后往走廊里走去，沉默少年阿彪在药房里磨蹭了一会儿，方才小跑着追了上来。
以大厅为中心，电梯和消防楼梯间分别在走廊两侧，各有一个。我们向右边的走廊走去，放轻步子几乎没有一丝声音，一行脚步印在大理石地面上。经过电梯，江伟抬手习惯性想按，却又放下了。他转头看我，咧嘴笑，做着口型：没——电——啦——嘿~嘿~嘿~
我扶额，不去看这二货。前方消防通道前，张鸣轻轻推了一下厚重的防火门，门没动。
张鸣与马猴儿交换了一个眼神，猴哥接过他手里的消防斧。我和江伟齐齐端起弓#弩，阿彪默默退一步，从后腰抽出两把砍刀。
往手心啐两口唾沫，张鸣身体略略下沉，伸出双掌大力一推——
“砰”一声轻响，防火门竟是给轻轻磕到了门后墙上。
楼道里挤满了丧尸，听到声响“唰”地一下齐齐转头，瞳孔烂红，直勾勾冲我们看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当心门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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